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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说甲斐的踯躅崎馆相对于京都属于乡下小城,那么小县郡的真田乡就是真正的乡下土鳖了。天峰之间点点飞落的不是春雨,也不是天际的一股清流;而是一片片火山灰,外加甲斐的一股泥石流。
真田家现在寄人篱下,日子过得那是相当的……舒坦。一般来讲寄人篱下的日子过的应该要多惨有多惨才对,真田家上上下下二十多口子人接二连三的来到了甲斐,老实说一开始心情是很忐忑的。因为她们是要来投奔真田幸村的,在她们的眼里真田幸村就属于家臣中的低级任务。北斗城的人质北斗维是武田信玄公主的家臣,幸村是北斗维的家臣,这就首先收到一层工资剥削所以幸村应该没多少钱才对。
真田家的出奔人员来到甲斐之后看到了甲斐一群群因为富士山爆发而民不聊生的农民,涌入踯躅崎馆的难民之后心就一个劲的往下沉,很多人只是想要在踯躅崎馆的真田幸村家住一天,然后向西投奔没有被富士山爆发影响的西方大名或者亲戚。
不过……没想到北斗维这么热情好客,所有真田家的人一股脑的就都一勺烩个接收走了。
其实北斗维一开始也没打算一勺烩的接收,真田家怎么也得有几个男人吧?但是当他看到真田家这盛产美女的架势……他就毫不犹豫了!
“甲斐已经这么富裕了么?”幸隆太太端起一碗二米饭,由小米和大米掺杂着蒸熟而成。她们一家人老实说在真田乡都吃的不一定比这个好。面前一条二指宽的小鱼,一碗萝卜黄瓜大酱汤,吃的那叫一个美滋滋。
其实北斗维真的觉得这种伙食给难民吃挺合适的。
不过日本人民——真田家的出奔人员集体泪奔,这伙食太棒了。
“啊,妈妈你别那么在意嘛,我们家老板给的伙食就是那么好。”幸村少女三下五除二把该吃的都吃完了,吃的那叫一个干净!连一粒米都没剩下作为一个十五岁的少女,真的很给后世浪费的小皇帝、小公主们为戒!
“不过,不是说……北斗城只是一座小城么?北斗维大人怎么有这么多闲钱养活我们?”二姐真田昌幸今年28岁,一脸懵逼的看着手中的木碗,道:“连碗筷都是雕花的,很贵吧?”
“不知道,我做为武士不是很关心这个,不过我们老板很关心。”幸村一摊手用牙签剔了剔牙,吃那么大点的小鱼根本不可能塞牙但是武士都很喜欢装逼,就算是姬武士也很喜欢再装一个!“”
(注:日本有一个小俗语叫做:小鸟胃觅食而鸣叫,武士饿着肚子也要叼着牙签——日本人民(尤其是武士)认为这是高古的象征,不过实际上就是装13。)
“能不能别老板、老板的叫?叫的好像是个低贱的商人!幸村你既然已经出仕北斗家就要好好尊重你的主公!”幸隆太太呵斥了自己的二女儿一句,然后拿起来手中的碗筷,一副没见世面的日本战国时代姬武将风采:“真的诶,都是雕花的还有彩漆呢,真好看!——怎么也得百枚铜钱吧?——幸村,北斗家哪儿来那么多钱啊?”
“呃……我们老板……不,我们家主公说了:‘又没有禁令说:武士一律不得经商。我这是为我的主公分忧啊’,于是开了家赌场,开了家商铺——据说赌场很赚钱,商铺就跟流水一样的赚钱。我们家主公很有赚钱的眼光的!”
“真是……真是门风败坏,北斗家北斗泉公主明明是那样伟大的姬武将……”幸村的姐姐,长得稍微比真田幸村看上去大一点但是却明显更加稳重的少女——真田信之,一副不可思议的模样嘟囔道:“武士……武士怎么能去和那群低贱的商人一样……”
似乎,这位少女武士三观被冲击到了。
“……真厉害!”幸隆太太没有管自己大女儿的话,反而是拍了拍自己妹妹的肩膀,和自己已经老奸巨猾的御姐妹妹交换了一个眼神。道:“本来以为甲斐都是一群不懂得变通的大白痴,没想到还有这种人物。我就觉得上次突袭海之口城的时候,武田家仅仅来了北斗城和信玄公主两城的农兵,怎么来了那么多武士?原来都是野武士!这都是金钱的力量啊——幸村,你说你们家主公很会做生意?”
