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旗棍突然回到雪魔人的祭坛时,住在祭坛不远处的韩天踌等人,立刻悄然逃窜。
几年前,韩天踌在缉拿佐瓦加多的过程中,故意放走佐瓦加多等人,并暗中勾结。他们试图以荒无人烟的祁连山腹地为暂居地,逐渐取得雪魔人的信任,转而控制雪魔人,从而霸占整个帝国西部,形成世界上的第四个帝国。
就人生憧憬而言,韩天踌和佐瓦加多都是有远大梦想的人,两人一拍即合。
为了让佐瓦加多进入雪魔人的地盘,韩天踌曾暗中以皇廷内卫偏将的身份,带领一批人进入雪魔人的地盘,他所带领这批人中,就有佐瓦加多和其几个弟子。
因佐瓦加多具有驯兽的本事,以大量祁连山中的野兽为礼物,加上韩天踌当时的身份,得以安全进入雪魔人领地,并拜见其族长。
韩天踌凭借三寸不烂之舌,给雪魔人许以每月停供大量野兽作为食物,骗取了族长的解毒丸,一行人得以百毒不侵,从而更加壮大了他们的野心。
佐瓦加多在一次驱赶着大群野兽前往时,正好是雪魔人在举行盛大的祭祀活动,祭坛中神奇的棍子让他心生贪念。
本是祆逻教极高修行者的佐瓦加多,竟然巧合参透了雪魔人永不外传的咒子,加上已经不怕雪魔人周身剧毒,便念出咒子,取走了雪魔人远古传承下来的旗棍。
佐瓦加多取得旗棍后,在逃离雪魔人的地盘时,还痛下杀手,喷出道道火龙,杀害了大量雪魔人。
韩天踌这次逃入雪魔人的地盘,借口是能帮其找回丢失的至宝旗棍。他做梦也没想到,佐瓦加多已经被杀,旗棍落在了严秋忱手里。
雪魔族长带着严秋忱进入雪松林时,韩天踌正与围攻他的雪魔人展开搏命厮杀。
严秋忱见林中并无房屋,雪魔人要么席地而息,要么盘踞在浓密的雪松枝桠里,完全是野兽般的生活。
听见远处有打斗声,严秋忱不由得好奇:“尊敬的族长,林中什么事如此喧哗。”
雪魔族长显得很淡然,继续带着严秋忱前往祭坛,解释说:“我已发出号令,要把那个骗子活剥生吃,如果有一天我发现你骗了我,也是这结局。”
严秋忱马上哀求道:“尊敬的族长,这可不行啊,我得抓他回去交差,你们要把他都吃了,岂不是证据全无。”
雪魔族长仰天尖叫一声,随后含笑告诉严秋忱:“给你留个他的脑袋,让你以后能回去交差。”
“以后?”
“是啊,以后。”
看严秋忱不解其意,雪魔族长解释道:“我族与帝国有契约,非帝国召唤,永不出我们的领地。旗棍被那妖人取走后,我们遵守契约,没法出领地去追索。因旗棍对我族太重要,暗中派出人去寻找妖人,却始终寻不得踪迹。我族曾在祭坛对月起誓,谁要是诛杀了那妖人,送回我们的旗棍,我族便让这人参与我族一次浸湖仪式。”
严秋忱心想,莫非雪魔人的能量,真来自于月圆之夜可见三个月亮的湖水中?又想着韩天踌既然不惧雪魔人毛发上的剧毒,他的赶山刀那样厉害,岂不要杀害很多雪魔人?
正想着,听见远处的打斗声已经平息下来。
雪魔族长正带着严秋忱参观极其古老的祭坛,十几颗血淋淋的人头被扔到祭坛上来,严秋忱一看,其中一颗正是韩天踌的头。
说是祭坛,在严秋忱看来,不过是一大片平整的草甸中间,插着一根棍子。行走在祭坛上,脚下有松软悬浮感。
严秋忱刚想弯腰拨开草甸看下面,试图探究悬浮感的缘由,血魔族长马上解释道:“不用看,下面是亿万尸骸,我们都说不清是什么时候开始堆积起来的。”
站在在这亿万尸骸上眺望出去,不远处是碧蓝的哈拉湖,湖外环绕着宽广的绿草繁花,再外面是延伸至半山腰的雪松林,更远处一圈银色雪峰环绕。
这是一片无比美丽的土地,仿佛亿万年不曾改变过容貌,亘古不变的容颜里,哺育出一代又一代的雪魔人。
尽管正是盛夏时节,依然寒气十足。这种寒气让人有种莫名的通透感,行走其间,感觉每一步都跨过了亿万年,在凝固了亿万年的时间里,一眼望见生命的最初。
当银色的雪峰覆盖上金色的霞光,天地之间更加明朗绚烂。雪魔人好似不习惯阳光的照耀,全都躲进茂密的雪松林中开始睡觉。
雪魔族长带领严秋忱再次进入林中,来到一间临时用松枝搭建的窝棚里,搭建窝棚的松枝显然刚从树上弄下来,断口杂乱,像是从树上硬生生撤下来的。
地上一堆干草上,铺着几张兽皮,算是给严秋忱御寒的睡觉处。
窝棚里挂着一块新鲜的野牛肉,雪魔族长指着这块牛肉说:“这是你的食物,在你参加完月圆之夜的浸湖仪式离开前,我们都会为你停供新鲜的肉。我们领地里禁止用火,希望你能习惯,傍晚时候我再来会你。”
严秋忱想问问,能不能直接带着韩天踌的人头离开,话还没出口,雪魔族长微笑着摇摇头:“不能提前离开,我族的誓言必须践行,也是回报你对我族的恩义。”
严秋忱点头答应,心中也想见识月圆之夜浸湖会是什么样子。
送走雪魔族长,严秋忱拿出怀里的小刀,割下一小块新鲜野牛肉丢进嘴里。没有多少腥味,肉质鲜美细腻,竟然感觉十分可口。
严秋忱享受完新鲜的野牛肉,和甘洌的哈拉湖水后,疲惫睡去时,夏日帕青正心急火燎地大骂海子等人。
夜里夏日帕青气鼓鼓回自己营帐后,毫无睡意,恨不得马上冲到严秋忱的营帐,将他千刀万剐。
她的恨是假,爱是真。心里想着:“我如此爱你,你难道就感受不到吗?如果你感受到了,又为什么要摆出那样难堪的脸色,露出那样糟糕的情绪。”
胡乱想一会儿,夏日帕青又觉得不能怪严秋忱。自从出发的那一刻,海子仿佛就在刻意针对严秋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