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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七十六章 造化弄人
深沉寂，待到从长安书院走出来后，天已经是黑的极致，总算是看惯境内的月亮后，这南阳的天总是显得格外好看。
也不知道是什么时辰了，那原本应是热闹的主街，本该有的夜市，此刻却是显得暗淡沉寂。
当真是应了那句话，鬼才知道有多晚了。
随着王默出来的秦明染已是哈气连天，前者则是拉着她到了一旁坐下，轻声道：“我有很多记忆都被青丘封印住了，我能不能跟你确定一些事情？”
顿时惊醒的秦明染，立马掩住了自己的嘴巴，像是生怕自己又说错了什么话，拼命的摇着头。
“放心这些事情是青丘已经知道的，所以不会怪罪你的。”王默笑着道。
“当……当真？”秦明染那俨然一副‘我不信你’的模样，略略的迟疑，放下的手，却是看着王默欲言又止的问道。
“当真，就算是青丘和你姐姐问责，我也会护着你的。”嘴角含着一抹淡淡的笑，抿着嘴，轻声道。
“嗯。”秦明染应了一声，便是在没有说话，抬起头仔细看着王默，这名白发少年微微皱眉，神色虽然如常，但眼中分明闪了忧虑。
“我听了很多兄长的事情，在装疯数年后自许昌出仕，四处杀人，也险些被人杀，这些年受了很多苦吧？”
王默笑了笑，倒是也没有反驳，只是话语清淡的道：“青丘将我护的很好，所以也没有受到什么大苦。”
“兄长，你问我吧！”秦明染努了努嘴，对于她来说，看着这个一直护着姐姐，那时候不过才几岁的孩童，就已经将自己安排在凉州关，并且深知姜家想要做什么，就主动提出了那间酒馆的计划。
兄长此刻不高兴，秦明染垂顺的眉眼，也是带着显而易见的悲伤，道：“不过，能说的我就说，若是不能说的，兄长不能逼我。”
“好。”王默点了点头，便是道：“你是从那一夜知道我会三元符箓的时候，就猜到我的身份了吗？”
“嗯，不过是我猜到了，姐姐将我痛骂了一顿。”秦明染无奈的耸了耸肩膀，苦笑着道：“姐姐说，即便你会三元仙箓，即便是你教周吕的，可是也不能证明你就是兄长。”
“可姐姐要找你当面问清的时候，却是涂山二当家突然来了，在四周设下阵法，至于说了什么，我当时喝了酒，晕沉沉趴在地上就睡着了。”
“不过自那涂山二当家来了之后，姐姐就确信你就是兄长了。”
“原来是这样。”王默有些难以想象，自己以前的生活到底是怎么样的，与一群爱喝酒的人在一起？还是这群人都是被自己带坏的？
“那你呢？为何在虚境内不叫，等回到了南阳才开始呢？”
“哦，因为我什么都不知道啊。”秦明染天真且严肃的道：“我那晚什么都没听到，跟姐姐打听也不说，只是说不许说兄长在境内的生活。”
“可是啊，我出了虚境之后，肯定了一件事情。”
“什么事情？”王默其实已经知道了自己想要知道的，可是似乎有些意外收获，便是立马追问道。
秦明染看了一眼四周，抿了抿嘴，低声道：“萌萌是狐妖。”
“什么？”王默整个人一下跳了起来，口中呵道：“锦衣夜行管好你们的耳朵，也看好周围有没有耳朵。”
“是。”空气之中传来了一声应道，便是一道道长风朝旁而过。
“怎么发现的？”王默拧着眉头，萌萌的妖力已经被自己封住，那道封印与自己相连，随着王默的修为不断增高，封印也会不断的加强，若是被破，他一定会立马发觉。
可是这个秦明染是怎么发现的？
“兄长不知道吗？”秦明染像是比王默更加惊讶，口中道：“我们秦家修行的是蛊术，所以第三感极强，不必用灵力探测，从萌萌牵我的那一刻，就感觉到了。”
“兄长以前常常去青丘，听闻是喝了酒就判若两人的惹是生非，若非青丘现如今的族长保着你，恐怕你早就让妖怪吃了。”
秦明染的话语也是说一半留一半，当年王默喜好喝酒，因为这件事被他母亲打过不少次，可奈何皮糙肉厚，竟是跑到了青丘去喝酒，但凡打扰他的妖，那个不是被他打的不成妖样。
这些妖也并非是全然看在青丘白狐的面子上，更是当时的王默母亲，与青丘甚是交好，白狐一族也极为卖面子给她。
所以寻常妖怪是不会去招惹王默的，但凡遇见他，恨不得绕着路走。
