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就好了?”我还有些没反应过来,整个过程就只看到李寒烟念念叨叨,然后把什么东西打入到这名老人的灵台之中,然后就结束了?
“不……还没完。”旁边的中年男子面色凝重,道:“这老人的体内似乎有某种力量,在与太子殿下的驱魔清心诀相斥!”
李寒烟脸色平静,那绛紫色的瞳孔中有光芒隐现,口中低语着:“诅咒吗?有意思。”
诅咒?那个大祭司下的?
中年男子听了李寒烟的低语,沉思了许久,沉声开口,道:“诅咒一说,最早源自西域一带,难道说…这个大祭司是从西域过来的?”
“这也不无可能。”李寒烟脸色淡然。
据他所说,自大唐出现二圣分政的局面以后,西域那边便爆发了不少内乱,前些年,西域都护府总提督退位,新提督继位之后,野心勃勃,有脱离大唐掌控,自割一方之心。
“那你们就这样放任着不管,不怕他们真的叛变吗?”我抬眼看向李寒烟,有些不解的询问道。
一旁的中年男子替他回答道:“太子妃娘娘有所不知,当年二圣相争相斗,战事连年,大唐国力也为此被消耗的所剩无几,直到这几年战火熄灭,得以太平,这才恢复一些,此时想要解决西域那边的问题,只怕是有心无力啊。”
听到最后,我忍不住冲他翻了个白眼,道:“得了吧,你们那什么北御司,什么四大军阀,这随随便便挑一个出来,到那西域上空去逛上一遭,不就轻松解决了吗?
还有心无力呢,我看你们就是各怀鬼胎,想为自己谋利益吧?真不是……”
还没说完,李寒烟直接一记眼刀过来,有些不愉道:“你不觉得你的话有点多了吗?”
那眸光跟要杀人灭口似的,冷冷森森直盯着我看,犹如刀剑一般,直射心底深处,让我不觉打了个冷颤,赶忙捂住嘴巴,自动认怂道:“唔…我什么都没说!”
现场再次安静了下来,半晌过后,一股黑色浓烟从那老人体内直窜上来,伴随着一声声尖锐刺耳的嘶叫声,如鬼哭狼嚎一般。
中年男子见状,轻吐了口气,道:“诅咒退散,清心诀奏效了!”
但那股黑烟却没有就此消散开来,而是在老人周身连绕,最后在半空中汇聚成一个骷髅鬼脸。
“无知者,你们会为自己的无知付出代价的!”
刺耳的声音从那个骷髅鬼脸中发出,其声尖锐的让人感觉耳膜生疼,无法听不出对方的性别。
我双手捂住耳朵,等声音退下来的时候,才冲着那鬼脸愤愤开口,道:“你就那个狗大祭司?你这个没有人性,丧尽天良的妖怪!姑奶奶我早晚把你给灭了,别太嚣张!”
“无知小娃,自不量力
……”
这是那大祭司最后发出的声音,话还没彻底说完,就突然戛然而止,被李寒烟直接一掌给打的消散开来。
再看那瘫坐在地上的的老人,在驱魔清心诀的加持下,他体内的诅咒彻底消失,心境也彻底放平了下来。
缓缓睁开眼眸,看了看我们三,张了张口,道:“你们不该救我的,他们都是因我而死,当初要不是我违背了大祭司的意愿,我一家老小也不会……”
说到这里,他又摇头深深的叹了口气,道:“老朽自问一生未做任何伤天害理之事,可厄运还是落在了老朽身上,我那个孙儿,他们可都还不足三岁啊……
还有我那不成器的儿子,虽然性格顽固不化,但至少也知道孝顺老朽,还有我那个儿媳,还有…………是老朽害死了他们,老朽罪孽深重啊!”
说到最后,老人那干涸的眼眶不满血丝,自从一家老小死后,他终日以泪洗面,以至于此时心中悲痛万分,却也就不出一滴眼泪。
这样的情形看在心中,让我顿时感觉很不是滋味,对那大祭司的恨意与怒气又加深了许多。
“老伯,罪孽深重的不是你,而是那个该死的大祭司。不过你放心,既然这事让我们给碰见了,也绝不会让她继续害人。”
“看你的肤色与这城镇里的其他居民并不一样,你不是这里土生土长的人?你对那大祭司有什么了解吗?”李寒烟紧接着开口。
老人的肤色有些黝黑,但并不像其他居民一般,漆黑如炭,从刚看到看到他的时候,我就猜测他并不是这一带的本地居民。
而接下来老人的回答,也证实了这个猜测。
“前些年战事频繁,老朽为躲避战乱,带着家中老小一路南下,来到这偏僻小城之中,凭着身上仅剩的一些盘缠,做了一些小本买卖,倒也勉强能养活家中几口。”
在他刚来到丹城,发现这城中居民的肤色之后,心中也是惊讶万分,经过了解之后,才知道了一些来龙去脉。
这丹城只有四十年的历史,这丹城的第一任城主,或者说是昔日在此建城的,是一个西域之人,名为——乔巴顿。
“乔巴顿?!”旁边的中年男子听到最后,脸色骤变,忍不住惊呼出声,就连李寒烟那平静如水的冷峻面庞,也在听到“乔巴顿”这个名字之时,起了一些波澜。
我抓了抓头发,一脸懵逼的看向他们两人,道:“你们难道认识那个乔巴顿?”
