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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身体
窗外黯淡的天空，慢慢变成光亮的黎明。
苏沐数到三千六百二十一时，终于能动了，虽然只有手指微微能够动弹，但这也算是个好兆头。
苏沐停止数数，一点一滴的尝试。从手指能动，到手臂能动，再到大腿能动，再到脖子……就像灵魂重新附到了这具冰冷的躯体上面。
苏沐终于完全能够动弹，从床上起来。身体麻痹，有些无力，身上好像蹿着细小的电流，不能完全操控这具身体。
看着柔软的床，人睡觉要睡至少七八个小时，处在一种无意识的状态，就好像提前适应着死亡。
人一出生，就在等待死亡的过程。
苏沐的衣服完全湿透，被单也有点湿漉，被冷汗所打湿。
处在鬼压床的状态下，将近有一个多小时。
现在是六点三分，离苏沐设置的闹钟，还差7分钟。
苏沐将闹钟关掉，去衣柜换了件衣服，去厕所洗漱。
不知道哪个是自己的毛巾跟牙刷，苏沐从柜子里的拿出新的牙刷毛巾。
简单的洗漱过后，苏沐洗了把冷水脸，看着镜中的自己，想到曾经自己的模样。
自己曾经的模样很普通，一张大众脸，他的性格让其他人敬而远之。呆在角落里，让人想起挂在网上的蜘蛛，让人恶心，很想用扫帚拍掉。
但配上这张脸就不一样了。
这副皮囊真的很漂亮，精致的不像个男生，仿佛像个女孩，却又让其他女孩都自愧不如。
假如上辈子的自己，有这张脸的话，可能非但不会被其他人讨厌，甚至有可能被别人说成是腼腆害羞，有个性，成为个讨人喜欢的萌点吧。
不得不说，真的是个看脸的世界。
不知道哪个哲人说过，镜子可以完全反应出一个人相貌。
苏沐盯着镜子，相貌可以反应出来，那相貌之下的灵魂呢？
哈佛教授列文曾经做过一个实验。这个实验很简单，他随机抽取三十个自愿者，里面有学生，有上班族……职业各不相同。
让他们每天对着镜子说：“我知道你不是我！”然后对镜子做出哭脸笑脸这种极端的情绪。
没几天，就有人受不了了。
因为太过诡异，让人毛骨悚然。
一个星期过后，自愿者只剩下十个。
一个月之后，实验结束。
每个自愿者脸上都是诡异沉重的表情。经过心理调查，他们得了严重的心理疾病。
其中一个自愿者是这样说的：“我明明露出的是哭脸，他却露出笑脸。明明我做的是笑脸，他却是哭脸。嘻嘻嘿嘿，镜子里面的那个不是我！镜子里面还有另外一个世界！”
其他自愿者也表示，镜子里面映照的不是自己。
苏沐看着镜子，他曾经在书中看过这个实验，他还试过一遍。
一个月下来，完全没有发生像那些自愿者身上所发生的事情。
但现在，苏沐明白了那些自愿者的感受。镜子里的人，不是自己，那种诡异沉重的感觉。
离开厕所，苏沐肚子好饿。
没有急着做饭，他还有事情要做。
昨天搬起椅子砸自己的手，明明椅子那么重，自己却很轻松的单手将它举起。
苏沐趴下身子，开始做简单的俯卧撑。
慢慢开始做，一口气做了四十，什么感觉也没有，气都没有喘下。
苏沐开始加快速度，身体呈波浪形，从小腿到腰部到手掌发力，做的还是如此的轻松。
将一只手松开，单手撑着地面做俯卧撑，还是很轻松的一连做了好几个。
手指发力，单纯用五根手指支撑地面，掌心不接触地面，做着俯卧撑。
还是没有压力。
苏沐一步步测试着，松开一根根手指，最终到两根手指时，因为无法保持平衡，摔在了地上。
苏沐起来，看着这具比女孩子还要纤细的身体，从外表上来看，柔软的甚至一阵风都可以刮到。
微微用力，身上没有任何突起的肌肉，有的仅仅只是没有多余的赘肉而已。
用力一跳，苏沐手指可以触碰到天花板。
这具身体，真的太奇妙了。
苏沐越来越好奇，这具身体到底发生了什么。
“咕……”
苏沐肚子饿，去厨房做菜。
普通的煎蛋煎牛排，算作今天的早餐。
只做了自己的一份，并没有做富江的。
因为她并不在家，门口没有她的鞋子。
很难想象这个慵懒女人，居然会起的那么早。
她去哪里？她要干什么？
苏沐很好奇。在自己熟睡时，富江进入了他的房间。
门虽然锁着，但她肯定有钥匙。
苏沐有预料，但却没有任何办法阻止。
只能将纱布的一根线夹在门缝里。
他能做的，只是看看富江有没有进入自己房间。
早上起来，纱布的那根线掉在了地上，富江进了自己的房间。
她进我房间里做什么。总不可能是关心弟弟这种牵强的理由。
苏沐嚼着牛排，冰箱里的新鲜食物好少。
