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1章 水牢求生
一阵“噼里啪啦”地爆响过后。
空中弥漫着一股腐臭烧焦的气味。
海国深定睛看了过来，眼底翻起了波涛汹涌，自己好不容易遍寻苗疆培育出来的腐尸虫，竟然被一个乳臭未干的黄毛丫头，轻而易举就给破了？
“给我将那丫头带走！”形势不对，海国深指向程素素，对着身旁的护卫低头道。
下一秒，那二人竟全然不顾其余人的围剿，径直俯冲向她。
飞羽挡伸上前，“怆”地一声，飞羽手中的剑被二人合力斩断。
一只手随即捏住程素素的肩胛骨，将她吊到空中。
“都别动！”海国深停下了吹哨，“你们若是不想这小丫头当场毙命的话，最好给孤安分点！”
万一阁众人不由一致看向飞羽。
他们这些人之所以会来，无非是因为飞羽提及到了此女模棱两可的身份，倘若真如飞羽所说，此女身份属实，那他们便是拼了这条命也要护住她的安全。
此刻颇有些牵一发而动全身的意味。
海国深看着众人停下的反应，便知道自己赌对了。
“想不到你这小丫头还有点用。”海国深凑近道。
素素正欲说话，忽然后颈一疼，双眼紧着一黑，彻底没了知觉。
再醒来。
已是浑身被绑在一个极黑极臭的地方。
脚下哗啦啦有水声流过，她全身无法动弹，缓和了许久才费劲地睁开眼。
身上好似被马车扎扎碾过一般，疼到了骨子里。
忽然传来一阵开门声。
程素素强撑着抬起头来，一眼，便神色俱变。
“如何？我海家的水牢可是在整个京都都享有盛名的，无论是哪里硬骨头，但凡只要在这儿水蛭池中泡上那么一两个时辰，多硬的骨头都得化作一滩血水，呵呵呵。”海如兰言笑晏晏的从亮光中走进。
她双眼发红的盯着门口，没有出声。
海如兰越走越近，脚下踩着下人为其精心准备的竹凳走来，身姿摇曳，仿佛漫步于云端之上的公主。
“你跟我装死也没用，程素素，谁让你也有落在我手中的一日呢？”说罢，海如兰向外唤道：“来人，给我将刑具抬上来！本小姐要在水牢里亲自审理这贱人！”
“哼哼。”水牢中发出一声浅笑。
“海小姐虽是丞相之女，骂起人来竟丝毫不比乡野村妇差。”她喃喃道。
海如兰气得冷眼看来，“你竟敢拿本小姐去跟乡下的村妇作比较？程素素！你当真以为我不敢杀你吗？”最后几个字，几乎是从牙缝中挤出。
未等下人们呈上刑具，海如兰一把捞过其中一人手中的烙铁。
“把炉子给我抬进来！”
看着那烧红的烙铁棒一点点靠近，素素不可抑制地颤抖了几下，面上不见丝毫恐惧，“方少允不爱你，你又何故将这些怨气都发在我的身上？”
“贱人！你还敢挑衅我！”海如兰蹬蹬走上前来，狠狠将洛铁对准程素素的左脸。
“啊——！”水牢之中发出震耳欲聋的痛声。
听着脸上被烙铁烫得“滋滋”响的声音，程素素疼得冷汗淋漓，弓起了背，险些晕死过去。
见她如此痛苦，海如兰看得心中畅快，猛地一把向后抓紧素素的头发，扯紧了她的头皮。
“再叫唤啊，怎么不叫唤了？我倒要看看你能嘴硬到什么时候！”
一般的下人见程素素没了声，担心的提醒了一句，“大小姐，丞相说得留此女一个活口。”
“本小姐知道，还需你来提醒？滚出去！”海如兰扭头喝道。
看守在水牢旁的人稀里哗啦地向外退去。
见状，海如兰更加肆意地俯身拿起铁篮子中的长鞭，沾了盐水一遍又一遍地抽打在程素素身上。
“你到底是如何将少允给迷惑住的？说！不说本小姐今日就将你打死在这儿！”
“我才不管我爹要不要你死！反正本小姐是早就想要你死一千遍一万遍了！”
“程素素！你说啊！刚才不是还挺能说的吗？”
“啪！”
“啪——”
带着倒刺的鞭子一下接着一下地落在身上，她似乎已经感觉不到任何疼痛了，裂开的伤口被鞭子上的盐水浸透，近乎将她的骨头疼得裂开。
海如兰的声音伴随着鞭笞声，充斥在耳边。
“你说，若是方少允现下看见了你这幅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样？会不会连做梦都不敢闭眼？”
她的下颚被人狠狠地捏住，被迫抬起了头。
素素撑着身体里最后一丝力气，望了海如兰一眼，视线中，一身蓝衣长裙的她本该是端庄大方的闺秀模样，此刻却露出狰狞的大笑。
“说啊！说话啊！”海如兰扯紧了她的头皮，疼得素素发出“啊啊”地痛呼，随即“呸”出一口血水，“你真是，可怜至极。”
海如兰抬袖抹去脸上的血水，一把掐住了她的脖颈，“有种你再说一遍。”
她被桎梏住咽喉，呼吸困难不说，身上四处也被这水中噗嗤而过的水蛭吸得半分力气也没有了。
渐渐的，眼前也慢慢地黑了下来。
不知过了多久，程素素被一桶透彻心扉的冷水泼醒。
“怎么回事？谁干的？”海国深望着满身伤痕，奄奄一息的程素素气吼道。
旁侧的下人们一个个闭上了口，谁也不敢先出声。
海国深一脚踹翻水牢中的铁篮子，“该死的！真是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蠢货！”
“丞相，现下该如何是好？若是让那方少允看见此女的模样，只怕更是不可能将……那东西交出来了！”
“蠢货！都是一帮蠢货！”海国深越想越气，看着伤痕累累且满脸是血的程素素，“把如兰给我送回万一阁，没有我的命令，谁也不许带她回来！”
“是！属下遵命！”
听着耳边隐隐约约传来的说话声。
程素素只觉得自己眼皮越来越重，越来越沉，慢慢地，她闭上了眼，周身仿佛置于一个极为温暖的怀抱。
没有了手脚上的束缚，也没有了刻骨的痛。
还有一个极为熟悉的声音在说：素素，别怕。
我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