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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四十七章 移花接木
王默寒澈的双眸里，沉着面色，看着这面前的二人，冷冷的道：“我让你们去查锦衣夜行所有人的背景，三天过去了，查清楚了吗？”
“大部分都已经清楚了！”邓艾回道。
“啪！”
手恨恨的往桌上一砸，王默迅即站了起来，大声斥道：“三天，酒馆不过百人，你们竟然跟我说大部分清楚了。”
“锦衣夜行三千人，竟然连这百人都查不清楚吗？”
眼神犹如一阵寒风扫过，二人的心头都感到冷飚飚的，慌忙的跪下，口中道：“老师，对不起！”
“军师，锦衣夜行分配各地，要搜集情报太多，所以一时之间……”
“王默，你冷静一些！”叶三娘拉了拉王默的袖子，随即抬起眼眸看向了二人，轻声道：“先起来，你们老师心中着急，别放在心上！”
“香儿姑娘的事情，查的怎么样？”
邓艾小心的看了一眼王默，咽了咽口水，小声的道：“香儿姑娘……的事情，也确实查到了一些……”
“那就说啊！”王默心里的怒火又上升了一大截，口中斥道：“难不成还要我求你吗？”
“学生，不敢！”慌的一下，邓艾又跪下了。
“你别急啊！邓艾，你快说！”
“是，按照锦衣夜行传来的密报，香儿姑娘是乃环夫人入府时带来的丫头。”
“环夫人！”王默冷漠如冰的眼眸微微一眯，环夫人是曹植的母亲，也就是说香儿入丞相府已经十多年了。
十多年入府的丫头，墨家吩咐这人是去干什么？监视曹操？
“不过据听闻这个香儿姑娘入府三月，就被环夫人赐出外嫁，不知为何曹植出生之后，又突然回来了……”
叶三娘眉头微微一挑，眼中忽的一凝，道：“是墨家的移花接木！”
“什么移花接木？”王默眼中闪过一丝疑惑，口中问道。
“我也知道不多！”叶三娘抿了抿嘴，若是说香儿真的墨家这支神秘队伍，恐怕就真的大事不好！
“这天地每年都有人去世，上到王权富贵，下到商人平民。但是身份不一定就随着死去！”
“墨家会将这些人归集入档，一旦有需要之时，便会派出人来承接这个身份！”
“也就是说……”王默缓缓的站起身，舔了舔嘴唇，沉默了片刻，轻声道：“那个随着环夫人入府的香儿，应该已经死了……”
“而这个香儿，是乃鸠占鹊巢的墨子！”
“很有可能！”一旁的叶三娘微微拧着眉，道：“但是这些身份即便在低下，也轮不到普通的墨子去代替，甚至连分部各处的城主都没有资格！”
王默眼中猛的一亮，偏过头，急声问道：“萌萌受了什么伤？”
沈清歌微微抬起眼眸，手中猛的一摊，只见一股紫色的香气蓬勃而出，如同旋风一般的在掌心之中游荡而起，随即手中恨恨一捏，而消散而不见。
“九炼香！”王默心头一震，如何能想到，一直在自己身旁的人，就是九炼香……
人就是这样的，不论你之前为谁挡过生死，只要这一切被套上了阴谋二字，在好的心肠，也会被人认为是别有用心。
……
第二天傍晚，曹操的兵马停在了武关关口扎营。
而曹操却是远离了军营，随着马匹到了这离丹江不远的空地上。
看着曹丕送来的密报，会心一笑，将竹简递到身旁的荀攸，轻声道：“公达，你见过王默吗？”
“见过！那日在丞相府内，王默自牢中出来，只此一面！”荀攸乃是荀彧的侄儿，不过其能力丝毫不比自己的叔叔差，接过竹简，不由得眉头就皱起了来。
顿了顿，将竹简合上，又道：“曾听叔叔多次夸耀这王默，未得机会拜访，如今看来叔叔慧眼识人不假！”
“诶！”曹操叹了口气，可这眼中望着远方满是欣赏，淡淡的道：“奉孝去世之前曾说过，此人急才、奇才！”
“奉孝看错了啊！”
想起了王默与郭嘉下的那一盘棋，曹操心中暗暗自责，为何当初就没看出其中的杀意呢？
“丞相是觉得此人配不上这评价吗？”荀攸眼中闪过一丝疑惑，刚刚竹简之中所说，王默已经察觉到了曹操的兵马，可以说是人在南阳，眼望千里，不叫人不佩服。
“非也！”曹操抿着嘴摇了摇头，轻声道：“奉孝的眼界远不如他！如令君所言，生子当如此。”
那日在丞相府内，王默点评天下诸侯，看似谁都不在他的眼中，其实那个时候少年心中早已有打算了。
汉室飘零，刘表占据荆州，刘璋盘卧蜀中，这二人手中皆是有兵有地，可王默谁都不选，竟是反其道而行，押注刘备。
此人所想匪夷所思，不同于荀彧的忠诚，曹操打心底里欣赏这少年，是因为他与自己最像。
