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5章
文总的精神还是很好，似乎回到集团以后，他的身体越来越好。
还以为他活不了多久，这样的想法有些歹毒，可我确实盼望着他早点离开这个世界，为他曾经的不择手段埋单。很可惜，现实并不如我所想，甚至违背了我的意愿。
善有善报恶有恶报，这句话有些时候并不灵验。
“小来，饭要一口一口的吃，路要一步一步的走，急不来的。”
他看了我递给他的方案，回答令我有些失望。这样的回复，我多少猜到了。文总怎么可能愿意将事业部这么轻松的送到我的手里，他拒绝才是最正常的反应。
“董事长，我希望您能考虑一下。”
说实话，看到他，我心里就有些不舒服。可我还是不得不装着很乖巧的样子，这样的演技稍显拙劣，我知道，他早就看穿了我的小心思。整个方案整整几十页，他仅仅扫了一眼，就给了我委婉的拒绝。
“再说吧！”
“好，没什么事，我先走了。”
有些愤怒，我花了这么久的时间，就是为了通过这份报告。可是，文总丝毫没有给我留有任何的机会。
走到门口，听到他叫我。如果没有猜错，他一定想问我关于曲雅的事情，曲雅离开有些日子了。
其实，我很不愿意回头跟他说这些，特别是关于曲雅。可我却没有办法拒绝，他终究是曲雅的养父，他们之间的情感并不会因为我是曲雅的丈夫就能够改变。我也知道，曲雅给他打过电话，甚至比给我打的电话还要多。
没有什么太多的想法，如果曲雅值得我去爱，她做的没有错，甚至是一个女儿该有的行为。我对文总有再多的恨意，也无法改变曲雅对文总的爱。不是因为我，他们父女的关系会一直很融洽，也会一直过得很开心。
“小来，帮我劝劝丫头，让她回来吧。”
我看到，一个老人用着近乎哀求的声音在跟我说话。但凡我还有一丝丝的人性，也会感动的无以复加。很可惜，我已经变了，更加的冷漠，更加的铁石心肠。曲雅回来了，我和文总之间的战争还能继续吗？
不能，我知道，她回来了，一定会想尽一切办法去弥补我们之间的裂痕。这本就不管曲雅的事情，何必要让她来替我们承受这些本就不属于她的煎熬。离得远了，多少都能够淡忘一些。
“没别的事，我走了。”
他的眼里充满了失望，或许还闪过一丝怨念。
有些事情，终究会有因果。我以为文总过得很滋润，现在看来，他没有那么的快乐。或许，曲雅的离开，让他终于明白了什么。我们之间的那些恩怨，却无法因为他的醒悟而彻底消失。
我做的足够仁慈了，当他撞到小诗的时候，就该想到，那个躺在地上的女孩的父母和亲人会有多么大的痛苦。老天给我安排了一场足够荒谬的戏剧，充满了悲情色彩。
人走了，时间也过去了，我甚至都快不想再提及那个曾经陪伴我七年的女孩。可是为什么就这么巧，将我打的措手不及，头晕目眩。凶手明明都已经被绳之以法了，却又上演了这么一出。
阿城真是个令人失望的家伙，他可以瞒着我的，只要他愿意，我就可以永远都不知道实情的真相。
说来说去，阿城也跟我一样，他更加的自私。为了一个曾经被他们父母抛弃的女儿的未来，竟然连这样的事情也跟我说。我曾不止一次的想过，阿城到底是为了什么，难道真的因为曲雅的名利心太重，怕她走上一条没有光明的路？
不知道，没有答案。或许是吧，又或许不是。不管为了什么，他们一家人再一次伤到了曲雅。如果曲雅知道让小诗离开这个世界的人，是文总，不知道该作何感想。
直到现在，曲雅都被蒙在鼓里。她只是以为，我和文总之间的矛盾源自刘雯。怎么可能呢？或许我对刘雯的关心足够多，却绝不会因此要和文总彻底闹翻。即使为了曲雅，我也可以当做什么都不知道。
唯独他伤了一个这辈子我始终无法忘记的女孩，更让我无法释怀的事情，是他在继续利用我再次深爱的女孩，去完成他的雄图霸业。为什么要把所有的东西都握在自己手里，我想不通文总到底为了什么。
他足够风光，足够富裕。
回到西湖畔的那套房子里，味道那么的熟悉，甚至隐隐产生了一种错觉。眼前有一个人，在忙着给曲雅曾经最爱的盆栽浇水。
