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9章
迟秋是第一个登门拜访我的高管。
“怎么有时间过来？”
站起身，迎了上去，轻轻的握了握手。这个时候，只有我的老婆才会做出这样幼稚的举动。她想维护我的尊严，在雅文酒店，看不清形势的人，是绝不会轻易踏足我的门槛。
我相信，迟秋也是接到了曲雅的命令，才会过来。甚至她们之间会因此而出现分歧。
“某人的老婆可是操碎了心！”
迟秋瞥了我一眼，很直白的摆明了自己的态度。如果不是我，曲雅和许国清走不到这一步，未来，一定会走这一步，可是提前了。
不要那么傻傻的认为，自己的下属会永远跟你保持一致，她们看到最大的利益，才会无条件的支持，看不到，也会反对。还好迟秋和曲雅的关系，远比我想象中好得多。连这样的话都敢当着我的面说，足以说明很多事情。
“许总的反应激烈吗？”
问了一句很傻的话，可我必须问，这里的一切都不是以前的样子，我需要最短的时间熟悉一切。然而，找到应对的方案。迟秋是我最能信任的人，至少目前是的。
“人事方面，我很难插手。”
迟秋的日子并不好过，面对许国清，她确实没有太多的还手能力。现在，加上我，似乎依旧没有太多的改变。
“总会松手的。”
“那就仰仗何总了。”
这样的调侃，有些不伦不类。迟秋是比我大十多岁的，可是她的性格还是很能够让人觉得亲切。
“对了，我送个礼物给你。”
迟秋表现的很神秘，我倒是好奇，她能够给我什么样的礼物。
我们等了很有几分钟，当门被打开的时候，才恍然大悟。说真的，我很感激迟秋，她给我的这份大礼并不亚于老大。或许有几分夸张，可我确实如此想的。
“老大！”
陈璇见到我，不仅没笑，还哭了。
不明白，为什么见到我，她会哭。
很尴尬，因为陈璇没有任何的顾及，冲上来抱着我。
“你们聊，我还有事。”
迟秋是个聪明人，她腾出了空间给我和陈璇。我很庆幸，自己当时所托非人，迟秋把陈璇带的很好，看上去胖了一些，也精神了许多。不像之前跟在我身后，总是有些小心翼翼的，多少能够看出，她身上多了一点领导的气质。
“还抱着！你老大现在是有家室的人。”
“哈哈，我不管！”
陈璇变了，开朗了许多，也放肆了许多。这样的转变，源自她对自己的自信。当初，我一手带着她，从最基层的工程员工，放到了管理层的这条路上。秘书和助理这样的职务，是能够让人学到很多东西。何况陈璇本身就有着一个别人没有的优势，她的专业。
“还在做助理吗？”
“早就高升了，人事总监，只有你原地踏步！”
世道真是变了，以前的那个女孩，如今都敢跟我调侃，而且没有一点的耳红心跳。
“找男朋友了？”
“干嘛这么八卦！”
我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突然问这句话，可是这是我心里最想知道的。也许，人的年纪越大，对这些事情的关注度越高。何况，陈璇也算是我很看重的人。
“老实回答。”
“是！何总。小女暂无对象，还望总裁介绍一个。”
“别胡闹。”
在这里，见到一个熟人，心里的激动似乎怎么都压不下去。现在，应该没有人会找上门来。
“对了，告诉你一件事。”
“说。”
“左儿调到南京酒店那边当总经理了，最近一个月的成绩很好。”
看来，陈璇真的不是以前那个小女孩了。她一个人事总监，都能了解到别的部门所负责的绩效。如果没有混到很熟悉的程度，是没有人愿意乱说的。
“你自己做的怎么样？”
“老大，这事儿你还不明白啊！我就是个摆设，给许总跑腿用的。”
陈璇的形容很贴切，雅文酒店的人事总监，得不到总裁的信任，确实只是个跑腿的。
在这点上，我对许国清的印象似乎变得有些差了。陈璇的能力，我亲眼目睹，真的一点实权都不放，无疑在埋没一个人才。许国清的姿态倒是摆得很足，或许也是顾及到曲雅的面子，所以才用了陈璇。其中多少有迟秋的鼎力相助，不管怎么样，即使陈璇这个人事总监只是个摆设，还是要比给了许国清好。至少占了一个位子，这里再想插进许国清的人就有些难了。
