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6章 非她不娶
第二日赶早，素素梳洗了一下就准备出门了。
刚一推开院门，只见一旁露出两个人影，平白吓了一跳。
“阿真？你怎么来了？”素素抚着胸口，慢步走上前去。
田真与赵强并肩而立，手中挽着一个篮子迎了过来。
“我都来找你好几次了，凌香说你近日在忙，我便想着早点来堵你。”说罢，田真将篮子递了过来，“这是我早上蒸好的包子，你带着路上吃。”
她掀开篮子上的白色纱布嗅了嗅，“好香啊。”
田真笑道：“你啊，还是和以前一模一样，对了，我来是还你药钱的，给。”
“你急什么，我又没催你，慢慢给就是了啊。”
“这不是手头宽裕了吗，再说了，一直这么欠着你我这心里也不踏实，一日好觉也没法睡。”田真开着玩笑，顺势用胳膊肘拐了拐一旁的赵强。
素素垂下眼，只当没有看见那小小的动作。
赵强僵硬着抬起头，目光甚至有些不敢与她直视，乌黑的唇张了又闭，闭了又张。
磨磨唧唧半天，才声如蚊蝇般说了句，“素素，对不起，往日是我瞎了眼，日后，日后我会好好与田真过日子的。”
他能说出这样的话来，倒是有些让程素素另眼相看。
“赵大哥，日子是你与阿真过的，你这声对不起可不该对我说。”
赵强哽住，田真急忙站出来替他解困，“好了，他本就是个嘴笨的，你就别逗他了。”说着，田真牵住赵强的手，一脸幸福道：“我看他也是当真醒悟了，想要好好的与我过日子，我们来啊，就是想谢谢你。”
“谢我做什么，我又没干什么。”素素脸上一红，反倒有些不好意思。
田真也不明说，拉着她走到一侧。
声音压低了几分，“上次在华老家，你与王婶说的话我都听到了，我知道你是好心帮我，如今难得他看清楚了谁才是真正对他好的人，我真是后悔没早点把事情告诉你，没准我那可怜的孩子也……”
想起无辜的生命，田真低头抹了抹眼角的泪。
“罢了，只当你与他无缘，以后日子好过才是最重要的。”说到这，素素瞥了一旁安分背过身的赵强一眼，“你若当真决定了要与这个男人过日子，必不能什么事都依他说了算，偶尔也要拿出些自己的主意来，他若再敢对你动手动脚，你可一定要告诉我！”
田真被她认真严肃的口吻逗笑，“我知道了。”
两人许久没有说些女儿家的私房话了，素素本是赶着出门的，但腹间的阵痛让她面上有些羞涩，伏在田真耳边说了一句，“我葵水昨夜来了。”
田真也替她高兴，“可算是来了，我都来了一年多了。”随即，眼睛眯笑道：“我记得我娘以前和我说过，女人家的葵水一来，是要大变样的咧。”
“什么大变样啊？”
“就是……以前该长却没长的地方，如今葵水一来便都会长了！你可注意休息好些，别沾凉水，当心日后落下什么病根就不好了。”田真是过来人，不放心的又仔细交代了几句。
素素连连应下，“好，我知道了，回头我若有什么不懂再问你。”
“好，那我们回去了，你去忙吧。”
两人挥手作别，一旁的赵强还有些抹不开面，略微点了点头，埋头走了。
素素看着二人离开的背影，鼻头有些发酸。
半个时辰后。
三关村。
素素先是去了一趟打铁铺，取走了昨晚约定好的铁具，还顺带搭了打铁铺老板家的儿子一程。
马车上，周宝局促不安地几次探出身来，想要替素素赶车，都被她直言拒绝。
最后干脆也跑到外面来坐着，与素素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
到了三关村村口，素素指了指里面的路，“你是要去哪儿？要不要我送你一趟。”
周宝青涩的面庞上尽是腼腆之色，“不用，我，我走着去就好。”少年跳下车去，素素也就没有多想，赶着马车进了村。
站在村口小道上的周宝回过头去，无比认真的打量着远去的马车。
片刻之后，像是做出什么重要的决定一般，周宝将双拳一握，大喝了一声，飞快地转头而去。
回到自家打铁铺，周宝将父母叫到跟前来。
“儿子，到底啥事啊？”
“是啊，你这么严肃地把我跟你娘叫来，到底要说啥事啊？爹还赶着去打刀呢。”
周宝安抚了两句，接着咳嗽一声，“爹，娘，我要娶程素素。”
“什么？”
“昨日你们说的话我都听到了，我愿意娶这个程素素。”周宝今日本是打着主意要看看那被他娘夸上天的女子究竟长什么样子的，谁知那妇人双眼透亮，只是盯着自己看了那么一小会儿。
周宝便觉得自己喉咙发干，且有些说不出话来。
他以前怎么就没注意到，三水村居然还有个这么漂亮的女子，虽说嫁过一次人了，但也不打紧，只要她日后对自己好，把家里家外操持好就行。
周宝听他娘说过，这程素素是个老实能干的，未嫁人之前家里的一切大小活计都操持得十分妥当，加之人样也不错，就当委屈自己了，他暗自想道。
“儿啊，你是不是睡昏头了？”周宝他爹拍了一个巴掌站了起来，“那程素素可是个嫁过人的！”
“是啊，虽说她那男人如今也跟死了一样没了消息，可终究没和离，她哪里配得上你哟！”周宝他娘也不乐意了，昨夜她也就是这么顺口一提，谁知还被儿子听了去，上了心，心下悔之晚矣。
周宝抱着双臂，态度坚决，“我不管，我非她不娶，娘你她家问问去，要多少礼金，咱家又不是给不起。”
“不是礼金的问题，问题是这妇人都还没有和离啊，哪里能再嫁？”周宝他娘好说歹说，终于劝得儿子冷静了几分，“要不这样，娘明日上张家找那程素素好好问问，看她是个什么意思？”
周宝不满地皱了皱眉，“问啥？难不成我要娶她，她还不会不同意吗？”
“这……那我上程家问问他娘。”
“对，就这么办！”周宝一大早就办了这么一件大事，心情着实不错，进屋便倒头睡了一个回笼觉。
等他再醒来时，耳边响起他娘一阵接一阵的咒骂。
周宝翻身下了床，推开门问：“你俩吵什么呢？觉都不让人好好睡的吗？”
周氏面红耳赤的喘了两口气，“气死我了！”
“啥事？”周宝走进问。
周氏拉住周宝的手，用哄孩童一般的口吻说道：“儿子，你是不知道娘今日去那程家受了多大的气，那刘氏不仅不同意她女儿改嫁这事，竟然还拿了扫帚将我赶了出来！你看看我这一身刚做的衣服，粘的都是鸡屎！”
周宝听了不敢置信，“她不同意？”
“是啊！”
“她凭什么不同意？不是说那程素素已经嫁过人一回了吗？她们全家不该感恩戴德有人愿意收留她家女儿不是？竟还敢拿扫帚赶你？这也太不像话了！”周宝气得拍桌。
周氏见儿子大怒，连忙小了声，“儿子你别生气，气坏了身子可就不好了，娘这几日听村里有人说，那程素素根本就不是刘氏的亲女儿，只怕刘氏打着注意不让程素素嫁个好人家呢，你若实在是看上了程素素，娘一会儿再到张家去一趟就是了。”
周宝听着心里舒服了不少，“不是亲生的？那程素素不就是个孤儿？”
“孤儿好，没准彩礼都能省下不少。”周氏附和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