我都忘了，这里已经很久没有我和曲雅的身影，这些植物也该成为我们的陪葬品。没有眼花，确实有一个人，中年的女人手里拿着小小的洒水壶，很认真的浇着那些东西。
竟然是文总家的那个保姆，我没想到，文总对曲雅的爱如此深刻。这样的小事都会被深深的记在心里，而我，身为她的丈夫，从始至终都未曾想过。我似乎明白了，文总不是刻意去伤害曲雅，而是他对这个女儿的爱太过深沉。或许，在他的世界里，曲雅是一切，是他这辈子围着转圈的中心。
他想把最好的留给自己的女儿，可是，他没有想过，曲雅真的喜欢这些吗？如果喜欢，为什么还要选择离开？仅仅是因为我，或许有很大的因素确实为了我，但更多的，是曲雅自己心里不愿意成为下一个文总。
曲雅有时候很聪明，有时候又很笨。我不知道她和文总之间的情感为何那么的深。其实，有很多的线索提供给我，文总一生都没有娶妻子，以他的能力，别说二十多年之前，就是现在这样的不惑之年，同样可以娶到一个貌美如花的妙龄女孩为妻。
这样的例子很多，不想去评价那些女孩的想法是否值得批判，又或者有着令人同情的苦衷。
作为一个父亲，文总比我的父亲更为合格，至少在陪伴上，他胜了太多。这些想法，让我有些纠结。我，才是那个不该出现在他们父女视线中的人，有些错误，不仅仅是别人的，我自己又能够用什么样的词汇来狡辩。
“阿姨。”
我回来的有些不是时候，阿姨听到我的声音，整个人都抖了一下。这里，已经很久没有人住了，阿姨自然不会想到，身后会突然传来声音。当她转身看到我，脸上流露了很能融化一个人的心的笑容。
“姑爷回来了。”
她叫的很顺口，其实我们见面的次数并不多。有些不太习惯，姑爷这样的称呼。在我的脑海里，很少出现这样一个词。即使自己悄无声息的带上了这个头衔，还是有些抗拒。
普通的男人，结了婚都会带上这样一个称谓。这件事情，无法改变。
“我回来看看。”
“诶，好。快一个月没有看到小雅了，她啥时候归国啊？”
这个问题，真的好难回答。阿姨不知道最近发生了什么事情，或许，她真的认为我和曲雅各自忙着事业，无暇回家。文总才让她过来照顾一下盆栽。
“快了，阿姨。”
“太好了！姑爷，你下次回来跟我说一声。”
“有什么事吗？”
“没啥大事，给你和小雅织了两双拖鞋，试试可还合脚？”
阿姨看着我的眼神，有些慈爱，跟我的母亲有点像。曲雅是她一手带大的，在文总家里做保姆的时间比曲雅的年龄都要大。或许，曲雅在她眼里，就是她的闺女。
我和曲雅并不缺钱，也不缺鞋子。可是眼前阿姨的鞋，我没有理由拒绝。
“好，等下次我和小雅过去试试。”
“嗯，说了半天话，我去给你倒杯水。”
阿姨一直都很忙，其实这些事都是我该做的，现在却是别人。这里似乎不是我的家，事实上，的确不是。房子是文总送给曲雅的，而我，至今为止还没有给曲雅一个属于我们的家。
结婚的那天晚上，母亲递给我的那张卡里，钱不多，却也不算少。她和父亲两人奋斗了一辈子的积蓄，大概都在那张卡里。
我的薪水足以养活自己，甚至过几年，就能成为千万富豪了。如果我一直都做的很好，没有被挤下去。
以前，我觉得拥有千万家产的人，该多有钱。只是一个概念，甚至连点内涵都无法去想到。应该是很多很多钱，这辈子都花不完。
现在才发现，并不多，甚至有些少。如果当年我走上了父母那条路，或许这辈子都挣不到千万。人生的轨迹，又有谁能够去规划的那么精确，稍稍偏离，就成了另外一个样子。
阿姨给我做了一顿饭，因为我回来的太过突然，阿姨想要去超市被我拦住了。家常小菜加上一份汤，尝了第一口，就感觉味道有些熟悉，认真回想才突然找到另一个人的影子。曲雅做的饭菜就是这种味道，真的很相似。
没有猜错，肯定是阿姨教会曲雅怎么做饭的。想不到曲雅是个很不错的学徒，手艺隐隐和师傅分庭抗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