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章 正式开市
隔日，因着开市在即的事，素素几乎没怎么睡。
不时总喜欢翻动一下的她，弄得张绍云一只胳膊将她揽进了怀中，“别动！鸡还没叫呢，再睡会儿！”他用下颚轻轻抵触着她冰凉的额头。
素素压着一股儿兴奋劲儿，“不行，相公，我睡不着。”
“我得再想想还有什么忘记的。”
张绍云紧紧将她缠住不松手，哑着声道：“你若再动，我可就不忍了。”
莫名其妙的一句话，弄得素素安静了一瞬。
他低头睁开眼，“好娘子，快些长大吧。”
她就是再蠢钝也听懂了，轻推了两下，“你说什么呢！”
“我如今正是气血方刚的年纪，你却日日这样撩拨于我，是在考验我的耐心吗？”他话中带了几分委屈。
素素“唰”地闭上眼，身子一下就老实了，嘴上道：“睡吧睡吧，相公，趁着天没亮，咱们再睡会儿。”
“哼哼。”张绍云闷声一笑，“明日真不用我陪你去吗？”
“不用不用，明日你不是要送你表妹去镇上吗，那才是要紧事，别给耽误了才是。”
“你的事才是我的要紧事。”他凑到她的耳边说：“实在不行也可以让她在家中多住两日，只要娘子喜欢。”
素素小声道：“那你还是快些将她送走吧。”
张绍云问：“你这是醋了？”
她沉吟片刻，“不是，我只是见不惯她使唤婆婆。”
高雨珊在张家这几日，张氏累得老腰都快断了，虽说不及以前在将军府的活计重，可张氏这十年来都在乡下避世，每日早日习惯了懒散清闲，陡然间又要回到以前伺候主子的日子，当真有些不习惯。
素素也一直看在眼中，可那高雨珊也并不为难于她，想来怕是张绍云早就交代过什么。
所以高雨珊便想了别的法子一直使唤张氏，看得素素几次想要发作。
张绍云有一下没一下的抚着她的背，为高雨珊辩解了一句，“她只是还没从过去的日子里走出来罢了，素素，高家上下三十二口，都是无辜受牵，我对不起他们。”
她自然懂得他话中的意思，但弥补的方式有很多，不见得非要以身相许。
高雨珊眼中的占有欲，她身为女子又怎会看不懂呢
只是这些如果说给深感愧疚的张绍云听，他一定不会理解的。
“我知道了。”素素只好暂且先应下，想着日后有了好的办法再规劝他也不迟。
“那睡会儿吧，一会儿我叫你。”张绍云温柔道。
“好。”
素素醒来时，张绍云已经走了，却细心的嘱咐了张氏来唤她起床。
张氏今日从上到下彻底换了身行头，精神头也前所未有的好，只是一看素素穿了件简朴的灰色夹袄长裙出来，脸色当即一变，“你就打算穿这个去开市？”
“不行吗？婆婆，我觉得挺好的呀。”这已经是她零丁几件衣裙里样式最耐看的一件了。
张氏摇头，“我给你选吧！”说着冲进了屋中，只是当她拉开衣柜子的那一刻，突然傻了，“你怎么就这么点衣裳？这哪能够穿呢！”
想那表小姐不过来了几日，光是袄子都连着让她做了三件新上的样式，夹袄裙就更不用说了，做了四件还是五件光这么掰扯着手指，张氏都觉得有些对不住素素，这几日何止慢待了她。
“实在不行，要不你穿我刚做的这身？”张氏病急乱投医，想着是个红色，穿上也要喜庆些。
“不不不，婆婆，这哪能呢！”
“可你也不能穿成这样”
正说着话呢，外间院子的大门被人“咯吱”地一生推开，张父气喘吁吁地拄着膝盖，冲素素扬了扬手中的包袱。
“打开看看。”张父喘得上气不接下气，素素忙端来水，“公公，你喝口水慢慢说，这是什么？”
张父喝了口水，总算把话说清楚了，“这是少爷在镇上给你做的衣服。”
“什么？”张氏与素素异口同声道。
素素双手接过，刚一揭开便瞅见了一抹艳丽的红，不同于张氏身上暗色的红，而是一种十分鲜艳欲滴的红，红得好似开了花的野蔷薇，怒到了极致。
张氏比她还激动，“快去换上试试！”推着她往屋里去，张父也侯在门外等着，想看看少爷自信满满挑的衣服究竟如何。
过了一会儿，素素浑身不打自在的拉了拉腰间，总觉得这衣服哪哪都好，可就是腰上和屁股两头收得很是紧了些，她犹豫着推开门。
只一眼，屋外的张氏便狠狠吸了一口气。
“绍云也太有眼光了！”回头她也要做一身这样的式样去！张氏暗暗想。
素素扭捏着走出，怯怯问：“这会不会有点太”
张父赞赏死的竖起了大拇指。
张氏就更不用说了，直接上手摸了摸素素纤细不如一握的腰肢，“平日里你尽穿些宽大臃肿的衣服，我竟是将你看走了眼，还以为你这丫头身板干柴，定然没有什么曲线，如今一看，我家绍云当真是会选人！”
这话素素听着犯难，到底是夸张绍云呢？还是在夸她？
不管了，有新衣裳穿总是好事，今日这么个喜庆的大好日子，她也不能落了张家的面子。
“好了，这下般配了许多。”张氏亲手给她挽了发，天色还早，铜镜里也看不出有什么稀奇，她顶着新式的发髻出门了，背上的公鸡也被张父接过去了。
她手中空落落的，总觉得哪里很怪，却又说不上来。
到了草市场，门外早已侯了二三十人，背上均是带了东西的。
田真不敢相信的喊了一声，“素素？”
“我的老天爷，你怎么变成这样了？”田真低声尖叫着，“你这衣服可真好看，是在哪里做的啊？回头我也要去做一身穿，这发簪也好看，素素，你今日可真是出尽风头了！”
其他妇人也纷纷议论起来，别的不说，一个个看她的眼神，直跟装了什么似的在她身上横七竖八的扫射。
素素脸皮薄，“婆婆，时辰也差不多了，杀鸡吧！”
张氏看了眼天色，欲亮未亮，正是时候，遂对张父说了声，鲜艳的鸡血往草市场门口一抛洒，所有人大声说出讨喜的话。
张父将剩下的鸡血涂抹在大门两侧，缓慢念出：“开—门—大—吉！”四个字。
“开门大吉咯！”
“开门大吉！”
“咱们三水村也有草市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