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阁中海市
花凝香楞了一下，对凌烟说到：“凌烟，其实很多事情，你都不知道。有些人为了保护你，却被人利用做了坏事，有的人无心插柳，却酿成了今日无法挽回的残局。我只是告诉你，这世上没有十全十的好人，也没有十恶不赦的恶人。我只能告诉你，我受命于一只长安城里的神秘军队，他们的命令没人敢违抗。他们像是空气一样的无处不在，无所不能。是他们在昨夜找到了我的额娘花想容，让我演这一出戏给人看的。只是我没想到……”花凝香说着眼眶微红的别过了头去。
“像空气一样的存在？他们是谁？为何你们这般听命于他们。况且……你若是真的受命于他们，大可以再我们赶到的时候，告知于我们啊。为何……”凌烟被花凝香的话弄得有些激动，口中语无伦次的假设着。
“这……不可能的。他们的命令没人敢违抗。我只是知道他们的目的，应该是你们。我本是想告诉你的，可是在人群之中，我看到了那个神秘军队中，拿着蘸了红墨毛笔的人。判官朱笔定生死，若是我不按照原来商定的继续将这场戏演下去，不只是你们，珍女阁上下二十几口的性命，便都没有了。我只是没有想到，他会因此而受了这么重的伤，对不起，真的是……对不起。”花凝香眼圈通红，凌烟心头一软也不好再说什么。
“那么关于我们的身份的事情呢，你又是怎么知道的呢？”
“是胡宁远告诉我的。”
凌烟脸色微微一沉反问道：“胡宁远现在在哪里？”
凝香摇摇头，对着凌烟说到：“不知道，在你们离去的前一天，胡宁远与我说完你们的身份，便离开了。如果你想找他，去潜龙渊也许能通过胡小青得知一些胡宁远的消息。只是，胡宁远向来喜欢四方游历，即便是那个花痴的妹妹也是很难知道他的踪迹的。如果，你同意，我愿意帮你们留意着。也算是对你们兄妹二人的愧疚。”
凌烟没说什么，放开了凝香，拎着两包药材上了阁楼。
“多谢。”
凌烟放好药材，再一次的下楼的时候，院落里已是空无一人。
凌烟只觉得满腹疑团不知道如何开解，肚子也是饿的咕咕叫。树树的伤好了之后，便早早的出去讨饭，凌烟本想着跟着一起去卖艺贴补一下伙食，可树树却怎么也不同意，一大清早，便将凌烟外出卖艺的东西一收，自己则是跟着几个小乞丐出门去了。
凌烟没法子，只能在珍女阁转悠。前厅熙熙攘攘的都是其拿来捧场的客人，凌烟不太喜欢那种热闹的地方，便只好绕过阁楼到院子后面的花园里去。
还没等走到花园，路过旁边的一个狭小的院落，凌烟鬼使神差的停住了脚步。
朱红色的大门关的死死的，门口的锁链向下耷拉着，陈旧不堪。
一袅佛香从门缝中飘了出来，凌烟凑近从门缝中一看，不禁下出了一身的冷汗。
似曾相识的红衣，满院子血红色的曼珠沙华，高高的浮屠塔。
只是与那沙漠之中的不同在于，那红衣之上血色殷红，那满院子曼珠沙华纷纷凋谢碾作尘土，唯独那浮屠塔高耸入云，一副高高在上不可侵犯的模样。
凌烟轻轻的拨弄着门的缝隙，希望从缝隙中看到更多，却发现门口的锁链早已被灌入了铅水绝了后人想在开启的意愿。
突然，一只明亮而狰狞的眼睛突然的出现在门缝里，把凌烟吓了一跳。那染血的嘴角，干裂的皮肤，如同干瘪的尸体趴在了门的另一端。而那双布满血丝的女子的眼睛，正贪婪而狰狞的凝视着她。
“啊——”她不禁大声叫了出来，往后退了出来。
“啊，可真是吓死我了。这是何人啊，这一大清早的这般莽撞，当真是要人的命了？”扶桑被身旁的小侍女搀着才勉强站稳。
凌烟因为退到了扶桑的身上，所以也险些摔到。
“抱歉抱歉。”凌烟见撞到了人，便连忙道歉。
扶桑一身厚重披风冲着凌烟摆了摆手说到：“罢了罢了，你是新来的姑娘吧？日后可不能这般莽撞了，可真是撞死我了。”
扶桑的声音柔美，听起来如同深林之间的鸟儿在愉悦欢唱。凌烟听着很舒服，刚刚的惊吓也一扫而光。
“刚刚受了惊吓，没看清后面的人，这才连累姑娘受了惊吓，还望姑娘海涵。”凌烟客气的拱手作揖。
扶桑倒是蹙着眉头小声跟旁边的侍女嘟囔着：“白芷，这是新招来的姑娘？怎么说话如同紫荆一样，文绉绉的。”
白芷在旁边应道：“姑娘，她不是阁里的姑娘。她是大小姐的朋友，就是前些日子被救回来，住在暖阁之中的那个。”
扶桑一听，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
“原来是凌烟滚娘啊。在下扶桑，见礼了。”扶桑微笑着，声音如同潺潺流水漫过凌烟的心口，让她也不禁心情愉悦了起来。
“姑娘客气了。”
扶桑剑灵眼还算是好说话，便上前问道：“妹妹这是在看什么？”
凌烟应道：“刚刚我经过这里，闻到佛香，便想着这珍女阁莫非还有佛堂贡院，于是好奇去看。结果却看到了满地的花儿和浮屠塔，哦，对了，还有一个很吓人的女子。”
扶桑上前趴在门缝里查看，转头对凌烟说到：“妹妹说的，我怎么没有瞧见啊？这不过就是我们珍女阁的一间废弃的仓库，怎么会有什么繁花塔楼的海市之景？妹妹一定是看错了。”
凌烟蹙了蹙眉头上前查看，果真不过一方闲置的仓库模样。刚刚那血色景象和那个恐怖的女子的眼神，已经消失无踪，随之消失的，还有刚刚那抹浓烈的佛香。
相反，倒是扶桑身上的草药香气灌了凌烟满口满鼻子。
“许是我看错了吧。”凌烟恹恹的说着。
扶桑眉眼弯弯的冲着身旁的白芷挥了挥手，对凌烟说道：“妹妹若是不嫌弃，这刚刚送来的新鲜龙眼，姐姐愿意与你共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