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7章 流氓无赖
这也是班昭曾与她说过的。
地方越大，人也就越懂得审时度势。
所以出门在外，体面一点总是没有错的。
素素深以为然。
她今日这身打扮也不全是为了给程梅撑住脸面，更多的也是为了自己，她不喜欢被人瞧不起，至少在力所能及的范围内。
掌柜的一听程素素的口气，当即热情了起来。
“姑娘你一看就是个有眼光的，正好小店近来刚上了一批新料子，我去取来给你们二位看看？”掌柜的看向刘氏说道。
刘氏不识字，看到那陈列在案的布料上都挂了一块牌子，便凑近了问素素，“那牌子上写了什么？你可看得懂？”
素素念道：“三十文一尺。”
刘氏闻声一把将她拉住，“怎么这么贵？”
“娘，这里是清河镇。”
刘氏二话不说，拉着她就要出门，掌柜的见势头不对，忙拦了上来，“诶诶诶，别走啊，里面还有好料子呢！”
“我，我忘记带银子了，一会儿再来！”刘氏说完，撇开那掌柜的手冲出门，素素紧跟在她身后，只听那掌柜的狠狠吐出一口浓痰，咒骂道：“去你丫的，没钱来这儿装什么孙子呢！”
刘氏也听到了，当即面上一阵燥热，来着素素左转过街角，回到了马车上。
不过是去了一趟成衣铺，刘氏的脸色已经很不好看了。
她甚至不敢推想，等下从陆家出来以后，刘氏又会变成什么样？
想到这，素素提议道：“今日若是不便，那我们改日再来也行。”
“不行！”没想到，却被刘氏一口拒绝。
素素叹了口气，知道自己的好心被人当作了驴肝肺，也不愿再多说，领着刘氏来到了陆家门口。
两个看护站在三阶高的门槛上，低头看来一眼。
“我是程姨娘的妹妹，从家里给她捎了些东西来，麻烦通报一声。”
看护粗声粗气道：“在这里等着。”随后有一人推门进去了。
末了，那看护小跑了回来，飞快地将门一开。
“姑娘里面请！”一进一出间，那看护的态度已是截然不同。
刘氏自豪地挺了挺胸脯，掠过素素，先一步跨进了门槛，还沾沾自喜地对门侧站着的看护道：“我是程梅她娘。”
两个看护对视一眼，均是没有说话。
程素素进门后觉得不妥，复又退回准备多问一句，刚要开口，一阵爽朗的笑声便哈哈从前头出来。
刘氏惊喜地喊道：“陆女婿！是你啊？你来接我们吗？”
陆子昂眼光看向这面，闪过一丝惊艳，敷衍应道：“是啊。”说完，便径直与刘氏擦肩而过，提步朝着素素走来。
刘氏老脸上的笑意一顿，脸色尴尬得发青。
看着来人走近，素素停下脚步看去。
“姐夫。”她恭敬地唤了一声。
陆子昂满脸的笑意就此僵住，随即像个孩子般轻快地来到她的跟前，“今日不管你叫我什么，我都高兴，难得你来找我一趟，你要叫什么都随你。”
素素闻言，狠狠地皱了一下眉头。
陆子昂不管这些，伸手就要挽住她的手臂，他很早之前便想这样做了！
可她却先一步退后，躲开了他的手。
刘氏偏着身子看到了，脸色稍有好转。
可陆子昂接下来的动作却更让人大吃一惊。
他竟然当着府中下人和刘氏的面，拦腰抱起了程素素。
程素素万万没有想到，一愣之下，扬手便是一个耳光打了过去。
只听“啪”地清脆一声。
少年白净的面庞印上五个鲜红的指印，可想而知她打得有多用力。
“放我下来！”她娇声喝道，脸上也笼上一层薄怒。
陆子昂低头看她，“我不。”
“你信不信我再给你吃一个巴掌？”她咬着牙威胁道。
陆子昂低笑出声，“我都好久没有从你的脸上看到这副可爱的模样了。”
