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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笙跟在我爸身边很多年，他知道我爸会怎么对他。所以，他不愿意跟我爸一起，结果被我爸罚。”曲有真内疚地低下头，抿了抿嘴：“你无法想象到，我救出傅笙的时候，他是一个什么状态。”
那是曲有真这辈子见过最有冲击性的画面，就是那天所见的。
那画面，曲有真这辈子都忘不了。
坐在一边的唐越天没有说话，曲有真又喋喋不休地开口。
“傅笙说我，跟我爸长得挺像的，所以一见到我，他其实挺怕我的。虽然我不知道，他这话是真还是假的，但我信了是真的。”
说完，这次曲有真就沉默起来。
唐越天看着他，问道：“为什么傅笙不逃？他有手有脚的，要逃不难。”
“他有心理疾病。”说到这点，曲有真长长地叹了口气，“我不知道我爸到底对他做了什么，可傅笙告诉我，他不怕死，但却怕我爸，怕到就算知道要逃也不敢逃。但是，他为了你不听我爸的话。我不知道他被我爸抓回去，会被怎么对待。”
唐越天无奈地叹了口气。
想起他曾对傅笙说过的那些话。
唐越天不觉得自己错了，但是他也愧疚。
对于傅笙，他从来不屑了解，也不愿了解。
因为，傅笙是个疯子。
明明是个男人，但却喜欢男人，并为了得到还杀了他的妻子。
唐越天没遇到过这样的人，遇见了除了鄙夷和厌恶就没其他的感情。
可现在，傅笙会这样的原因已经知道，他不知道该怎么与傅笙相处了。
唐高盛的话，现在唐越天都有几分不信。
在唐越天的印象中，唐高盛的工作很忙，很少会来找唐越天玩，但一来玩总会给带好吃的，并且带他一起出去玩。
唐高盛的性格很随和，唐越天对这个叔叔尊敬又喜欢。可是，唐越天却从来不知道，唐高盛有什么奇怪的爱好。
玩九岁的傅笙，唐越天只比傅笙大两岁而已。
一想到这些，唐越天心里便乱糟糟的。
他起身，道：“把傅笙带回我家，继续留在这，对他也没什么好处。”
曲有真点了点头，和唐越天合力将傅笙带回去。
车子行驶在马路上时，曲有真接到曲靖的电话。
他这时候正糟心，不太想接，但想了想还是接了。
还没开口，电话里，曲靖就问：“有真，你和阿笙去见唐高盛了？”
“唐高盛是谁？我不认识。”
这个名字曲有真是第一次听到。
“唐高盛是唐越天的叔叔，得了肾衰竭，应该没几天能活了。”
听到这个描述，曲有真想起傅笙尖叫的那个房间，房间里有医生，还有仪器。
那么说来，那个房间的病人就是唐高盛。
“应该去见了，你问这个干什么？”曲有真没好气地问。
电话那头，曲靖长长地叹了口气：“你们不该带阿笙去见唐高盛，那样阿笙就又得犯病了。”
“爸，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有真，你知道这世界上有这样的一种人吗？见你拥有一个他没有的玩具，他就会嫉妒到想弄坏。”
曲有真立刻便感觉不好，他大概能猜到是怎么回事。
“爸，到底怎么回事？”
“唐高盛以前跟我要过阿笙，我不给，但他继续找借口折磨阿笙，最后把阿笙逼疯了，你们带他去见唐高盛……”曲靖长长地叹了口气，“我会让阿笙的主治医师去看他，在阿笙病好前，你要看着他，别让他自杀。”
听到自杀两个字，曲有真的心一惊。
他不敢多想，也不敢多问。
等曲靖挂了电话之后，他们就到了唐越天的家。
将傅笙搬到客房去睡后，唐越天坐在沙发上喘着气。
曲有真还想着曲靖说的话，闷声不响着。
唐越天突然说道：“我女儿过两天就会回来，不能再让傅笙住在这了。”
曲有真微微一震，诧异地看向他，道：“傅笙不会愿意离开的。”
“他会离开的，他知道我是唐高盛的侄子，他应该也会恨我，所以他不会再有留在我身边的理由。”
是啊。
傅笙那么的恨唐高盛，那么就会如讨厌他一样讨厌唐越天的。
这般一想，让傅笙离开他会愿意的。
心思这么一念。
曲有真的脸上露出笑意。
唐越天眼角瞥到曲有真脸上的笑意，心底有几分不悦，心底暗忖：“让傅笙离开，他高兴什么？”
真要问，他对傅笙什么感情之时。
门铃响了起来。