天下势力走到了今天，王默是寒门出身，背后没有世族支撑，没有金钱、人马的输送，唯有依附汉室宗亲，以此稳固实力。
刘备？曹操心中不禁暗笑，他降不住王默，一时相依，只要等到天下大定，曹操今日可以挟天子以令天下，他日王默亦可。
“看似出仕，其实满骨子的清高！”
荀攸微微的点了点头，少年谋略确实快人一步，短短的时间，攻克袁绍，招揽黑山军，一举一动都在曹操开疆扩土，可是无形之间却是将兵力限制在北方，导致南面的兵马无法调集。
而后图谋南阳，以镇守六安的黑山军抽走，将刘备这个四处逃窜的人，竟然扶了起来。
可以说这少年行一步，目光已在千步万步之远。
南阳此地，要说攻打也容易，只不过三万大军加上一个王默，着实让人有些不甘轻视。
若是说以大军压制，恐怕东吴必当趁虚而入，所以南阳就成了一个十分尴尬的地方。
荀攸感叹的是这少年敢想，南阳这地方本就不是什么重要的地方，可是王默偏偏特立独行，也就是他这么一做，拨开云雾见天明，让所有人都意识到了南阳的特殊。
刘表性弱，若是说这份密报是真的，那么必然有人在后面鼓动其与张鲁联合。
也亏了这密报来得及时，若是过了武关，自张鲁境内而过，恐怕是真的大事不好！
曹操目视远方，眼中似看见了那个在曹植府内，杀意淋漓的少年。
马也行不快，慢慢悠悠的，丝毫不像是要打仗。
“王默装疯卖傻这么多年，此番出仕搅弄风云，必然嫉恶如仇。”
“丞相说的是！”一旁的荀攸眉头微微一挑，言道：“如今子恒公子也不可小觑，这次计谋若臣也自叹不如！”
“呵呵！”曹操瞥了一眼荀攸，若有所思的笑了笑，意味深长的道：“这一次，我让子恒带兵攻打南阳，公达认为如何？”
荀攸心中一惊，便是知道自己话中有误，似有勾结之嫌，便是赶忙言道：“子恒公子计谋甚好，只是有些冒失，战场之上风云转变，公子少了一份稳妥！”
“嗯！”曹操似乎满意了荀攸的回答，悠然的道：“冲儿年纪尚小，子健性子平稳许多，不如让这两兄弟联手吧！”
荀攸低着头，眉头不经意间紧皱了起来，曹操话里的意思已经很清楚了，你们都别枉顾心思想要去帮助曹丕，他心中已经有了世子的人选。
“可怜曹丕公子，不论如何做……”荀攸心中不禁为曹丕叹息，少年这么多年的蛰伏，好不容易遇到了王默这道大风，最终还是逃不过……风散，落于山谷。
而正当荀攸埋头为曹丕可怜之时，却是忽的听闻周遭马蹄之声，盔甲碰撞之声响起。
不知何时，曹操已经走到了丹江边上，口中高声喊道：“云长，因何在此啊？”
荀攸连忙上前，眼中却是没有看着关羽，而是看着这身后的兵马，粗略的一算，不过六千余人罢了。
心中暗暗的道：“看来王默真的知道了丞相率军而后。”
“丞相！”关羽骑在马上对着曹操微微点了点头，道：“奉军师之名，在此恭候丞相！”
“呵呵！”曹操笑了笑，却见那兵马开始涌出，将近一千多名的兵士，手中拿着弓箭，一脚跪地，便是瞄准了曹操。
“丞相快走！”荀攸快步挡在了曹操面前，这般的距离，正正好已经在弓箭手的射击范围之内。
“无妨公达！”曹操拍了拍荀攸的肩膀，笑着说道：“云长不是那种人！”
荀攸眼带警惕的看了一眼关羽，听到曹操如此说，当下便是挪开了半边身子。
“云长。”曹操脸上带着笑，口中喊道：“何以不见王默出来啊！”
“军师在南郡与荆州牧有事相谈。”关羽下了身，将马绳交给了兵士，随即接过了青龙偃月刀，威风凛凛的摸了摸胡子。
“恐怕无法与丞相相见！”
此处并非是丹江上游，所以河道不算是太宽，不过河流过急，若是想要大军行过，必当要费一番功夫。
曹操这次虽然带领轻骑，但是这一路来，兵马招揽，也有将近一万余人，若是强冲也未必不可，就是损失一些兵马罢了。
这个王默倒是聪明的很，丹江水流湍急，若是强冲一是耗费时间，二是损伤兵马，此刻自己在南方和中原需要兵马……
王默在赌曹操不敢强冲。
不过此举倒是显得王默有些心急，只凭借曹丕那一封信，就足够让曹操在此拖延至少七日。
“看来这信简之中，也不尽然全是真的！”
袖子之中紧紧握着拳头，他现在可以肯定一件事，张鲁和刘表并未联合，而且王默此刻应该拿荆州有些没办法。
暗暗的道：“这王默怎么会离开许昌之后，便是这般的鲁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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