“是啊,我在他身边做了快半个月的贴身武士了,从来看不懂他在干嘛——可是钱从他左手进去,从右手出去的时候就变多了!就跟变戏法的一样,骏河的东西到了他手上,卖到东北去马上就变成了钱!东北的老板多付了十倍的价钱还要感恩戴德,真是奇怪。”
钱!
推动这个世界旋转的,乃是金钱、金钱,和更多的金钱!
“咚咚咚——”
忽然,真田家所居住的别院被敲了敲大门。
“请问,真田家的各位大人在么?”
外面传来了一声礼貌的问询。
“啊?主公——”很快,一名短衫打扮的少女拉开了正在吃饭几人所在屋子的拉门,跪在外面走廊的地上说道:“山本大人来了。”
“哦?……小猿你退下吧。”命令短衫打扮的少女退下,幸隆太太整理了一下自己的武士衣衫把碗筷放下,还不忘用眼神呵斥自己二女儿不许偷吃自己的饭!这才站起来出门相迎,一离开房门马上热情的张开双臂:“诶呀呀,山本大人,您来了!”
外面访问真田家的,正是当年游历诸国,此刻在北斗维手下当头号家臣(其实也没几个人,真田家来了她马山身份水涨船高)的山本晴幸小姐姐。
“是的,见过真田家的诸位大人。”独眼跛脚的御姐阑珊却并不娇柔的走了了别院,示意几名下人把两筐箱子抬进来,马上有几名真田家的下人接过了箱子。阶级和隶属关系体现的淋漓尽致,把日本战国时代麻雀虽小,五脏俱全。矫情虽小,逼格十足的架势同样表露无遗。
——真田家都混到全族出奔这个份上了,还有下人服侍,也不知道究竟该说你们什么好。
“请问诸位大人这些天对这别院还满意么?”
“满意,十分满意!”这里平时也就住十个人,现在挤下来20个人虽然挤一点但是也没啥问题。想当年40平米挤下一家八口人也不少见,一个四合院挤下50号人十分正常,一个筒子楼差不多能装下半个德械师(00人?)。
“在下等得北斗家相助。”只字不提武田家,真田幸隆太太是个有奶·子但是脑子也不差的女人:“实在是感激不尽!”
“那就好那就好,先委屈一下各位,现在踯躅崎馆涌入无数难民房源紧张,我家主公又不打算让诸位大人骨肉分离所以才包下这一间别院。”山本晴幸推了推自己的眼罩,这还是北斗维送的呢。小姐姐看着向自己鞠躬的真田家其他人,赶紧也换了一礼随即说正事儿:“这不是快端午了么?我家主公让我给大家送来点糯米。”
11区原来是不过端午节的,屈大夫投江殉节的时候他们还处于神话时代。不过唐朝之后,号称“高PING战士”的日本才在网络信号延迟之下知道了西边有个屈大夫,有个汨罗江……呀吼?还有粽子啊?
“正好吃粽子和柏饼。”
“北斗大人……唉,晴幸你好运气啊。”真田幸隆太太瞬间想起了美少年(?)的那张漂亮脸蛋,马上就不能自已了!擦了擦眼角真的流出了一点的眼泪,她赶紧为克制自己的感情转移了一下话题:“当初你路过真田乡的时候我就觉得你久后必非池中之物,与你相识一场未曾想在海之口城又见面了,你已是北斗家臣。啊……甲斐再相见又如此的快,也是未曾预料啊。”
“是啊,人世无常——谁知道自己的昨日,有为明日埋下何种因缘际会?”晴幸小姐轻轻拍了拍自己假腿,笑着说道:“原来我对未来十分迷茫,现在我却对未来十分期待。我家主公是个大人物,而我家主公服侍的又是一位人中龙凤!——我曾服侍三好,军势不知比武田强大多少;我曾服侍(这个词有什么问题?)将军家,威名不知所盛多许!但是现在看来,竟然不如在主公手下感觉安心,这便是……优秀的主公团结家臣的能力吧?”