不过凡事也有例外，又一年，王默竟是被豺狗妖咬的半死，谁也不知道如何脱险的，只是那一日道道流云宛若剑气一般朝着涂山汇聚，金光乍现。
也是那一日，当年青丘之主亲手送回了王默，更是送上谢礼，说是王默救了她的女儿。
也就是从那一日开始，现任的青丘涂山之主，只要王默到了涂山，便是紧随保护，妖怪更是不敢在其歹心。
不管怎么说吧，青丘和王默交情匪浅，所以萌萌是一只九尾白狐，这个她一点都不意外。
王默舔了舔嘴唇，倒是对他喝酒判若两人没有什么兴趣，而是萌萌……
“你们秦家之法，可有办法不被监察出来？”
“兄长放心。”秦明染从座位上跳了下来，轻声道：“我已经在你的封印上，又加了一层封印，除非是九品之上，或是你的封印被萌萌破开，要不然任他多强，也不可能知晓。”
“好，好，好。”王默大汗淋漓，只感觉后背都是凉的，连道了三声好，这才放下了心来。
“兄长常说，总有一天你能震破山河，如今看到你不管在境内境外，都能如此厉害，明染很开心。”
那眼中一紧泛红，似是有一股流泪的冲动，王默伸出手拍了拍秦明染的肩膀，正欲要安慰几句的时候，却是不料后者竟是扑到了自己身上，哭着道：“兄长，我很想你。”
“啊……”王默此刻倒是显得几分尴尬，舔了舔嘴唇，幸好这是晚上，要不然明天就又要在传几条绯闻了。
“那个……”王默又是动了动喉结，迟疑的手终于是拍了拍秦明染的后背，道：“没事，待我下次入虚境时，想办法将你姐姐带出来。”
“嗯。”秦明染躲在王默怀抱中应了一声。
“军师。”
就在这个时候木斗走了出来，行色匆匆的模样，然而看到二人的时候，却是尴尬的不知道该说，还是该后退出去。
“木斗，不是你想的那样的。”王默满脸的无奈，口中道。
“是……”木斗赶忙低下头，颤颤的道：“我明白，我明白。”
“你明白个溜溜球啊。”王默简直是哭笑不得，叹了声重气，道：“怎么了？不是让你们管好耳朵吗？”
“哦。”木斗才想起有事，赶忙道：“是两位夫人和小姐回来了，不见秦姑娘，生怕是出了什么事，便让吩咐锦衣夜行出来寻找。”
“好。”王默点了点头，又是拍了拍秦明染的肩膀，这时方才抬起头，哭的是梨花带雨。
当真是我见犹怜，木斗有些不知所措，站在原地，这尴尬的事情，当真让看见的人更加尴尬。
王默此刻也不去管木斗了，伸手擦去秦明染眼角的泪水，温柔的道：“回去睡觉吧，今日我回南阳之事，先不要跟三娘他们说。”
“嗯。”秦明染乖巧的点了点头。
王默笑了笑，偏过头瞪了一眼木斗，道：“找几个兄弟，送秦姑娘回去。”
“是。”
……
送罢乐秦明染，王默眼中神色忽的凝重，朝着城中走去，道：“木斗近来可有关于王岐的事情了。”
王岐，便是那日王默在南阳忽然记起的一段记忆，其中有人唤王逅为王岐。
“暂时没有，毫无线索。”木斗摇了摇头。
“现在手中的线索，有哪些？”王默凝重的问道。
“王岐曾为周家内的家臣，除此之外，无有任何记载。”
“家臣。”王默口中反复的念叨着，突然灵光一闪，心中暗暗的道：周吕似乎曾经说过，三元仙箓是乃一名家臣传给他的。
也就是说，只要弄清周吕到底是什么身份，那就能知道那位家臣是不是王岐，那也就是说王默的身份解开了一大半。
当真可笑，自己入虚境之时，是以周吕的家臣入内，此刻自己的父亲，很有可能曾经就是周吕的家臣。
麻痹，什么叫做造化弄人。
“司马懿正面挑战，说是三年后要攻打江东。”王默沉默了一会儿，已是要到达那座城中的高塔，轻声道：“我们也要早做准备，江东若失，恐唇亡齿寒，所以尽快让锦衣夜行熟悉江东的路线，我要一条随时能出去的路。”
“明白。”木斗点了点头。
“益州那边也不要松懈，多派人跟张松交流一下，我要到时候汉阳军攻打入内，能像一支无可匹敌的大军。”王默停下步伐与这座高塔前，严肃的道。
“已有几次与他联系了，不过害怕太紧密，恐怕他升起异心，就没有去管了。”
“我在这里面待会儿，你先回去休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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