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疑惑瞬间解开，我快速的补全后半句：“所以这些壁画，就是在他临死之前所发生的事情？”按照壁画时间线推移，这个方向绝对没有错。
我迫不及待的走到下一幅壁画前，第六幅画卷上的男人已经不再跋山涉水，他跪在床前，握着床上老人的手，神情痛心又坚毅，仿佛再做什么保证似的。身后跪了一地的男女老少，脸上全都挂着眼泪。不知是饥荒还是疾病，这些人全部都是消瘦不成人形的模样。我只是依稀能看出，他们整个族群都在遭遇着一场灾难。
“这幅画我大概懂了，若是将这些人看做一个族群，那么床上那位就是族内德高望重的老人，或是即将病逝的前任族长。他临终之前，托付了男人一些事情，而他们的族群现在很危险。”胡凡潭分析了一通，“可我还是不太懂，这男人帮助他们找到求生的路，这些人为什么最后还把他烧死了。”
不光如此，他们连这个这个男人的妻子都没放过，还有那两个被母亲护在身下的孩童。
“除非是族长做出了错误的决策，或者是杀掉族长，他们就能存活下去。总之都会有一个不得不动手的理由，哪怕眼前的人对他们有莫大的恩情，但破坏了自己求生的路，即便是曾经的恩人也并不耽误彼此刀剑相向。”胡文书平静的道，“我初步怀疑，他们献祭族长的原因，与族内后来出现的守护灵有关。”
“可这些事情跟白容有什么关系？”胡江青眨了下眼，脸上依旧带着不解。
“目前暂且无解，不过既然这壁画摆在这，总该有它存在的理由。”
我重新将视线落在壁画上，那名老人死后，这个男人果然担任起了重则。他照顾族内的长者，将食物让给年幼的孩童，所做的每一件事情，都在为了这个族群考虑。这群人也很信任他，跟着他走了许多角落，这期间有无数人死亡，也诞生了许多的生命。
接下来几幅壁画上，多了一个年轻的女人，细细观看眉眼，与死在祭台之下的那名女人一模一样。我心里想着，她应该就是这男人的妻子了。
果不其然，末尾的几幅壁画，这两人明显是心意相通的状态，无时无刻都黏在一起。最后一幅画面，两人双手交叠，族人上前献上花环，周遭的人面带笑意。画面就此定格，是这长廊里，唯一一幅尚且还算欢快的场景。
“这是什么年代啊？他们真的是多灾多难，若是没有这么多疾苦，应该会是很快乐的人。我怎么从来没有听说过这个族群？”胡江青盯着最后一幅画看了许久，她揉了揉眼睛，语气有些低沉。
“很正常，有太多与之类似的族群，都在历史的长河中逐渐消亡。他们最起码还留下了壁画，证明曾经在这时间存在过。这世上有很多存在过的人，最终却什么都没有留下，甚至后世根本不会有人记得他们诞生过。”
胡珞纤轻垂眼帘，声音寡淡的道：“或许你如今只是觉得唏嘘感叹，可在他们的世界里，存在过就已经是莫大的欢喜。”
这世间琐事桩桩件件，不可能每一场都圆满。
“就像是冉家。”冉柒似是被这两句话触动了，她接过话题继续道，“在这俗世中沉浮多年，最后还不是一朝覆灭，仅剩的幸存者都不敢出现在世人眼前，生怕会招惹来一些纷乱。和往往消逝才是世间常态，这些同情和感叹，从来都是后世之人的烦恼。”
“冉柒姐姐。”卓文瑜听着这两句话的状态不对，连忙打断她的话。
冉柒话语微顿，嘴角勾出一抹弧度：“我知道，如今我还活着，冉家就不算消亡。也许从宝塔出去之后，我会将冉家丢失的东西一件件拿回来，也有可能会从此远离这个行业，这些全都是未知的定数。未来发生的事情，谁能说得准呢？”
“你能想通就好，不过你可答应过了，离开宝塔镇之后就跟我回宁州。”卓文瑜的声音逐渐低了下去，“我爸妈一直很想见见你，但若是你不愿意的话，他们也不会强求。”
隔在这两人之间那些屏障，或许在离开这座宝塔之前，会被尽数斩断下去。就像卓文瑜说的那样，届时冉柒也不用在躲避任何人，可以光明正大的站在陈萱萱父母面前说声抱歉，接受所有的责怨或是谅解。
冉柒低低应了一声，脸上的笑意加深。
“那还等什么啊，赶紧去下一次，早点弄死白容早回家。”胡江青说道，“我可在这待腻了，现在无比想念宁州的风景。”
卓文瑜笑着附和，跟着胡江青朝前走去。
转过楼梯，径直通往了下一层，映入眼帘的依旧是满墙的壁画，我大致能猜想到一些。估计困扰我们已久的故事，要在这时全幅呈现出来，换句话说，白容终于肯让我们把这个故事看完了。
第一幅壁画带给我的冲击力就不容小觑，那是战争，却不是传统意义上的战争。
年轻男人手中拿着一把长剑，身后是同样手握兵器的族人，老人和孩子躲在他们身后，睁大眼睛去看前方的战场。而与这些人对立的并不是人类，而是青面獠牙的恶鬼怪物，有的体积连三四个人都比不上。
残肢断骸落了一地，血迹混合在一起，一时竟分不清是属于人类还是属于怪物。
年轻的勇士在恶鬼的夹击下被撕成碎片，远处弥漫的是烽火狼烟，可他们无法后退。他们的身后，是更加需要保护人群，父母、妻子、儿女，这些东西叠加在一起，几乎断绝他们回头的道路和勇气。
我站在画前久久无法回过神来，视线僵硬的落到下一幅壁画上，最令人动容的是远处破空而来的一支羽箭，径直穿透了恶鬼的胸膛。被恶鬼抓在手中的人掉在地上，所有人的眼底含着热泪，震惊中又带着期盼。
那是一种看到希望的目光，几乎将求生的欲望放到最大。
火球砸到地上，飞溅的火星穿透怪物的皮肉，天边的火焰犹如一只展翅欲飞的凤凰。
只一眼，我就认出了这本体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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