唐越天的家一般很少人来，他没什么朋友，也不喜欢将合作伙伴邀请到自己的家里。所以，他家门铃基本很少响起。
听到门铃声，他下意识地觉得可能是什么推销的。
走过去，将门打开，见到来人是一个西装革履的中年男子的时候，有些诧异。
“先生你好，我是阳光心理修复的医生，我叫胡卫贯，是傅先生的主治医生，听曲先生说傅先生需要我的治疗。”胡卫贯说。
唐越天听到他的话微微皱起眉头，不解地看向他。
曲有真走过来，说道：“我爸说，傅笙见了唐高盛可能会犯病，所以，让他以前的主治医生来看看他的情况。”
唐越天不悦地皱起眉头。
他想起了唐高盛说过“阿笙被我逼疯”的话。
身子侧了下，给胡卫贯让了个位置。
进了屋，胡卫贯问：“傅先生现在在什么地方？”
“在客房里。”唐越天道。
胡卫贯的面色有些紧张，道：“你快带我去客房，这个时候不该让傅先生一个人待着的。”
“他打了镇定剂。”唐越天边说边往客房那去。
胡卫贯说：“镇定剂对傅先生的见效成功不强，他打过太多的镇定剂了，多少已经有些抵抗。”
胡卫贯的一句——他打过太多的镇定剂，让唐越天和曲有真的心底一塞。
是的。
从知道傅笙的事后，他们对关于傅笙的事都有很多的同情。
傅笙活着，真不像个人。
来到客房。
看到傅笙人已经醒了。
他坐在地上，面朝着阳台，被对着他们，不知道是在做什么。
见到他还好好地坐着，三人松了一口气。
这为什么松一口气，谁也不知道。
胡卫贯迈开脚步走过去：“傅先生，好久不见，你还记得我吗？我是你的主治医生胡卫贯。”
胡卫贯一边打招呼，一边朝傅笙走去。
傅笙却是背对着他们，闻风不动。
依傅笙那性格，这会应该是会转过头来的，他没转身也没出声大家都不由地见到有些奇怪。
唐越天和曲有真都迈开脚步朝他走过去。
曲有真问：“傅笙，你在那里做什么？”
傅笙在动，所以不用怀疑他是不是坐在地上睡着了。
等他们走过去，看到傅笙坐在地上，他举起自己的右手，将手腕放在嘴里，然后猛地用力一咬，很快就咬出一个伤口，鲜血流过他白皙的皮肤上，然后他就将伤口靠近放在地上的杯子，将血一点一点地滴落在杯子里。
“傅笙，你这是在做什么？！”
“傅先生！”
曲有真和胡卫贯两个人同时喊道。
他们都扑上去阻止傅笙。
傅笙被抓住手脚，嘴里发出如动物般哼哼的气愤的叫声，咖啡色的眼睛气愤地看向每一个人。
“曲少，你抓住傅先生，我给他包扎伤口。”胡卫贯说。
傅笙一点都不听话地在挣扎，被压制着的双手动弹不得，他就用脚来替人。
傅笙是练过的，不到三两下，曲有真就已经压制不住他。
曲有真看向在一边的唐越天，说：“唐越天，你别看着，快来帮忙啊！”
唐越天看着这有的傅笙，先是一愣，后面才反应过来。
他蹲下身子去抓住傅笙的脚，却被傅笙猛得一脚踹在脸上。
傅笙的力道很打，唐越天觉得自己的脸都快要被踹肿了。
这是第一次，唐越天被傅笙打了。
唐越天气愤地抓住傅笙的双腿，怒道：“傅笙，睁开你的眼好好看看，我是唐越天，你说爱的那个唐越天！”
傅笙的眼里全是恨。
即便是眼前的唐越天，他望着也全都是恨。
唐越天道：“傅笙，你不是想和我在一起吗？那你就给我正常你一点，你这个样子，傻子才会和你在一起！”
为了让傅笙冷静下来，唐越天说出违心的话。
可是，傅笙一点都没有要冷静下来的样子。
他趁唐越天一下没注意，右脚一松开，猛地再次踢想唐越天的脸。
这次，唐越天被踢到的地方是耳朵。
傅笙不小的力道，踢得唐越天耳朵嗡嗡作响，人也是一懵，好几秒钟后才反应过来。
胡卫贯从带来的药包里拿出一个绳子，扔给唐越天。
“唐先生，你还是绑住傅先生吧，他一发起病来，会完全认不出眼前的人，也不会说话，谁要是靠近他，他就会攻击谁。你跟他说什么他都是听不到的，所以，你将他先绑起来，让他冷静一下比较好。”
胡卫贯的话，让唐越天的心里有气都不敢撒。
看向傅笙凶狠的眼神，抿紧的嘴。
唐越天知道，傅笙这次是真的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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