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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兮声音低低的，“算给缺失四年父爱的小葡萄的补偿。”
“是补偿小葡萄，还是补偿你自己？”商柏文语态咄咄逼人，直戳锦兮心底最深处。
锦兮感觉自己被他戳穿得无所遁形，一时竟是无话。
商柏文却还在继续：“你已经错过一次，何苦再错上加错？”
锦兮心底压着酸和苦，那滋味就像面前这杯草莓茶一般。她苦涩一笑，“那在你看来，怎么才不算错上加错？”
商柏文目光恳切，“锦兮，和我在一起。”
锦兮无言。
商柏文继续：“你嫁给我，和小葡萄还是一家人，而且，我绝不会像当年聿鸣对你那样，未来不管发生什么，我都不会辜负你。我会好好待你。”
这样的承诺，锦兮听过两次了。
两次都以悲剧收尾。
她其实早已经没那么好哄，再不是简单几句话能被说动心的少女了。
“对不起。”锦兮低声回应他。
她虽然没有继续往下说，但商柏文已经听懂她的拒绝。眼神暗下一圈，“爱他是个错误，你应该及时止损。”
“我生了他的孩子，却和你结婚，这不管对谁都不公平。退一万步讲，我真答应你，商老爷子老太太也绝不会允许我入商家的门。何必再闹得那样难看？”
商柏文道：“这是我和你的事，和他们没有关系。”
“结婚远不是我们两个人的事，是一整个家庭的事。”锦兮望着商柏文苦笑。当年若非因为家庭的牵绊，她和商聿鸣的结局也不见得是现在这样吧。
“柏文哥，放弃我吧。”锦兮不想说得太直接伤他的心，可是，有时候直接果断更能减轻杀伤力，“这五年的时间，我很感激你一直照顾我和小葡萄。我并非没想过你对我是抱着这样的心思，但坦白说，很多时候我都在自我安慰，只一厢情愿的把这些感情归纳为友情，甚至是亲情。因为我不想我们之间变得像现在这样尴尬。”
“……没有爱情？”
“抱歉。”她答得很果决，几乎没有任何思考的余地。
商柏文压在桌上的手，颤抖了些，“哪怕一点点都没有？”
锦兮睫毛颤了颤，“对不起，我的心生了病……已经没有爱一个人的能力了。”
商柏文哂笑一声，“是没有爱人的能力，还是只有爱某一个人的能力？”
锦兮沉默着，没有答话。
有些答案，昭然若揭。她再否认，便是又虚伪又矫情。
～～
车上。
小葡萄半跪在后座，一直盯着某个方向。
而车里面，某人闭着眼，靠在车上。很想摆出气定神闲的样子来。可是，没有多久，便破了功。
他时不时睁开眼看看时间。到最后，索性也懒得闭眼再装下去了。
“爹地，妈咪和叔叔到底谈什么，怎么要这么久？”
“不知道。”
“你说，会不会柏文叔叔和妈咪表白呀？”小家伙一脸的期待，“如果真是这样的话，妈咪会不会答应柏文叔叔呀？”
“不会！”某人答得干脆又坚定。
“为什么？”
“你妈咪不喜欢他！”
“那她喜欢谁？”小葡萄问。
商聿鸣挑了挑眉，“你好奇吗？”
“好奇呀！”
“那回头你好好问问她。”
小葡萄眼睛咕噜噜的转了下，“爹地，其实是你很好奇吧？你好奇就自己问好啦，我才不要帮你问。”
商聿鸣：“……”
苏锦兮到底是怎么生的，怎么生出个这么机灵的小鬼？
下一秒，小家伙又道：“你放心，我会问问妈咪喜欢不喜欢爹地的。如果妈咪说喜欢你，我肯定第一时间和你说。”
商聿鸣很满意，“看来零食没有白买。不过，你妈咪为什么还不回来？”
商聿鸣有些不耐烦了。他琢磨着，她再不回来，他就得用小葡萄这个绝招了。怂恿孩子跑下车喊饿，肯定百试百灵。
结果，这招还没用，锦兮就回来了。
“妈咪！”她才一拉开车门，小葡萄就扑了过去。
锦兮把他稳稳接住，“久等了，饿坏了吧？”
“嗯，好饿哦！”小家伙揉了揉扁平的小肚子。
锦兮有些愧疚，从包里翻出一袋小饼干给小葡萄，“先吃，垫垫肚子。”
亏得她有先见之明，怕孩子在路上顶不住，所以往后备箱塞东西时，特意留了几个小包装的饼干扔在包里。
拆了一包给小葡萄，又看一边的商聿鸣，问：“你要试试吗？”
商聿鸣看了一眼，是儿童饼干，奶油图案的。特别幼稚。
他摆摆手，“不用了。”
又吩咐司机开车。
商聿鸣在暗中观察锦兮。
他发现经由刚刚的谈话后，她的情绪并没什么明显的变化，至少，并不像恋爱中的状态。如果她真的在刚刚谈话中答应了大哥的追求，现在至少应该是有小雀跃的。
这些，他看不到。反而看到些许愁容和惋惜。
小葡萄问：“妈咪，柏文叔叔是和你表白了吗？”
“小孩子，别问那么多了。”
锦兮一句话就终结了小家伙的八卦。
车外。
商柏文还坐在原地，看着商聿鸣的车一点点消失在自己眼里。
他们一家三口，圆圆满满，再反观自己。孑然一身也就罢了，还是个废人。
他买了单，推着轮椅，去超市。
结果，超市前有阶梯，被卡住了。以往旁边有残疾人通道，可是今天通道被拦住了。
他的轮椅上不去。
他也不知道是在和谁发脾气，非要强撑着轮椅站起来，想逼着自己进去。结果人还没站稳，已经“砰——”一声重重的摔在了地上。
旁边有人听到动静，立刻过来要扶他。他恼起来，一把推开对方，“滚！”
对方是个年轻女孩，被他这一推，在地上摔了一跤不说。再被这一喝，人都吓懵了。
她身边的朋友看不过，骂了一句：“真是不知好歹的东西。”
“呵，和这种人计较什么？人残疾，连心也残疾了。”旁边的另外一人也接话。
“这种人就不值得帮！”
“算了，别说了。”
几个少女骂骂咧咧的走了，旁边不少人也在指指点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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