第136章 字灵杀人（八）
苏沫本想要把这铁匠带回问话，但是还没有摸清老顾的底，所以只能先稳住他。
“那好，就请老师傅帮我打一件，不要太重，样式随你设计。”
“好，一日之后，便可来取。”
苏沫掏出一定银子作为定金之后，便和李桢依偎着离开了老顾的打铁铺。
走到无人处，苏沫悄悄在李桢耳边说道：
“这个铁匠有问题。”
李桢点头道：“不错，他走路下盘稳如泰山，手中拿着打铁的锤子，可是手上却如无物一般轻松，只有常年习武之人才可做到。你是如何看出来的？”
“他初见你我二人，目光所及之处不是别的，是你我的手，他在观察。”苏沫和李桢关注的点不同，但是得出的结论却一致。
当苏沫说出这话的时候，二人不约而同地停下了脚步，面上的脸色都变了，苏沫看着李桢，道：
“莫非铁匠老顾已经发现你我二人的目的了？”
李桢的目光沉沉的，道：
“大约是如此，我去盯着老顾，你回去带人过来，先把老顾控制住再说。”
一有任何动作，李桢首先想到的是如何安排苏沫，让她有事情可做却不身处险境，这是让他最为费心的。
苏沫正要答应，姜元亨迎面而来。
姜元亨见到李桢，也不行礼，只是用带着耐人寻味的笑容的眼睛看着这二人。
苏沫顺着姜元亨的眼神看了看自己，原来苏沫的手抱着李桢的腰，李桢的手也恰好搭在苏沫的腰间。
这二人忙松开了对方，掩饰尴尬一般的干咳了几声。
姜元亨只当做没有看见方才那一幕，道：
“又有一人死亡，和《襄州奇谭》中第四人的死法一致。”
李桢思考了片刻，道：
“本王和苏沫去现场，你带着人马去老顾的打铁铺旁待命，看住了他，不要让他有任何动作，若是敢逃跑，格杀勿论。”
姜元亨领命前去，苏沫和李桢赶去现场。
苏沫翻开了随身携带的《襄州奇谭》，这几日因为总是有案件发生，所以苏沫把这本薄薄的册子随身携带。
《襄州奇谭》上记载，第四个恶人是个沽名钓誉之徒，众人都以为此人是个正人君子，其实是个衣冠禽兽，最后被砸死在一个“流芳百世”的牌匾之下，讽刺的是这个牌匾正是为了嘉奖他的品行而立的。
苏沫重重地叹了一口气，凶手还没有找出来，但是却一而再再而三地出现新的死者。
苏沫和李桢来到一个药铺，刺史雷鸣已经带着人过去了，雷鸣带着众人给李桢行礼，苏沫顾不上这么多，直接绕过雷鸣去看死者。
死者名为王善，是药铺的掌柜，他的头部被一个“童叟无欺”的牌匾压在下面，原先挂牌匾的木钉折断。
这牌匾挂在一排药柜的上方，前边就是柜台。柜台周围散落了一地的药材。
苏沫捡起端在地上的半截木钉，让人搬去了压在王善头山的牌匾。
王善的死状很惨，重重的牌匾砸在头上，造成了极为眼中的开放性颅脑损伤，头皮破裂，部分脑组织外溢，红色的血液和白色的脑浆相间着淌了一地。
苏沫观察着王善死亡时的姿态，正是一个人在没有防备状态突然被重物击倒时的状态。
王善的身体还是温热的，看来是刚死不久。
药铺外围了一群围观群众，纷纷猜测这王善究竟是做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被字灵盯上了。
介于围观着众多，苏沫怕引起不当的影响，遂而让刺史先把尸体抬了回去。
药铺的小伙计小豆子躲在人群中哆哆嗦嗦地看着王善的尸体被人抬走。
苏沫见小豆子的年纪不过十五六岁上下，还是个稚气未脱的男孩子，便和颜悦色地问道：
“牌匾落下来的时候王掌柜在做什么？”
小豆子瓮声细语地道：
“师父正在给隔壁当铺的冯账房配药，我在那里研药。”
苏沫顺着小豆子手指的地方看过去，药铺的大门边确实放着一个研药的东西。
苏沫正想要吩咐人把冯账房带来问话，还未开口，李桢就已经吩咐人去做了。
时至今日，李桢和苏沫之间的默契已经到了一个眼神就互相明白的地步了。
冯账房已经听闻王善的死讯，他看着地面上的血迹，颇为伤感，道：
“这样一个好人，怎么会遭此厄运？”
“你为什么说他是一个好人？”苏沫问道。
“这么多年的街坊了，他全城的药材都不断的涨价，唯有他王善不曾涨价。”
“这么说也的确是个好人。”苏沫喃喃地道。
这时，苏沫看见伙计小豆子的眼神牢牢地盯着药柜看。
顺着小豆子的目光，苏沫打开了专门放人参片的那一格药柜。
因为人参名贵，所以有专门的药柜来放。
苏沫打开了药屉，看见一片片人参切片，似乎并无异常。
这时李桢走来，捏出一片，又在鼻子下嗅了一嗅，道：
“这时桔梗，被人掺在了人参里。”
小豆子“扑通”一声跪下，哭着道：“这不关我的事，是师父要这么做的......”
此言一出，冯账房吃惊地道：“难道王善卖假药？”
“事情还没有查明，冯先生不要乱说。”苏沫最怕以讹传讹，捎带出许多不必要的麻烦。
药铺被封存了起来，闲杂人等都只能在药铺外议论。
牌匾下的一点细细的锯末引起了苏沫的注意，她用帕子包着，带走了锯末。
同时，苏沫也带走了药铺的账本和所有的人参和桔梗。
断了的木钉被苏沫拿在手里，来来回回地看了许多便，断裂处有明显的人为据过的痕迹，且痕迹十分新鲜，是才做的手脚。
药铺的事情一出，苏沫心中开始怀疑，那样新鲜的据痕以及没来得及打扫的锯末，都指正了老铁匠老顾没有作案时间。
“看来铁铺那边不用着人看着了。”苏沫道。
李桢点点，吩咐人通知姜元亨可以撤离。
苏沫正要回去验尸，又有人通报，发现了第五位死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