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
两人昨天被割开的右脚腕处已经被被血块糊住,
伤口发炎腥臭,粘了黑乎乎的一堆苍蝇。
执刑的教徒手举浸泡过圣水的匕首,
手起刀落,割开了春武和秋武的左脚腕。
失血过多后,人的第一反映是渴,第二反应就是冷。
炎炎夏日,36°的初晨,
祭坛下观礼的几个人快被晒出油来了
祭坛上的春武和秋武肉眼可见的在发抖,
春武是个能忍的,依旧一声不吭,而且抬头挺胸的看着环视着祭坛。
秋武就差了点儿,从左脚腕被割开后,他就哼哼唧唧的没完,
“啊,我疼...........我恶心..........我想吐..........哥 ,我受不了了!”
他要是再这么喊下去,估计一会儿主持就会着人给他那布条绑嘴了。
春武见状,让随从的侍卫去给两个哥哥送毯子。
主持拦住他:“亲王请自重,血祭是教宗大事,不能夹带私情。”
那就是不让给送毯子了?
夏武手腕一压:“人要是因为失血过多死了,你们还拿什么献祭?”
主持低头,神态谦恭,语气刚正:“那也是命数。”
“我大哥是国主!二哥是亲王,你不能这么对他们。”
“国主也罢,平民也罢,但凡上了祭坛,就只是血滴子,没有区别。”
“万一我大哥有个三长两短,那莱怎么办?”
“那也是那莱的命数。”
“主持这么冷血,还算是那莱的子民吗?”
“亲王请息怒,出家之人,先是gali女神的侍者,接着才是那莱的子民。”
夏武还要争一争,李秋月伸手按住他,
血祭期间,除了送汤水外,外界不得干扰血滴子,
夏武这么做,确实会坏规矩
而且送毛毯治标不治本,他们是因为失血过多发冷,得对症下药。
李秋月着人送上来一个保温桶,
昨天晚上她让人连夜回幽州,去农业部张部长家里打了一遍秋风,
把能止血补血的中药全都连夜空运了过来。
自家厨师大半夜的就开始在厨房里拿高压锅熬中药煲,
阿胶、鹿茸、当归、千年人参、灵芝 、血余炭、仙鹤草、大蓟、三七,
全都是补血止血驱寒的药草。
“把这个给你大哥和二哥喝一碗。”
夏武接过保温桶,桶盖儿还没打开,就已经闻到了呛人的中药味儿。
“我们大华讲究药补和食补,这个能补血驱寒,还能止血,比毛毯管用。”
“谢谢李小姐。”
说完,夏武便拎着保温桶去给两位哥哥送汤药。
范西斯见状,信手招来自己的贴身特卫:“你上去帮帮亲王,等他搞定春武,秋武命都没了。”
特卫领命,抬脚紧跟在夏武身后踏上祭坛。
祭坛上,夏武拧开保温桶,给春武和夏武各自倒了一碗中药,自己去喂春武,另外一碗则交给范西斯跟过来的特卫。
昨天晚上,春武和秋武被捆十字架上过的夜,一晚上没睡着几分钟,再加上白天流了不少血,春武的眼窝已经发青了。
夏武把汤药端到他嘴边:“大哥,这是李小姐给熬的中药煲,能补血驱寒,赶紧喝了。”
春武低头看了一眼白瓷碗里黑乎乎的汤药:“替我谢谢她。”
“感觉怎么样?”
“不是大事儿。”
夏武看着自己大哥坚毅的脸,他相信春武能说到做到。
“今天晚上会有特大型雷暴雨,你着人提前给你们搭个隔雨棚,不管有什么情况,我都陪着你和二哥。”
春武摇摇头,劝住夏武:“雨棚就算了,别坏了规矩。”
“我怕你们淋了雨后起高烧再感冒了。”
“这都不重要,既然做了血滴子,这都是我该受的,眼下最重要的是护好皇宫,虽然你二哥已经在祭坛上了,但是范西斯不会轻易放过咱们的,你万事小心。”
夏武点点头:“好,我都听大哥的。”
“遇事不决就去找李小姐商量,她和吴先生不会害那莱。”
夏武再次点点头:“大哥放心吧,我能做到。”
交代完事情,春武低头大口大口的开始喝药。
夏武一边给大哥喂药,一边给他打气:“我把那莱最好的外科医生全都调到了大皇宫,只要你和二哥熬过第四天,我保证把你们从鬼门关拉回来。”
春武点点头:“大哥信你。”
另一边,范西斯派上去的特卫也端着药碗有模有样的在喂秋武。
特卫是个粗人,平时都是拿枪刷刀的,举着勺子跟举着个绣花针差不多,别扭又笨兮兮的。
“还行吗?”
秋武连翻白眼儿的力气都没了:“你他娘的看我哪儿行啊?”
