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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女士，您先下来好不好，有什么话我们慢慢说。”
“是啊，这么年轻，有什么想不开的呢？”
女人穿着病号服，侧着众人站在天台边缘，一言不发的低头望着脚下。
“什么情况？”
旁边一位年长的老人张口说道：“这小姑娘也不知道怎么了呢，闹着要跳楼，也不说为什么，就站在那，跟个木头人似的。”
“就是，问她什么话都不说，我看她身上全都是伤，不会是遭遇家暴了吧？”围观的人脑洞大开，各种不着边际的言论都冒了出来，三言两语中，我也将大致内容拼凑了出来。
原来，方珍珍溜出病房之后，并不是无人注意到她。有一对来医院的小情侣，等待化验单时，就看见方珍珍径直朝着楼上走，眼都不带眨一下的。他们觉得奇怪，就悄悄跟了上来，没想到方珍珍的目标居然是天台。当时这两人就急了，连喊带叫的拦住方珍珍，可又不敢上前去硬拽，僵持了好一会，两人商量了一下，男生留在天台上看着情况，女生下楼去搬救兵。
在这期间，有无数的好心人劝解过方珍珍，可她别说回应了，眼皮都没抬一下。有人还试图将方珍珍拉回来，可是刚靠近两步，方珍珍的眼神就会直勾勾的望过来，上前的人一下子就怂了，生怕刺激到她。
王定天眯了下眼：“她有点不正常。”
方珍珍像是听到了众人在议论她，轻缓的抬了下头，嘈杂的声音莫名安静了一瞬，我眼皮子猛地一跳。方珍珍的眼睛，好奇怪。她这双眼睛，不像是人类，倒像是属于某种猫科动物。
“方珍珍？”我试探性的叫了声女人的名字，她转了下头。
圆溜溜的眼珠，瞳孔在阳光下竖成了一条缝，却意外的纯粹，好像，在哪见过。
方珍珍现在的行为举止，倒像是被什么东西迷住了。我我心底有些怪异，以往顾寻歌的梦境中，那些人都是一个人死的无声无息，死后才被发现了尸体，为什么方珍珍他们，闹出的声势却如此浩大？
我回头在人群中搜索了一下，天台边上大约围了二十多个人，可唯独没有我想看见的人影：“凡潭，那三个男人呢？”
“应该还在病房里吧？”胡凡潭反应了一下，快速给出了答案。
不对，同伴都快要跳楼自杀了，他们怎么可能还安然的躺在病房里？按理说，这几个人爬也要爬过来劝解一下啊！
“啊！”
几道尖叫声响起，楼下顷刻乱了套。
“有人跳楼了！”
我转头看向波澜不惊的方珍珍，一开始闹得最欢腾的人是方珍珍，她现在依然好端端的站在这，那跳楼的人是谁？
“文书，看好方珍珍。”丢下这一句话，我连忙朝着方才的病房跑去，扒开门口的几个人，刚冲到门口，一个人影就从窗口掉了下去。
这个人，就是昨天穿着黑衣，被小猫抓伤的男人。
“怎么办，三个人全都跳下了，拦都拦不住。”
身后的哭声越来越大，我在震惊的同时，还在思考男人脸上的表情。他是背对着窗户仰下去的，在翻过窗口之前，那张脸上的表情是呆滞麻木，可就在身子腾空那一瞬，他的神情变得惊愕绝望。
至少在他跳楼的过程中，并非出自他的本能。
不是男人自己想要跳楼，是有人在暗处，推波助澜了一把。
我立在原地好久，回过神来之后，活动了一下僵硬的指尖，肩膀处忽然搭上了一只手。
“方珍珍呢？”
“你别紧张，王先生和文书把人救下来了，现在昏过去了。”胡凡潭叹了口气，“谁能想到跳楼这东西还有声东击西的，也是他们就该命尽于此。”
“你说，会不会真的是昨夜那只小猫来寻仇了？”
不然怎么会这么巧，猫是被人丢到北安桥下摔死的，这三个男人同样也是摔死，只不过他们是被暗处的什么东西推了一把，否则不至于落到这样的下场。如果这一次是猫鬼索命，那之前出事的人，又是造了什么孽？
“这么算下来，恐怕暗处的东西不会就这么轻易放过方珍珍，她会遭遇到更惨烈的报复。”毕竟当时真正要了小猫性命的人，是现在依旧存活下来的方珍珍。
连续两次赶在死者濒临死亡之前找到他们，可每次都事与愿违，现在保下的这个方珍珍，也不知道能不能挺过这场劫难。
顾寻歌在病房内守了一会方珍珍，病床上的女人不知道做了什么噩梦，眉头紧锁，脸色一片惨白。趁着这个时间，王定天重新找回了车上半途而废的话题。
“你们跟这小姑娘认识多久了？”
“也没多久，大概，一周左右。”我总觉得，王先生对于顾寻歌的好奇心很重。
王定天若有所思的沉默了一瞬，复又问道：“那你们有没有在她身边发现什么奇怪的东西？”
我摇摇头，视线透过玻璃，落到了顾寻歌的背影上。
“她是不是，养了什么宠物？”
我微愣了一下，快速回答道：“对，她养了一只猫，黑色的，据说是捡来的。”
“怪不得！”王定天笑了笑，“我说这小姑娘身上怎么会有一种熟悉的感觉，原来是养了猫。”
让王定天感觉熟悉的，究竟是因为顾寻歌养了猫，还是说，猫有什么问题？我将这些对话在脑海中过了一遍，心中蓦然有了一个猜测：“王先生，您是不是怀疑，顾寻歌养的猫有问题？”
可那只叫做寻忆的黑猫我也曾见过好几次，的确只是一只普通的猫，活生生的，绝对不是昨夜那种凶残的猫灵。
“现在还不得而知，不过你们最好注意一下那只猫。”王定天说，“那小姑娘给我的感觉，跟昨夜作祟的猫灵有些像，我一开始以为是她本身有问题，现在想想，大概来源于她养的那只猫。”
王定天的话模棱两可，如果真是黑猫想要害顾寻歌的话，一定会在神不知鬼不觉的情况下。更何况，我见过顾寻歌跟寻忆相处的场景，尤其是那天在车上，寻忆安慰哭泣的顾寻歌时。眼神和情感这种东西，掺不了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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