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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一章 君不君，臣不臣
丞相府内，王默一言不发的跪在堂下，脸上不见喜悲，只是双眼呆滞的望着地面。
而坐在正中的曹操捏了捏头，瞥了一眼王默，随手接过了校事府这几日监控的记录。
打开了竹简，今早确实在王默家中发生了一场厮杀，不过那时候王默并没有在家。
而校事府的人奉命监察王默，方才去寻他，这般才见到王默跪拜王默一事。
其后的事情，校事府的人着急来报告，大多都已经没有记录，但是这场厮杀是真的，里面是不是曹植……那可就难说了。
曹操脸色稍稍回暖了些，不过是一块令牌，也不能代表什么。
直到打开了另一卷竹简，曹操的脸色再度凝固了起来，这一篇便是写道曹植家中所发生的事情。
曹植私养男宠过千，按照校事府的追查，曾有数名百姓曾经看见，曹植府内的男宠，挟持一老一小入了府内。
并且再也没有出来过。
眼中微微一眯，先前长安公主便是在此处自刎，死后被搜出了一张她与曹植私通的来信，便是有提及过这一千余人…
先前曹操还不太愿意相信，毕竟曹植一直以来都是舞文弄墨的，圈养男宠为兵……这如何让他能够相信。
抱着一丝疑惑，曹操让校事府监控曹植府内的男宠，现在是板上钉钉了，曹植真的圈养私兵。
微微抬起眼眸，曹操看了眼王默身上流淌着的血液，能将一个上过沙场的人伤成这样，恐怕这些圈养的人能力都不低啊！
虽说曹操护短，但也是有底线的，他这个做父亲的还没死，底下的儿子就憋着要造反，眼中杀意顿生。
“丞相。”
而此时丞相府外走进来一个老者，穿着官服，在正厅门口拱手鞠躬。
曹操抬起眼眸，没好气的道：“司马御史，有何事啊？”
来人正是司马防，瞥了一眼王默，随即微微笑了笑，道：“陛下已经等了许久，让我问您，何时带王大人入宫！”
“啪！”曹操一丢手中的竹简，随即拂袖起身，看了一眼连眼皮子都不动的王默，淡淡的道：“王默，随我入宫面圣，此事回来再说。”
王默既没有回话，也没有起身的动作，依旧是这般的跪着，曹操也不顾他，只是朝着外走去。
“王默，你先起来。”曹丕叹了口重气，上前走了两步，将王默扶了起来，本来今天是他封赏的日子……没想到会出这种事情。
“你放心，若是父亲处理不公，我定会亲手杀了曹植。”曹丕在王默的耳边小声说道。
王默不同于寻常的谋士，有些人计在一场胜负，可是前者是确实一目千里，瞬息之间便能将困局改变。
不论他最后愿不愿意留在曹丕身边，在后者心中，这份感激之情，任何人都比不过。
……
许昌皇宫内，文武百官立于两旁，而坐在正中高位上的，穿着绣九条金龙黄袍的，自然是那汉献帝。
曹丕因没有在汉室内受职，所以就没有跟着一起进去，而荀彧搀扶着面色苍白的王默，直至殿上。
曹操立于一旁，不但不行行礼，连正眼都没有瞧过汉献帝。
“臣，荀彧拜见陛下。”
荀彧拱手弯腰，行大臣之礼，跪在地上，瞥了一眼王默，只见后者只是淡淡的高位之上的汉献帝，在皇宫之中，文武百官聚集，他此刻的模样当真叫人胆寒。
空洞的眼神，王默已经装到极致了，眨眼之间灵力外放，殿堂两侧其实还有埋伏着一千余人。
这就是汉室，这就是荀彧死也要救的汉室，还有什么救？
荀彧拉了拉王默，示意他跪下来行礼。
“呵呵。”高位上的汉献帝笑了笑，压了压手，尴尬的道：“没事，不必拘泥了！王默立下这等大功，不必跪拜。”
话音刚落，却是曹操朝前迈了一步，义正言辞的道：“陛下，王默还非汉室臣子，岂有不跪的道理？”
“真狠啊！”王默心中明白，曹操这是在立威呢！早上长安公主灵柩前的那一拜，显然是触动了曹操，这事要将王默与汉室彻底的分割开来。
终于，王默有动作了，拂袖跪下，面无表情，依旧双眼看着高位之上的汉献帝，心中暗道：“乱吧！再乱一点吧！”
“呵呵。”汉献帝自然明白曹操的意思，赔笑的道：“丞相，如今王默立了这大的功，应当如何赏赐啊？”
