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眼中人
凝香倒也是不恼，对着廖青说到：“小公主啊。她许是在前厅为人家抚琴呢。”
廖青眉头一皱，凝香一个转身的功夫，廖青便拖着残破的身子飞出了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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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秋前夜，太子娶妻，恩施天下，长安大街上一片繁华。
凌烟一袭红衣飘然而至珍女阁的阁楼之上，落座一把古琴之前。
皓月当空，入了秋的也多了几分薄凉。
凌烟额间的曼珠花被鲜亮珠翠点缀着，显得分外的好看。
只见她眼波微动，只是薄纱拂面，便有说不出的异域之感。
凌烟指尖轻抚于古物之上，幽幽琴曲骤起，翩翩指灿生花。
许如笙坐在角落里，目光炯炯的凝视着高阁之上的凌烟，只觉得眼中人如年少时候遇见的那个女孩一样，让他心动的不能自持。
“汴水流，泗水流，流到瓜州古渡头，吴山点悠悠……思悠悠，恨悠悠，恨到归时方始休，月明人倚楼。”
扶桑端立在高阁之侧，和着曲子清浅的吟唱。她眉梢微挑，眼睛直直的看着许如笙幽深的眼眸，只觉得少女心神激荡，如同那珍女阁后院的一池荷莲中的月色，盈盈眼色微动，遍是一池碧波。
而堂下，是紫荆悠悠诗赋，不过铁兰半杯酒坛，天人和月的工整诗赋便已是余音绕颈，久久不绝。
恩客们在通明璀璨的烛火把酒而欢，似乎与繁华长安之外，那些燃着丝丝萤火挣扎在饥寒生死的人们，并不属于同一个世界。
时至中秋，珍女阁盛景如是。
“慕容大人到。”一个小厮尖利着声音吆喝着，知道的一准便能看出来，那是宫廷里穿了常人衣服的老太监。
想必这位慕容大人，必定不是达官，就是显贵了。
花想容一听那人吆喝，便如嗅了腥的猫一般窜了出来，领着几个姿色较好的陪侍姑娘上前招呼。
慕容长庚仰着头，穿着一身富贵金竹的锦衣走了进来，与他一同被花想容迎进来的，还有穿着鲜红新官衣，目光矍铄的浪荡太子——朱友成。
“友成兄，你瞧着这地方，小弟给你找的可还满意？”慕容长庚一脸邪媚的笑着说道。
朱友成环顾四周，目光落在许如笙的身上。
二人四目相对，朱友成便立时蹙了眉头，指着许如笙转头对慕容长庚道：“他，怎么在这里？你是怎么办事的？”
慕容长庚一见是许如笙，不禁微微一笑，对着朱友成说道：“友成兄莫要着急，他不过就是个‘三无’的小官，他日你得以……想要办了他，还不就是一句话的事情。又何必，如此动气呢？”
花想容一见公子眉头都蹙了起来，便以为是自己照顾不周，连忙使眼色让陪侍的姑娘上前。
几个姑娘也是深知花娘之意，一把上前揽住两个人的脖子，娇滴滴的在耳边轻唤：“公子莫生气啊，如此良辰美景，都花心思在那些不值钱的人身上做什么呢？”
朱友成听着顺心，弯了弯嘴角，将攀在自己身上的姑娘用力一揽，头冲着许如笙的方向问道：“姑娘怎有如此见地呢？”
那姑娘微微一笑，娇媚的往朱友成身上一靠说到：“那公子虽然衣着名贵，可半天了，只要了一盘不要钱的瓜子吃，几个姑娘上前想着卖些胭脂酒，那公子一听要花钱，头摇的跟拨浪鼓似的。哪像是公子你呀，如此气度不凡，单单门口的牵马伙计，都能大方的给了一串银钱。想必，我们这些如花美眷，公子定然不会亏待了？”
朱友成挑了挑眉一把将那女子报了起来说到：“这位姑娘，见识倒是不俗，不知道闺名叫什么啊？”
那女子凤眼一眯，顺势伸出手臂揽上了朱友成的脖颈，在他耳边娇媚呓语道：“小女子晴荷，日后还要仰仗大人多多提携啦。”
朱友成将晴荷抱在了怀中，用手指轻轻的点了晴荷的鼻尖便大摇大摆的从旁边走上了雅阁。
旁边的慕容长庚见状似乎十分满意，冲着旁边的小厮点了点头，一枚金灿灿的金坨子便交到了花想容的手中。
花想容眉开眼笑的收了起来，身子一侧道：“二位公子雅阁请。”
花娘的声音尖利，即便是在吵杂的人群中，仍然显得十分的响亮。在大堂陪侍的几个姑娘不禁对旁边的恩客撒娇道：“官人，你瞧瞧人家。”
“好了好了，下一次给你带好东西哈。”
“这还差不多。”
旁边的紫荆也深深的冲着雅间望了一眼，随手打发了旁边的几个风雅阁的客人，便也跟着上了雅阁。
许如笙重新坐定，可那曲子不知道何时已经换了下去，只剩下几个小姑娘在旁边串场轻吟起靡靡之音。
“放开！”凌烟对着旁边的一个恩客大声呵斥道。
花想容忙着去侍候雅阁人，凌烟身旁只有一个帮忙拉架的扶桑。
那恩客肥头大耳一副油腻的面容，脸上的肉横堆着，几乎淹没到了胸口。他拉着凌烟的衣角，色眯眯的对着凌烟流口水说到：“小姐姐真好看，小姐姐真好看。做我媳妇吧，小姐姐。我可厉害了，已经有了三个儿子呢！”
凌烟强忍住心头的恶心，将自己的衣角用力一撕，那衣角连同着油腻的恩客，一同倒到了一边。
“呜呜，她居然敢欺负本少爷，给我教训教训他！”
话音刚落，几个坐在旁边的男子便上前压住了凌烟，凌烟反手一歪，便将几个男子撞到了一边。
“你们若是不客气，我便也不客气了。”
可那几个男子被撞倒不要紧，更多的同行的人从这女阁的门口闯了进来，将凌烟压了下去。
扶桑哪里见过这样的阵仗，连忙躲闪着去找花娘处理。
许如笙见状上前，将那几个男子的手腕用力一扣，几个男子便都闪到了一边。
“这珍女阁隶属于皇庭，起容得下你们这些破皮无赖在这里放肆？”许如笙眉目如星的上下打量了一下凌烟，确认没有受伤，于是侧身挡到了凌烟的身前继续说道：“难道，富贵人家，就许不得王法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