啊呸!一开始真的没底。一个北斗家的继承人,一个踯躅崎馆的人质,一个虚无缥缈的空头支票?主要觉得北斗家靠谱还真不是因为半年时间赚了差不多一万贯,那不成了低贱的商人了么?立志成为J放军武术总教练(或者说叫“八十万禁军教头”),结果却成了酒吧门口的保安,那落差就太大了。
主要是因为北斗维把这一万贯差不都都花出去了!而且花在刀刃上而不是花在享乐上(那是小姐姐你没发现)。在山本晴幸看来,这特么已经武士她妈给武士开门——武士到家了!
“啊,这些都不多说了。”真田昌幸看话题有向【北斗维功绩表彰大会】转向的趋势,赶紧笑着转移话题:“我们还活着就都有希望,只要有希望必须奋斗下去!北斗维大人给我们准备了糯米……萨萨萨,来嘛,我们一起做柏饼和粽子吧!——三姬(这个是大姐信之)、次姬(这个是幸村)你们姐妹俩来帮忙。”
“是,姨妈。”
真田家很高兴,自己得到了北斗维的重视。
她们高兴是有原因的,战国时代寄人篱下的日子能吃饱就算不错,给口吃的就已经大恩大德了你还敢挑?比方说如果按照正式历史时空的走向,真田幸村一家子因为关原合战失败被流放,他大姐真田信之站队成功成为了有领地的领主。真田幸村一家子则是隐居九度山,九度山上的日子里一家人一开始是忍饥挨饿,后来大姐看不下去了才接济一下,接济的粮食还是荞麦。
荞麦,日后很多人这辈子都没吃过荞麦做的饭,绝大多数人还是吃的荞麦面的冷面!有的人连冷面吃荞麦面的都觉得恶心——就更别提一吃吃十年的荞麦饭是个什么滋味了。
……可能是因为少女太能生了?隐居十年,生了11个孩子,真心能生!大姐实在是接济不下去了。而且按照古代那个落后的生产环境,生11个孩子怎么也得夭折一半以上,幸村一连生了11个还特么一个比一个活蹦乱跳,按照内记记载都活到了成年之后,简直是医疗史和妇产科史上的奇迹!
“啊……这让我想起来了我在真田乡的日子。”看着几个孩子和下人去做粽子,现在是真田家一家之主幸隆太太叹息道:“当清晨之光洒满了真田乡的群山,我可以看到我的人民日出而作。那片虽然很小而且贫瘠,但却可爱的土地——那是上天赐予真田家的,谁都不可能拿走!早晚有一天,我要再次回到真田乡!就是死,我也要死在哪儿!”
“谈死,太没志气了!”山本晴幸何尝不是?自己的家族在东海道,现在自己却跑到了甲斐成为家臣。这个时候两个御姐肩靠肩,互诉衷肠:“我们要谈的是如何打回真田乡,活着成为真田之主——不过就算回去了,你也得立功劳啊真田大人。”
“那是当然。”真田幸隆撇了撇嘴,道:“整个信浓我的闺蜜多如狗,我们真田家的人缘相当棒!而且我自认为口才也很棒——假若武田北上,别看我真田手下没有一兵一卒,但我只用三寸不烂之舌就可以让半个信浓投降!……前提是武田家别输得太惨了。啊啊,不过武田三年之内是没办法抽身了,更惨的话今年会死很多人——”
“……”这么说闺蜜的话倒是没啥问题,晴幸小姐站了起来说道:“那我就不打扰了,我还有事情要回去……不过我有一件事情想要问一下真田大人。”
“您说?”
“我家主公不久之后可能要被派遣出去支援一段时间的北条家——您愿不愿意跟着一起去?”
“……啥?这哪儿跟哪儿啊?不是说上杉真的进攻北条了么?北条家现在很危险……”
“嗯,就是因为这个原因,这就要从一个月前说起来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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