“不认识,但听说过一些关于他的事迹。”李寒烟的脸色恢复平静,淡然开口道。
“光启六年,西域使者乔巴顿弑君未遂,被判了斩首之刑!”那中年男子接着说道。
“啊?被斩首了吗?那这城又是谁建的?”我面露
不解之色。
从西域过来的使者——乔巴顿,因为行刺圣驾,被判了斩首之刑,可这丹城又是他后来建的……
都被砍头了,还能建城?用灵魂吗?
看到我脸上的神情,李寒烟嗤笑一声:“都可以跑到岭南边界来建城了,说明当时他并没有被斩首。”
“可是…他刺杀圣驾,这罪可不小,怎么会……”
“你以为他没有给自己留后路吗?就在斩首的前一天晚上,一伙黑衣人闯入天牢,将他给带走了。”
“这事也成为了大理寺天牢,自开国以来的第一起劫狱案件。”
“呃……那这个乔巴顿还真是够大胆的哈。”我听的有些汗颜,发现这个乔巴顿还真是一个奇葩。
这明明都已经逃出天牢了,非凡没想着离开大唐,竟然还在大唐的地盘上建城开镇……
“他逃出长安之后,一路南下,在这偏僻的地界上建城,还留下来这些不人不鬼的杂种后代!”中年男子说到这里,语气骤冷,道:
“父债子偿,既然那乔巴顿已经不在了,那弑君未遂,以下犯上的罪行就要由他们这些后人来承担。”
“你想干嘛?”我瞥了他一眼,竟从他的语气中感觉到了一丝杀气。
“自然是要将这些罪犯后人,通通缉拿归案,回长安定罪。”
“可事情都过去那么久了,当初行刺圣驾的也不是他们,没必要吧?”
行刺圣驾可是死罪,而这丹城之中的居民,少说也有一两千人,如果父债子偿,以弑君未遂的罪行,来对这些乔巴顿的后人定罪量刑……
那岂不是要掉一两千颗脑袋,到时候不得尸堆成山,血流成河?
“娘娘,西域现在已了反叛之心,而他们又是西域使者的后人,即便没有弑君这一回事,为了以防万一,这些人就不得不斩草除根。”中年男子面色凝重。
“你……所以即便是将这里变成一片修罗地狱也无所谓了,是吗?”
“非我族类,其心必异,若不彻底铲除,这些人终究都是一个祸端,不得不防!”
…………
半晌过后,李寒烟有些不耐烦的开口,道:“差不多行了,乔巴顿后人的事情晚些再议论,现在先去会会那个大祭司。”
说着便率先走了出去,中年男子张了张口,似乎还想要说些什么,但到底是没有开口,转身跟了上去。
“老伯,你自己先在这里待着哈,我们去去就来。”向老人叮嘱了几句之后,我也赶紧跟上两人的脚步。
追上李寒烟之后,我碰了碰他的肩膀,嘀咕道:“你说要去会会那个大祭司,你知道他/她,住在哪里吗?”
“不知道。”
“啊?那怎么办?”
“找呗,你去拦个路人问问。”
听到这里,我顿时就有些不爽:“凭什么是我去问,你干嘛不去?”
李寒烟耸了耸肩,一脸无所谓的神情,道:“不想去问是吧?那行,反正这城里面住的都是居民,体内都流淌着罪血,死不足惜,就让他们自生自灭去吧,咱继续赶路。”说着就转身往停放马车的客栈走去。
他是个阴晴不定的人,我怕他真就对这事放任不管了,咬了咬牙将他给拉了回来,气呼呼道:“姑奶奶我去问总行了吧?”
说罢,我跑向一边,将一个路人给拦了下来,脸上带着人畜无害的笑容,笑呵呵道:
“这位啊叔,请问你们那大祭司是住在哪里呀?我刚好路经此地,听说这位大祭司呼云唤雨,无所不能,特地想要去拜访一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