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厨娘的本分
在花园中，那人恭恭敬敬得给苏沫行了一礼，道：“在下魏叔璘，受主人之邀前来，可是主人未至，遂而在这花园闲逛，不想惊扰了这位小姐，当真罪过。为表达歉意，我将我这枚玉环赠与小姐，以弥补今日之错。”
魏叔璘从腰间解下一枚玉环，递给了苏沫。苏沫见这魏叔璘模样本就招人喜欢，从假山后跃出，动作行云流水，潇洒自如，为人又是如此谦和，温润如玉，本就不欲与其计较，对方又要送自己一枚玉环，心中更加欢喜，接了玉环，一时语塞，过了片刻，方才反映过来，道：
“我，不打紧，我，不是什么小姐，是厨娘，我是要去酒窖，可这园子太大，我新来的，不知道酒窖在哪。”
魏叔璘淡淡一笑，道：“厨房后的假山侧面便是酒窖的入口，快去吧，莫要让你主人等急了。”苏沫缓过神来，忙转身去找酒窖，慌乱中也忘记了行礼。
这魏叔璘自从远远看着第一楼上的苏沫之时就已经被吸引，第二天又不巧错过，心中遗憾万分，此刻再次相遇，自然不肯放过。
苏沫行至酒窖，方才想起手中还握着魏叔璘给的玉环，于是将玉环揣入怀中，随便择了一坛酒，给李桢送去。
苏沫想着魏叔璘那淡淡一笑，又摸了摸怀中的玉环，心中想到：想不到这古代的帅哥还是挺多的，这么快就碰见了一个，等着老娘我从这王府中出来，就去撩一撩这古代的小哥哥。眼看快到风雨楼了，苏沫就开始盘算如何开口让李桢放了自己，好开始自己的古代撩汉之旅。
可苏沫的算盘未免打得太快，李桢让苏沫把酒放在风雨楼的门口便让其离开，苏沫都未曾见到李桢，何谈辞职之说？苏沫安慰自己，认为只是时间上不巧，只要聚集了天时地利人和，还自己自由之身不在话下。
翌日，苏沫梳洗打扮好，早早地给李桢呈上早膳，好在膳房里还有几个会做饭的小厮，不至于让苏沫做出黑暗料理。
苏沫见李桢吃饱喝足，便小心翼翼地试探道：“王爷，您看这案子是结了吗？”
李桢头也不抬，只顾着喝茶，道：“结了。”
“那王爷当日所说之话可还算数？”苏沫忙堆着笑问道。
“本王说话，自然是算数。”李桢依旧不抬头。
苏沫送了一口气，道：“那这个案子结了，您看您是不是可以放过我了，我这也可以离开了？”
李桢将头抬起，双眼微微眯起，看着苏沫，并不说话，苏沫被李桢看着，心中忐忑万分，生怕李桢说出个不字，过了半晌，李桢道：“我是答应过，不过是饶了你的性命，可是你是我的家仆，你要离开去哪？”
“家仆？我苏沫什么时候成你家仆了？”苏沫愤怒中带着不信。
李桢不与苏沫争辩，只是让管家莫四带上来苏沫的卖身契。
白纸黑字，还有一个鲜红的手印，分明写了苏沫自愿卖入王府为奴，那手印苏沫反复对比，竟然真的是自己的手印。苏沫不可置信地笑道：“怎么可能，王爷是弄错了吧。”
“不会错的，苏姑娘。”莫四接话道。
“本王提醒你一句，按大唐律法，奴隶若是逃跑两次便可任由主人处死，而你，只要逃跑一次，就一定没有机会再逃跑第二次。”李桢盯着苏沫道。
苏沫强压着怒火，正要分辨，那李桢便道：“你作为厨娘，是不是也该尽一下自己的本分了？今日午膳，有你来做，如若不合我口味，那就自己去领家法吧。”说罢李桢便离去了，丝毫不给苏沫讨价还价的机会。
越王府家法甚严，以至于从上到下都不敢逾越，且越王李桢的口味十分刁钻，故而王府上总会缺厨子，苏沫在王府的几日里曾听闻上一个厨子被打断了双腿，没几日便断气了，所以听李桢说领家法，便两股颤颤，心底发慌。
有了前车之鉴，苏沫不得不悬着性命，提着脑袋进了膳房，看着数不清的食材犯了愁。她皱着眉头望着那锅碗瓢盆，正在后悔当初没有好好学习厨艺，突然换膛灰的阿金进来，打断了苏沫的神游。
苏沫看着那灶底的灰烬，突然萌生了一个想法，那就是结合现代人喜爱的自助式餐饮，放大吃这个过程，增加食客吃的感受，比如自助烧烤。
苏沫深觉此法可行，故而立刻指挥膳房一干人等开始准备烧烤。一时间烧炭的烧炭，切肉的切肉，制干料的制干料，备水料的备水料，好不热闹，阿金找来一口底部破掉的大锅，几番改造，成为了一口颇具唐朝特色的烧烤炉。
众人忙完，也将近到了午膳时间，苏沫指挥众人把一干食材器具搬到了王府内一处通风的小亭中，那小亭临水而建，不仅空气清新，无烟熏之扰，而且景色雅致，用餐环境甚好。
午膳时刻，苏沫远远地看着李桢一脸不悦地来到小亭。未进小亭，便停下了脚步，李桢皱着眉头看着那烧得通红的炭，道：“如此烟熏火燎，如何用餐？”
苏沫恭恭敬敬地行了礼，道：“若无烟火气，人生岂非只余孤苦羁旅？”
李桢不屑一顾，端坐在那唐朝特色烧烤炉前，道：“开始吧。”
苏沫把切好的牛上脑，心管，猪五花放到炉上，不时翻动，李桢拿着碗，对着那装满蘸料的碟碟碗碗开始下手，肉类受热散发出诱人的香味，果不其然，李桢开始自己动手翻动那些肉类了。
苏沫看着李桢烤得不亦乐乎，心中暗道：“说你口味挑剔，看来是以前压力太大，味觉迟钝了，现在换了个环境，换了个吃法，吃得像头猪似的。”
其实那些肉类，早已经由膳房内的小厮腌制好，蘸料也是他们所制，李桢所吃的烧烤和以往的炙肉并无太多不同，只是多了几个以前未曾吃过的部位，加上自己烤制，自己配料，吃起来就大有不同了。
管家莫四听闻王爷在湖边小亭里用午膳，便连忙赶来，远远地看见自家王爷烤地不亦乐乎，吃地忘乎所以，心中不免暗暗佩服苏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