“扛到晚上我们换人。”
“不用换。”
特卫倒奇怪了,那他刚才哼哼唧唧的跟个娘们儿似干嘛来着?
“你确定?”
秋武一下子怵了:“呃,让我想想。”
特卫继续给他喂药,懒洋洋的说了一句:“我看李氏官网刚发布的天气预报,今天晚上两点有特大型雷暴雨。”
“换,我换。”
秋武改口改的比说顺口溜还快,特卫都瞧不起他。
吴初元饶有兴趣的看着正给秋武喂中药的特卫,那人明显是在跟秋武用唇语打暗号。
“你猜他们在说什么?”
李秋月两手环抱,不屑的看了那俩人一眼,
范西斯这个人无利不起早,表面上看他是派了个人手上去帮忙的,实际上指不定是去给秋武送什么安慰剂了。
“这才第二天,秋武就准备跪了?”
“极有可能。”
李秋月掀开帽檐上遮面的黑纱:“太菜了,这个时候临阵退缩用替身,怎么对得起春武对他的兄弟情义。”
吴初元不屑的看了一眼秋武:“有些人天生骨头软,怕疼怕摔,这是本性,改不了的。”
李秋月叹了口气:“那就怨不得别人看不起他了。”
“敬重都是自己的硬骨头赢来的,别人给不了。”
“看来晚上得加班儿了。”
吴初元捏了捏手腕:“是该给他们点儿颜色看看了。”
“嗯,老娘不发威,他当我是病猫咪呢?晚上再教他们做人。”
果然,一喝完汤药,秋武不喊疼也不喊冷了,跟个精神老小伙儿似的,两只眼睛闪闪发光。
祭坛另外一旁,
看见吴初元和李秋月一直在交头接耳的说悄悄话,
范西斯不乐意了,
他明晃晃的搬着自己的小方桌,挤到李秋月和吴初元中间。
“你们俩说什么呢?”
李秋月被他满身的香水味儿熏的忍不住直皱眉。
这次来那莱,这人堪比求偶期的花孔雀,吴初元走哪儿他粘到哪儿,一看就是喜欢吴初元,
他真不要脸,谁不知道吴初元是李氏的大宝贝儿啊,竟然敢对他动心思,做梦去吧,梦里也绝不可能有!
李秋月起身,一屁股坐在吴初元和范西斯中间,把两个人再次隔开。
“男男授受不亲,你们俩坐开点儿。”
范西斯瞪着大眼睛,一把捂住心口:妈妈,她在为我吃醋!
吴初元倒没想那么多,规规矩矩的还在那儿坐着:“我们刚才在说,晚上可能会下雨,不知道春武和秋武先生能不能熬过去。”
范西斯打了个响指,小卷毛一翘一翘的,
今天出门儿心情好,他带了刚买的钻石耳夹,头发上还别了两颗2克拉的钻石小星星,布灵布灵的,娘娇到艳压全场,连李秋月都自叹不如。
“嗨,别装圣母了,要真想帮忙,你们李氏不是有人工散雨技术吗,来一发啊。”
李秋月一听他这话就来气了。
“我们李氏的人工散雨技术能精确到春武那边是晴天,秋武那边是雨天,你想不想试试啊?”
“李秋月,做人要善良。”
“我没人工降雨降雪降冰雹就够善良的了,别凭空侮辱我人格。”
眼看俩人又要在祭坛下小学生扯头花,
吴初元赶紧拦住一左一右把俩人的嘴捂住:“这里是罪魂寺,巨头三尺处处有神明,你们积点口德吧。”
李秋月顺势两手一环,抱住吴初元的腰,有便宜不占,她白姓了快30年的李。
“嗯,你suo的对,我tou听你的。”
范西斯更不干了,伸手就去撕李秋月还在吴初元腰上的手,
嘴里还嘟嘟囔囔的满腹牢骚:“光天fa日之下,你竟然敢对ta动手动脚,你biao脸。”
两个人隔空打的不可开交,完全搞错了方向。
夏武拎着保温桶从祭坛上下来,看到仨个人正拉拉扯扯时,很不屑的白了他们一眼。
“在祭坛下打架,侮辱gali女神,是家里没教规矩,还是欺负那莱没人了?”
范西斯和李秋月当即分开,
李秋月捋捋头发,坐的笔直:“我不是我没有。”
吴初元稍加威严的看了她一眼,她立马低头:“好吧,我道歉。”
范西斯则既不道歉也不悔改,一脸我就是我还敢我坚决不改的欠揍模样。
吴初元直接按住他的脖子往下压:“还不快点道歉。”
范西斯不服气,挣开吴初元的手,宁死不低头:“信仰自由,我不认为刚才的行为有冒犯。”
他这句话一出,直接惊动了祭坛上的主持和教徒们,大家纷纷睁开眼往这边看,场面十分尴尬
吴初元忍无可忍,捞过范西斯,把他按在自己胸口:“别不懂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