程素素气得吐血。
“赶紧把我放下来！”她动了动手脚，陆子昂却无赖地将她抱紧了就跑，“我带你去看看我新得的宝贝儿！”话语间，欢快地如同三岁孩童。
几个慢步经过的丫鬟听到院子里的笑声，不禁停下脚步问：“少爷今日心情这样好吗？我都好久没有听见他笑得这样开心了。”
“是啊，少爷那样爱笑的一个人，走，去瞧瞧！”
三两个丫鬟挽着手臂来到陆子昂的院子门外，探首一看，却见自家少爷怀中抱着一名青衣女子原地打转，当即吓了后退一步。
“你说什么？”另一名丫鬟不信，也垫脚去看。
“那怀里的人是谁？是程姨娘吗？”
“不是，我看着不像。”
“那会是谁？”
“不知道，要不咱们把这事告诉夫人吧？别是外面什么不三不四的女子偷溜儿了进来？”
打定了注意，几个小丫鬟飞快地往前院冲。
程素素被陆子昂转晕了头，一只手抓紧他的衣襟，另一只手却扶着自己的脑门儿险些要吐。
边还骂道：“陆子昂，你个流氓放我下来！”
“不放不放，你再多骂几句！”
刘氏循着声一路摸到门外，还没进门呢，远远便听到了陆子昂的这么一句，气得险些晕死过去。
“陆女婿！你在干什么呢你！”刘氏站在门外呵斥道。
陆子昂玩得正欢儿，突然被这横插进来的声音吓了一跳，连带着向后趔趄了几步，下意识地护住了素素，自己却栽倒在地上。
尽管摔了一跤，他脸上的笑意却半点没退。
素素晃了晃脑袋，一脚将人给踹开。
陆子昂雪白的锦衣上印上一个灰黑的脚印，可他还是笑，“要是你大姐有你一半的有趣，我也犯不着再花这么多心思去折腾她了。”
程素素这会儿还天旋地转着呢，也没仔细听清楚他究竟说了什么。
好不容易等到脑子不那么晕了，刚一起身，一个夹带着冷风的耳光迎面打来，直打得她两耳嗡嗡作响。
“你疯了么？这是你大姐的男人！”刘氏的骂声紧随而至。
她捂着阵痛的脸颊，好半天没有缓过劲儿来，刘氏气不过，还想再来一个耳光。
陆子昂倾身而上，一把将刘氏的手臂捏住，“是我抱的她，你个疯婆子打她干什么？”
刘氏气得双眼爆凸，“你，你你你……”
“你什么你？要不是因为她，你以为本少爷会看得上程梅？”
陆子昂脾气上来了，什么也不管的一把将刘氏给推搡开，接着俯身想要扶她。
程素素果断地将手挥开。
冷声呵道：“好在今日看到你发疯的是我娘，若是换做是你娘，还不得将我沉江泄气！你这是想害死我吗？”
明明是被骂的话，可陆子昂听到心里却不觉得有什么，甚至觉出了一丝甜味，仿佛自己就该这么被人臭骂一顿。
“好了好了，今日是我见着你太高兴，日后我会注意一些的。”他好脾气的哄道。
程素素气得连拍了几次胸，生怕自己闭过气去。
“地上凉着呢，你快起来。”陆子昂笑嘻嘻地又要伸出手去，直吓得程素素拍拍屁股站起身来，随后冷下脸对他说：“你把我大姐叫来，我有话要跟她说。”
陆子昂爽快地应下，“好，那我派人去叫她。”
三人在屋子里刚一坐下，外边急吼吼地传来一阵杂乱的脚步声。
刘氏以为是程梅，欣喜地站起身去迎，谁知却对上了一张圆盘大的白面，吓得倒退几步。
“娘，你怎么来了？”陆子昂站起身来。
被丫鬟拥簇着进屋的妇人眼光犀利地一扫而过，最后将视线落于桌旁一脸清冷的素素身上。
“怎么？我就不能来看看，那个将你迷得七荤八素的小贱人，究竟长什么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