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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下子来了精神，将脸贴在角落小声的道：“你刚才说“真的”是什么意思，关于宝塔镇的那条传闻吗？”我还以为昭羽昨天打了一架需要休养好久才会苏醒过来，没想到这么久就有了动静。
“不，我是说，宝塔镇的确有故事。至于你刚才看的那条乱七八糟的传闻，半真半假吧！”昭羽的嗓音清淡，虽然她盯着一张八九岁孩子的脸，可若是真把她当成孩子那才是蠢。一个能化成人形的灵，岂不是就像林安宁一样，已经是超脱正常精怪的范围。
我初次见到昭羽时，还曾见过将她原型印在衣服上的图腾。由此可见，昭羽应当就是郑雨桐所说的守护灵一类。她如今提起宝塔镇，难不成她跟这地方有关系。
我满脑子思绪乱转，下意识的问道：“我一直都没来得及问你，你和白容到底有什么仇怨，值得他费尽心思也要找到你。还有，你好像很熟悉宝塔镇似的？”
“白容，他就是个无情无义的叛徒。”一提到这个名字，昭羽的声音就沉了下去，顿了一下，她说，“白容的事情，算是我连累了你，但你一定要记住，离他远一点。无论他说什么做什么，你都不能轻易的相信，那个人压根就没有心。他不择手段去控制能利用的一切，哪怕是最亲近的人。”
昭羽说了一大段话，我抿了下唇，试探性的问：“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应该不是普通的精怪化形，之前在冰棺里见到的那群尸体跟你是什么关系？信仰者吗，难道白容曾经也是他们的一份子？”
昭羽沉默了很久，久到我以为她不会回答这个问题之时，耳边传来一声轻叹。
“算是吧！”
这声音里带着一丝哀伤，我如今看不到昭羽的脸色，但我想她一定难过极了。
“他们是我存在于这个世界上，最后一批忠诚的信奉者。可惜这世上神灵的能力太过薄弱，能够实现人心愿的还是人类自己，久而久之，他们就失去了对神灵的信赖。而我不一样，我从来就不是什么神灵。”
我鼻子微微发酸，昭羽这段话明明似是而非，我却平白觉得难过极了。
这让我想起揽仙镇灵山之上遇到的树灵，如今恐怕早已消散于天地间，她曾经也被贴上神灵的标签，可最后却连自己都回护不了。保护灵山的全都是开了灵智的精怪，而那位被供奉在庙宇中的山神，从头到尾都未曾出现过。
也许是早就死掉了，也许是离开了，更大的可能性，是不愿再去接触更加善变的物种。
那昭羽身上有什么故事呢？还是说曾经信奉过她的那些人，最后也抛弃了她？
“你在想什么？”
我一怔，忽听昭羽的声音严肃起来：“我警告你，不准再胡乱打听我的过往，离白容远一点。”这句话之后，无论我怎么呼唤，昭羽都未曾再给出回应了。
胡凡潭疑惑的凑了过来：“你一个人在这嘀嘀咕咕的说什么呢？”
我按了下衣襟下的玉葫芦，缓慢的摇了下头。
胡凡潭倒也没纠结这一点，随即跳转了话题：“我问过了，刚才说话那人是宝塔镇本地人，他自称家里世世代代都在宝塔镇生存，根本没听说过什么关于村庄神灵的传闻。听说那座就坐落在镇上的报恩寺内，寺庙是围着宝塔修建的，至少存在了几十年，是个挺出名的景点。”
“至于清平四道街嘛，据说比较偏远。”
谈话的声音逐渐低了下去，我看着路边过往的丛林，眼神飘忽起来。目前我们只得到了一个地址，到达目的后究竟会面临什么全然是个未知数，也不知道冉柒现在到底怎样了。她会不会知道，卓文瑜已经来找她了。
“咚，咚！”
两道几不可闻的声响落在玻璃上，我靠着窗的身子一下子僵住。目前车辆正在行驶中，绝对不可能有人在窗外叩击玻璃，这么说来，外面声音的来源就很值得推敲了。
我直起身子，做足准备侧过头，预想之中恐怖的景象却没有出现。玻璃上干干净净，只有贴近窗框的位置，有一抹小小白影，像是一张纸条，上面隐约有字迹。我可以断定，刚才玻璃上没有这东西，就在叩击玻璃声音落下之后，纸条就出现了。
心里压抑不住的好奇涌了出来，我歪着头去看纸条上的字迹，盯了许久终于辨认了出来。
“快回去！”
纸张上只有潦草的三个字，内容却让我愣在了原地。就在我发怔的功夫，贴在窗外的纸条猛地被风吹走，就像是传递特殊信息之后被销毁掉一样。
这纸条是什么意思，巧合还是警告？
我一时间猜想不到真正的含义，如果是巧合也就算了，如果是警告的话，那么传递出这张纸条的人是谁？又有什么寓意呢？
“你怎么了，盯着玻璃看了这么久，就差看出朵花来了。”
我回头去看胡凡潭的脸，放低声音道：“我怀疑有人在暗处盯着我们，目的暂时还不明确。”我偷偷的将纸条的事情讲了一遍，胡凡潭的神情也严肃起来。
“对方既然指名让我们来宝塔镇，那一定是做足了准备，料定就算有危险也不会回头。处于被动之下，只能等着对方出手。”胡凡潭说，“我刚才联系过文书，他说卓文瑜已经出院了，目前在寻找住址，等大家聚集之后再去那个地址探个究竟。”
现在这个时候纠结再多都是徒劳，毕竟谁都不知道，下一秒对方还会弄出什么花样来。
车子一路平稳行驶，细微的交谈也在疲倦中安静下去，渐渐的，车上的人全都失去了交谈的心情，各自低头玩着手机，或是闭目沉思。
下午阳光正浓的时候，我们到达了宝塔镇，按照胡文书给出的地址，很快到达了宾馆。
回到预定的房间，我将背包里的东西拿出来，坐在床边休息了一阵，忽然听见窗外响起“咚咚咚”的声响。抬眼去看，玻璃外侧的窗框上挂着什么东西，轻飘飘的。
等我走进一看才发现，那是一条白色的丝带，像是从上方垂下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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