兜里没有钱，没有手机，连回家的钥匙也没有，就好像被富江圈养起来一样。什么时候被富江抛弃，苏沐也不意外。
这个女人，看自己的眼神就像个好玩的玩具，总有天会腻掉的。
要想个办法赚钱，离开这个家，远远离开这个名字叫作富江的女人。
富江身上好像有股奇妙的魔力，让人无法保持理智。
让苏沐很不舒服，很想远远的离开他。
这种不安的情绪对于淡然的苏沐来说，真的很少见。
早餐过后，背上书包出了家门。
早晨温暖的初阳，徐徐的微风吹走阴霾，让苏沐心情好上不少。
苏沐加快脚步，越走越快，甚至奔跑了起来，轻松的翻越有他腰部那么高的栏杆，速度甚至要赶上马路中间，一辆开的很快的小轿车。
苏沐慢慢将速度放慢，并不是累了，而是觉得自己的行为太显眼。
周围的人向自己投来目光，苏沐越跑越慢，从小跑慢慢变为不紧不慢的走路，脸上没有任何多余的表情。
苏沐家到学校家，要二十分钟。
在苏沐刚刚的奔跑下，行程被缩短成了五分钟。
一下子就走到了校门口。
苏沐才仅仅有一种出汗，热身了的感觉。身体素质，应该跟国家的运动员差不多，真的是让人吃惊。
进了学校，苏沐看到旁边有对男女朝自己走来。
男的是个眼镜男，在不远处停下。
女孩却朝自己走来。
女孩很漂亮，身材不像高中生。丰满的胸脯紧贴的校服，突出丰满的曲线。头上戴个白色的发箍，面露微笑端庄，一股文学少女的书卷气。
苏沐以为她认识自己，在猜测她与原身体的主人之间关系。
没等苏沐说话，女孩做出了个大胆的行为。直接抱住了苏沐的脑袋，和苏沐接吻在了一起。
苏沐完全没有准备，当机了下。
这可是校门口啊！
哪怕是苏沐，都没有猜测到女孩这么大胆。
真的是糟糕透了！
女孩甚至往里伸舌头，准备来个浪漫的湿吻。苏沐直接将她推开。
女孩微微一愣，看着苏沐面无表情，想起什么：“差点忘记了，这是校门口。”往旁边看去，还好没有老师，只有零零散散的几个学生朝这边看。
“老地方见。”女孩吹着气，温柔的呼吸打在苏沐的脸颊上，女孩青葱的手指轻轻在苏沐手臂上画圈，妩媚动人。刚刚的端庄样子，好像是在伪装。
苏沐退后，远离她几步。
女孩见苏沐的反应，很有意思。
明明以前的苏沐很主动，现在为什么变成了被动，一副远离自己的腼腆样子。
好有意思。
一种新奇异样的感觉，在女孩心里弥漫。
女孩冲苏沐温柔一笑，走到眼镜男旁边，又恢复刚刚的端庄样子。
两个人一起并肩走着。女孩看似和眼镜男很亲密，却保持着一小段距离。临走时，苏沐看到眼镜男眼中的怨恨，像是想杀了自己一样。
他眼中的杀意，苏沐看在眼里。
这个男的跟女孩的关系，难道是姐弟，或是兄妹？
但两个一点也不像，也没有亲人之间的亲昵，有的只有淡淡的隔膜。
而且就算是女孩的亲人，看自己的目光应该是仇视，而不是杀意。简直就是要杀了自己，恨不得剥皮拆骨。
那是什么？男闺蜜？护花使者？
不，应该猜想更大胆一点。
这个眼镜男，难道是这个女孩的男朋友。
也就是说，原来的苏沐，将这个男的N.T.R了。
这个女孩连碰都不让眼镜男碰，两个人只是表面情侣。
而就在刚刚，苏沐又N.T.R了眼镜男一次，还是当面N.T.R，还是女孩主动的。
苏沐沉默，虽然这个猜想很荒缪，但联系眼镜男的刚刚想杀了自己的反应，再想想柜子里的内裤和同学的流言。这个猜想很有可能是真的。
女孩子临走前念念不舍的妩媚目光，和刚刚端庄样子判若两人，还跟苏沐说老地方。
苏沐却根本不知道什么老地方不老地方，因为这具身体早已经换了另外一个主人。
想到衣柜里那么多的内裤，也不知道哪条是这个女孩的。
想想应该已经和原来的苏沐发生了关系。
这么多条内裤，那岂不是……
这具身体原来的主人真的是个无可救药的变态，顶着一张好脸的咸湿绅士。
苏沐只感觉到麻烦。
看刚刚的女孩，很漂亮。想来与苏沐发生关系的女孩子，质量都很不错。
换一个普通的男人，可能精虫上脑，将错就错下去。
苏沐却感到没来的厌烦与麻烦，心里别说升起什么欲望，只想快点将这些麻烦给解决。
对于女孩的暗示，苏沐选择无视。
也不想猜测所谓的老地方，幻想着与那个漂亮女孩发生些什么旖旎的事情。
用一句接地气的话来说那就是：我是鸽子，某得感情，关我吊事，我把她当猪狗。
你会对一条狗或者猪猡发情吗？
对于苏沐来说，就是这种感觉。
苏沐觉得无趣，原身体的主人也就是这个气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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