诶！王默不由得在心中叹了口气，究竟谁是君？这汉献帝当的就不窝囊？这特么还不如去种红薯，暗道：“你们这满朝文武都是残疾，就让我这个平头百姓说两句吧！”
颤颤巍巍的站起了身子，王默嘴角忽然勾起了笑容，而立于大殿两侧的人此刻也终于动了一步，盔甲敲击的声音，这皆是携带兵刃进来的啊！
若说金丝雀被困在牢笼之中，是一种痛苦！被人拿着刀围着，那应该叫什么？恐怕是连一条狗都不如吧！
蓝色金边的衣服，心口处露出一片殷红的血迹。
“草民……”昂起头，对着在上的汉献帝抱拳鞠躬，淡淡的道：“拜谢陛下，这次攻打袁绍是在非草民之功，乃是丞相名下中郎将所出的计谋……”
“草民，无功不受禄。”
淡淡的话语，却是惹得朝堂一片倒吸声，这何曾有听过有人敢这么直面冲击曹操的。
“王默，你好大的胆子，陛下赏你的，你岂敢不收？”一旁的曹操眼中的凌厉，却是看向那高位之上的汉献帝，像是在威逼一般的说道：“陛下，此等不世之功，又岂能不赏？”
“对对．”汉献帝笑着说道：“王默应该赏应该赏啊！”
支支吾吾的说了半天却又不知赏些什么，望着着满朝文武，却是无一人站出来，汉献帝明白这是曹操在示威，在敲山震虎，告诉自己不要与这些有才之人过于接近。
“陛下还未说”曹操吐了口气，走了出来，站在大殿中心，轻声说道：“到底赏赐王默何物啊？”
“这”
曹操一动，无异于是牵动着汉献帝此刻的心跳
说到底这个王默是自己的妹夫，长安公主如此的夸他，民间又是传他是神。
作为皇帝面对自己妹妹的死已经无能为力了，他不希望王默死，甚至希望王默能够效忠他。
可是今日曹操咄咄逼人，自己自然不能赏赐他贵重的东西．
“哈哈。”
就在大殿之中陷入一片平静之时，王默突然挺直了身子，放声狂笑，眸子里含着沙场上的血腥，，连曹操都是疑惑的转过身，只见王默环视众人，带着轻蔑，一字一句，咬着牙说道：“君不君，臣不臣，父不父，子不子”
此话落，不少人都是倒吸了一口凉气，连一旁的荀彧和司马防都是暗暗的捏了一把汗，偷偷的瞥了一眼曹操此刻面色铁青。
“凭君莫话封侯事”王默转过身，这一动却是刚好牵动了身上的伤口，血液又是缓缓的流出，流淌在大殿的地上，颤颤巍巍的步伐，胸口撕心裂肺一般的疼痛，脸色苍白，口中说道：“一将功成万骨枯。”
“三千士兵浴血奋战，最后换来一家被屠！草民无心与天下任何争，到最后连女儿都没保住！”
“你们说这可笑不可笑？”如同发疯一般的看着周围的大臣，所有人都不敢与王默对上眼，生怕一不小心就惹来了杀身之祸。
“我非将帅，亦非良才，我非善类而你们这些汉臣是纯垃圾。”
汉献帝的脸色有些难看，这些所谓的汉臣更是难看，朝堂之上，曹操把陛下逼到了这种程度，然而百官作壁上观，连呼吸都不敢大声…
曹操微微的眯起眼，看着少年的背影缓缓的走了出去，凭借三千新兵，竟是硬生生的将袁绍脱垮，这等排兵布阵，又一这番的才学，何不是将相？何不是帅才？
虽然奸臣，但是曹操懂得看人，既会看人，自然也是惜才，只不过他不能放任这般的人才成了汉臣，更不能让其为他人所用，若是当真到了不得以，必然是要杀了此人。
“来人。”曹操在大殿之中，丝毫没有顾忌汉献帝，便是口中阴狠的喊道。
“父亲。”只见大臣之中，曹丕连忙跑到曹操面前跪了下来，口中说道：“想来是王默战场劳累，一时口不择言，就请父亲看在他立下这等的大功，便饶过他吧！”
“呵呵。”曹操冷笑了一声，瞥了一眼汉献帝，口中说道：“若是陛下实在想不出要赏赐什么，那就让臣代劳吧！”
“那自然好！”汉献帝悻悻的说道。
“臣家中正有一个刚刚出阁的女儿，名为曹节！”曹操袖子一挥，连礼都不行，便是转身朝外走去，口中道：“就嫁与王默吧！”
“那便依丞相所言。”
汉献帝脸色渐渐僵硬，这曹操是摆明了要把王默拉到自己的队伍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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