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边走,绿树送青来。入夜,雨又淅淅沥沥地下了起来,那打在瓦片上清脆的响声,将自己的思绪扯到了很远很远的地方。轻轻地推开窗,外面是一片烟雨朦胧,红色枫叶如秋季的枯叶蝶一般,跌跌撞撞地在风中凋零,最终落在冰冷的雨水里。他没在这里,让自己有点小小的失落。雨越下越大,素月走上前来说道:“二位公主若不嫌han舍清冷,今天可以暂住在这里。”
其实这里挺好的呀,比起泌香阁人多且杂要舒服些,况且在这种意境的熏陶下更让人有种心灵归真的感觉,好有禅韵。司马晚晴和司马晚林同时笑着谢过素月,接着,素月便去替她们收拾房间去了。刚要引他们过去,回头却看见大门忽地开了,两个人收起油纸伞,便进到里边来了,司马晚晴回头笑道:“嘉楠哥哥!”司马晚林则是轻轻掉转过头,随着素月走到房间里去了。
向覃嘉楠问候了句,司马晚晴也就跟着素月去了。覃嘉楠不解地问道:“他们两个怎么会在这里的呀?好奇怪!”石敬仁无奈地耸耸肩,笑着摇摇头说道:“不知道,表哥,都是你了,她肯定是找你找到这里来的。”“哎,好像大公主是跟你一起到泌香阁的,说不定是晚林来找你的,非得拉上晚晴一起呢。”石敬仁毫不留情地给了他一记白眼,说道:“少来了,你又拿我取笑。”覃嘉楠说道:“怎么,不行啊,还是你怕了?喂,你就没察觉出来晚林公主看你的眼神跟看别人不一样么,她是不是对表弟有意思?我说表弟这般玉树临风尔雅多金,很招人喜欢。”
素月将她们二人安顿好后走出来,说道:“嘉楠来了,好久没看到你,还是老样子。你娘现在怎么样了,也好久没有过去看她了,她也不来这边走走,我们这些亲戚呀虽是不常走动,可心里是常记挂着的。”覃嘉楠欢愉地笑道:“娘亲还好,也常常念叨到爹还有你,不知道父亲这一去江南抗吴,何时才能归来。爹娘是几年才能见上一面,且仅仅是那么两三天的时间,娘亲也真是可怜之人。”素月叫他和儿子坐了,将红烛再点了一支,三人在厅中说着话。房间里司马晚晴和司马晚林也是坐着在里边说话,窗开着,外面漆黑漆黑的一片,只剩雨打琉璃瓦的脆响。
“覃将军是个大才之人,是国家的栋梁,自然要为国家效力的,这是他的使命。看得出来,你爹和你娘的感情根深蒂固,即使不能够经常见面,可是心里总是牵挂着彼此,比起我来要好很多了。舅母虽是和你舅舅隔得如此近,可是现在他发达了,也就不再那么需要我了,像绿珠啊还有园子里那么多的人就够让他开心的了,我现在成了个多余的,不过是因着石夫人这个名声,‘情’字早已作古。”石敬仁怕母亲伤心,便岔开话题说道:“表哥,你和三公主什么时候完婚哪?”覃嘉楠愣愣地“啊”了一声,回道:“不知道,嘉楠还不想这些东西,其实我.......”
素月淡淡地笑了笑,说道:“嘉楠,晚晴是个好姑娘,她对你很用心,可要好好地对她。好好地珍惜吧,这样的女子很难得,不要在错过了之后才学会叹息,那样一点用都没有。”他忽然想起每一次和她相遇的场景,她的笑她的美印在自己的心上,那样可爱那样让人怜惜,就好像是迎风绽放的花朵,永远也不想它凋零,永远也不想闭上眼,生怕再次睁开的时候花却不在了。
自己只想把她当成是个好妹妹的,可是现在心里却多了一份味道,隐隐的连自己也说不清到底是什么样的味道,只能在心中体会,却没有办法用任何语言表达出来。或许自己开始有点喜欢她了,虽然只是那么浅浅的一点点而已,却是真真正正的不想让她受到一丝一毫的伤害。石敬仁的嘴角划过一丝的笑意,问道:“表哥,想二公主呢,看你,脸都红了,千万别不承认哦。”
“大姐,皇宫外面好玩多了,以后我们叫父皇多让我们出来走走好不好,我可不想天天在宫里呆着,别人见了也是规规矩矩的,一点生气也没有,怪叫人闷得慌。”司马晚晴笑向大公主说道。司马晚林眉间露出掩饰不住的喜悦,回道:“好啊,我也想经常出来走走,长这么大,这还是我第一次出宫呢,说来我们两个也真是可怜。”司马晚晴点点头,说道:“嗯,好,回去后我就向父皇说去。”司马晚林的心中掠过舒爽的笑意,一开始还生怕再也见不到他了,生怕这样的邂逅只是一场梦而已,梦醒了便什么都没有了。如果可以出皇宫,那不就可以见到他了么?
菁菁者莪,在彼中阿,既见君子,乐且有仪。菁菁者莪,在彼中沚,既见君子,我心则喜。司马晚林向来是个饱读经书的人,才明白诗经中《关雎》《蒹葭》《击鼓》等一些名诗中描述的那些极为美好的东西。一直在想象着自己何时也会遇到一个那样令自己心仪的人,从此只留恋那一处的风景,从此将他放在心灵最深处的某个角落,从此这世界便多了一份牵念一份痴狂。
“大姐,记得你很喜欢诗经的,晚晴也喜欢,姐姐最喜欢的是诗经中的哪一句呢?”司马晚晴仰头看着她,笑问道。司马晚林望了一眼漆黑的窗外,转过头来说道:“死生契阔,与子成说,执子之手,与子偕老!”司马晚晴眼睛滴溜溜地转了转,甜甜地笑了,那样的笑就好像是蜜糖一样,会让人觉得整个世界都是甜甜的。她说道:“就好像晚晴喜欢嘉楠哥哥,想要与他白头偕一样,这诗真好!大姐,其实在每个人的心里都会住着那么一个人,那姐姐现在有没有遇到自己一直想要寻找的那个人呢,真希望姐姐能够开开心心的。”她一边说着话,一边剥着桔子。
随后她将剥好的桔子递到姐姐的手上,说道:“姐,很甜的!”司马晚林伸手接过来,也给她剥了一个。两人伴着昏黄的烛光就这么说着话,直到很晚才睡下,今夜她们睡得那样安详。
素月有些犯困,回去睡觉了,覃嘉楠和石敬仁进到房间里去。石敬仁顺手用剪刀剪了下烛花,然后将红烛端到房间里去了。淡淡的烛光下,两张眉清目秀的脸相映成辉,不知道是他们为这夜色增添了色彩,还是这夜色给他们带来了光鲜。那样的画面只能够想象,却无法去描绘。两人解了外衣,只露出雪色的长衣。石敬仁不小心看到表哥衣服上口袋露出一抹鲜艳的红,伸手扯过来看了一下,原来是一条红丝线,很漂亮。他笑笑地问道:“表哥怎么把这东西带在身上?”覃嘉楠伸手抢了过来吞吞吐吐地说道:“呃,荷包上的红线不小心断了,我就塞在里面了。”
“有意思,不就是个荷包么,断线了就再换一个戴,还非得一定要是这个才肯戴么?”石敬仁有些不解地问道。覃嘉楠说道:“可是我只喜欢这个!”忽然间他又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