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青梅竹马
“子敬，我给你熬了药汤来，你要不要趁热喝了？”女子站在屋外，始终恪守着男女之防，不越雷池一步。
不知道为何，素素在听到这声问话后，心中顿时生出一股羞意，恨不得赶紧将自己带来的东西藏起来。
陈修目光在她身上略一扫过，便知道了她心中所想。
遂，扬声回道：“不必了，放着吧。”
与女子温柔关切的声音相比，陈修的回答则显得寡淡得多。
素素抬起头极快地瞄了他一眼，谁知却被逮了个正着。
陈修浅笑着看她，“怎么了？”
“没事没事。”她连连摇头，手脚均有些不自在。
陈修见了，又冲着外间问：“姚小姐，不知你是如何得知修生病了的？”
“是隔壁的婶子告诉我的，她到镇里做绣活，刚好碰到了我，也是无意间说起，我才知道你生病了。”
姚溪听到陈修与自己说话，也不管说了什么，心中总是高兴极了。
只是有些眼巴巴地望着未合上的门，那不高不低的门槛，好似将二人远远地隔开了来。
问完，陈修看向素素。
素素眨巴眨巴眼，不明白陈修这是什么意思，但心中却隐隐有些觉得，这样做实在不好。
像是在驱赶一个女子的真心。
想着，素素拿了书，便胡乱找了个借口，起身要走了。
陈修一听，眸子当即暗了暗，“要走了么？”
“是啊，先生你还病着，我也不好多待。”
“这有什么不好？你陪着我说说话，兴许这病还能好得快些。”陈修像个孩子般赌气道。
素素：“．”
若换做是平日，她铁定是要多坐会儿的，可如今外面还站着个人，看样子也是在等着和先生说话，她总不好这么没有眼力见。
“先生莫不是病糊涂了，往日你可总是嫌我在一旁太吵，不许我进屋来的。”
陈修笑着咳嗽起来。
忆起往日无忧无虑的日子，素素脸上也不自觉露出几分感触。
屋里有一瞬的沉默。
很快，陈修又问：“他，对你好吗？”
“挺好的。”素素道：“先生不用担心我，我如今已经长大了，很可以应付一些事了的。”
陈修笑，“那便好。”
姚溪将屋里的话听得一清二楚，心口疼得好似猫儿在胡乱抓挠，她捂住心口，脚下一个趔趄，险些跌倒。
又赶忙掩饰道：“你，你们先聊，我去给你做点吃的。”
听到声音，陈修的脸再度冷了下来。
素素觉得自己这个时候离开是再好不过的了，于是便赶紧拿了书，灰溜溜地跑出屋。
谁知道刚一出院门，背后响起一道温柔的声音，“那个，冒昧请问一下，你是叫程素素吗？”
她回过身来，有模有样的行了个点头礼。
“是的，姐姐怎么会知道我的名字？”
姚溪笑着走了出来，“子敬跟我提起过你好些次，说得我一直都很好奇想要好好认识认识你，今日一见，果真如他所说。”
“先生说我了？”
“是啊，子敬性格冷僻，不要说提及旁人，就是他自己从前的事，我也从未见他与谁提起过半分，但你却不同。”
这话听起来有些．奇怪．
姚溪说着走近了一些，“我这人生来木讷，如果可以，我想请你教教我。”
“我？教你？”
“不怕你笑话，先前没有见过你时，我曾幻想过很多次，却总是不知他究竟喜欢什么样的女子，可如今见了你，我总算明白了，他一直拒绝我的原因。”
能如此坦然地说出自己被一个男人拒绝的事实，这该是有多大的勇气啊。
素素努力地想要挤出几句安慰，可话到嘴边又觉得自己没什么资格说话，最终只好傻愣着听她说完。
“他曾当着我的面夸赞过你写的字好看，还说你是他最为得意的学生，十分聪明机灵。起初我也没有在意，但渐渐地时间久了，他也不再提及你的事了，我问他发生什么事了，他只说自己后悔了，别的却是绝口不提。”
“你可知道，他后悔的事是什么？”姚溪说到一半，忽然提问。
好在素素听得认真，也并未走神，很快便答道：“难道是先前考功名的事？”
“不是，你再想想。”
“我不知道。”先生的事，她除了从王婶那里听来了只言片语后，所知本来就甚少，当下更是没有什么头绪去猜。
只是心头隐隐觉得，能让先生这么一板一眼的人后悔，这事恐怕也不是什么小事。
姚溪抿出一个苦笑，语气带着几分凄凉，“他那日喝多了，亲口对我说，他很后悔，后悔没有将你留在他的身边。”
“轰隆”一声巨响在素素的心里炸开。
“这怎么可能？”她满脸惊讶，“这不可能的，我与先生．”
“你是唯一到过他心里的人。”
姚溪看着她，“这些都是他亲口对我说的话。”
气氛一时陷入了低迷的尴尬中，程素素无措地搓了搓脚下的泥灰，“我”
“所以啊，今日难得遇到你，我才想请你教教我，如何才能走进他的心里？”姚溪大大方方的说道。
“我哪有这么大的本事啊．我只不过是一个乡野妇人，姐姐太抬举我了。”
“素素，我可以这么叫你吗？”姚溪握住她的手，“我是真心的。”
“我爱慕他十余载，一生妄想追随于他的身后，可他却从未高看过我一眼，如今我已二十有三，家中姐妹均已婚配，独剩我一人，若此次还不能说服他，我便也只能死心，听从家里的安排了。”
一番话说来，素素心中也了然了大半。
只是要教别的女子如何得到男子的心？
这门功课，她也着实不会啊。
她自己都还在摸索如何获得丈夫欢心的路上，更别说此刻还有更重要的事等着自己去做，又哪里的闲工夫去帮别人？
就在素素犹豫这一刻，一个蓝衣妇人匆匆忙忙跑来，上气不接下气道：“素素，不得了了，你，你快回去看看！”
“出什么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