同时，我似乎也意识到，曲雅对陈璇并没有我那么的器重，甚至只是做个形象工程。没办法，陈璇一开始就跟着我走了这么远，现在改弦更张，别人也不太愿意去接纳。
或许，我的回归，对陈璇而言，是一种最大的激励。她的泪水，并不仅仅只有情感的牵绊，还有这么久，她所承受的委屈和心酸。
跳槽这种事情，在职场，似乎变得越来越频繁。其中很大一部分人，都是因为自己受不到上级的信任，不知道算不算是一件可悲的事情。
人都有局限性，除非急缺，否则也不能怪其他人过河拆桥。这样的事情只是一种常态，在职场熬点资历和关系，太难了。如果当初的我，不是因为曲雅的存在，早就被抛弃到一边坐着冷板凳。
随着时间的推移，慢慢消磨了斗志，只求保住饭碗，再没别的想法。
“认真工作，机会会有的。”
我不敢轻易的给陈璇承诺，或许也是我用来笼络人心的一种方式。陈璇确实是我最需要的那种亲信人选。想去培养一个能力足，对自己又衷心的人，需要很多的时间。
现实却没有给我太多的时间，做这些事情。
“那我走了。”
“嗯。”
有很多让人惋惜的事，我没有那么多的时间去看，去听，去想。所有人都在固有的环境中，去妥协，去接纳。我和曲雅的婚姻，某种程度就是一种畸形的产物。除去，我对曲雅的爱慕之心，更多的是为了现在的状态而决定。
值得庆幸的事情，我娶了一个自己真爱的女人，哪怕她再坏，也没有打算抛弃的想法。
公司高层终于召开了会议，许国清的不满清晰的呈现在脸上。我没有那个精力去做些雪上加霜的动作，曲雅给的压力，连许总都已经无法承受下去。
会议散了。
而我，却被许国清留了下来。
“江上代有才人出！”
他有些感慨，眼睛有些浑浊。我不想去怜悯他，或许在他的生涯中，有同样一个比他年长的人，在同样的场面，说过同样的话。
这句话，只是其表面的意思，真正值得去思考的是下面一句。“各领风骚数百年。”许国清没有说完整，为了给自己留下最后一点面子。不知道当初，他所在的集团，有没有想过，凭借资本想来控制水木集团的时候，那些付出一辈子心血的人，离开时有多么的落寞和失望。
无关对错，这就是竞争的态度。
许国清想要永远成为胜者，就该想到自己失败的样子。我何来，也没有太多值得庆幸的地方，未来，或许我也会告诉另外一个人，同样是这句话。
“许总，没什么事，我先回去工作了。”
“好。”
他的情绪，很低落。
我继续留在这里，不合适。这一切都是他自己所需要承担的，没有人可以帮他。湘园集团出现危机，最基本的原因不也是源自内部的矛盾。高层的尔虞我诈，互相攻讦，都是为了让自己获得更多的回报和支持。
他们走上了水木集团之前的老路，明明有一个前车之鉴，如今却依旧没有醒悟。
如果我只是单纯的度过了人生的三十年，什么事情都一帆风顺，或许，我对许国清没有任何的震慑力。他多少知道我是个什么样的人，做了决定，就很少真的再想着回头。
我不会跟任何人求情，放过许国清一马。他，必须离开雅文酒店，之后，就是对湘园集团正式宣战，无论说我们痛打落水狗也好，乘人之危也罢。商业的竞争，只要不过法律红线，可以为所欲为。何况，有很多的人剑走偏锋，踩过红线的也大有人在。
“曲董。”
现在是工作时间，即使在电话里，我依旧还是叫曲雅的职衔。
“干嘛？”
这个丫头，还是没能转变思路。或许她是故意的，我都已经提前做了暗示，喊她曲董，她还是我行我素，掺杂着私人情感。
“严肃点！”
“哦。有事吗？”
没忍住，我对着话筒笑出了声。
“我对你正式宣战！”
“好，我接了。”
笑言中，或许听到的只是一种语气，曲雅应该明白我是什么意思。不管是曲雅的人，还是许国清的人，只要挡路，我都会毫不留情，包括曲雅在内。
人性的疯狂，这个世界上没有任何一把尺子可以度量。
雅文酒店，一个很重要的部门被我囊括在手里，所有的投资都需要经过我的批准才能够实施。或许我需要象征性的和许国清说一声，无论他是否同意，都必须点头。
许国清退到了无路可退的地步。他应该更加聪明一点，而不是做垂死挣扎。留在这里只会让人觉得碍手碍脚，早点主动辞职，会留下很多的余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