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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文书若有所思的打量了我们两个一眼，而胡凡潭已经彻底懵掉。
“你们应该还记得我那天晚上被风筝吸引走的事情吧，那晚我见到的两个女人，一个是颜茗菁，另一个就是谢知意。禁锢着颜茗菁的人皮风筝，是谢知意交给我的。”我将事情全都理了一遍，偏头看向颜茗菁，“我的确说过可以帮你不假，但是你要告诉我，是谁把你封在人皮风筝里的，你和白容，又是什么关系？”
“封印我的人，早死了百八十年了。”颜茗菁自嘲的笑了一声。
颜茗菁被困在风筝里多久，连她也记不清了，她生出灵智，可以用人形在外面活动时，就已经是几十年前的事情了。但她离不开风筝，走到哪都必须带着。一来是因为她灵魂大半部分被困在里面，她不能离开风筝太久，二来是因为，如果风筝毁了，她就什么都没了。
胡凡潭问：“那你剥皮杀人又是怎么回事？”
“因为我只有凑齐十样人皮制成的东西，我才能离开这架风筝。”颜茗菁垂下头，像是陷入了无边的回忆中，“我一开始为了解脱，曾杀过好多人。后来才知道，原来要寻找的，是与我磁场契合的人。”
人皮娃娃和人皮鼓上吸引人喜爱争抢的因素，来自于颜茗菁的血。
这世上每个人的磁场都不相同，要达到百分之百的契合，那更是万里挑一。
“陈明月不是，周纪良也不是，我之前得到了两张人皮，全都是白容交给我的。我已经很久没有遇上与自己磁场吻合的人，我原本以为，只能等待白容给我带来惊喜，可偏偏那天，我见到了你。”颜茗菁的眼神幽幽的，看的我头皮发麻。
我搓了搓胳膊，小声的道：“我就说你那天是想剥我的皮，幸亏我跑得快。”
颜茗菁既然找到了下一个想出手的目标，自然不必在受制于人，她主动找到了谢知意。摆脱白容，换取自由，这是两个人不约而同的想法。
估计白容想破脑袋都想不到，两个八竿子打不着的合作伙伴，居然会暗地里勾搭在一起。
胡凡潭眨眨眼：“既然知道所有的问题都出自白容，那我们还跟傻子似的待在这干嘛？”
“谢知意自有打算，我们只要出去收拾烂摊子就行。还有，在出去之前，还有一件事情要解决。”我看了眼目光灼灼的颜茗菁，“无论怎样，你害了好多人，就算能脱离这面鼓，恐怕也活不了多久了。”
“死过一次的人了，还怕什么。”颜茗菁笑眯眯的道，“不过想想还是挺不甘心的，用你的人皮做出来的人皮扇，一定是我最杰出的作品。”
“闭嘴！”
我咬着牙白了她一眼，从背包里抽出两张符纸。颜茗菁收敛了笑容，将风筝小心翼翼的放到了我身前，我握住匕首比划了两下，顺着人皮扎了下去。
颜茗菁瞪大了双眼，一下子消失在了原地。我割破掌心，血液滴落在风筝上，火焰顺着骨架燃烧起来。我只想赌上一把，我想颜茗菁摆脱风筝的媒介不一定是人皮，如果非要是磁场相合的话，那么血液可以。
所幸，我赌对了。
风筝在火焰中一寸寸笑容，血液落到火焰中，一个小小的蜷缩的人形，越发清晰起来。那是一个半透明的人影，那张脸，是颜茗菁的。
“你快消失了。”我只想到颜茗菁的灵魂会很脆弱，没想到弱成这个地步，以她现在的状态，三天都挺过去。若是消失了，那就是彻彻底底的被抹杀掉了，“很抱歉，我不能帮你。”
“我知道，因为我杀了人。”颜茗菁很坦然的认了下来，“能以现在的状态消失，我已经很满意了。”
“砰！”
一下巨大的爆炸声从头顶传来，土块哗啦啦的砸了下来，我抱住头，等震感消失之后，头顶传来细微的声响，有温和的灯光落了下来。
“这的出口在哪？”
颜茗菁指着一个角落：“你们出去之后，我就会离开这，谢知意让我告诉你们一件事。”
“她说，她死之后，不留骨灰。”
我震惊的转过脸，颜茗菁脸上格外的平静，她耸了下肩膀：“你看我也没有用，我跟谢知意之前只有交易。更何况，她曾经还背叛过我，虽然阴差阳错完成了我的溯源，但我还是不会原谅她。”
顺着通道爬出来的地方，是谢家宅院的池塘旁，整个人谢家祖宅都塌了下来，成了一片废墟。此情此景，与我第一次来到谢家时简直是天壤之别。短短几个月的时间，谢家彻底败落了。
“季先生，真巧啊！”
一道熟悉的声音落入耳边，我心下一惊，连忙转头去看。
凉亭旁有一个人影，面色在月光的映照下更加苍白，脸上挂着一如既往的笑意，他嘴角还有没擦干的血迹。谢知意出了偏差吗，白容怎么还活着？谢知意又去了哪？
身后传来两声轻咳，穿着黑色长裙的谢知意，顺着角落走了出来。
“我果然没看错，你比你哥哥聪明，比他厉害。最重要的一点，你比他更能狠得下心。”白容的语气风轻云淡，说出的话语却很凉薄。
谢知意挑了下眉：“你不必太过感慨，很快你就要去陪他了。”
“你曾经厌恶并憎恨为了达到目的不择手段的谢程渊，你讨厌扭曲的灵魂，那么现在呢？”白容也不生气，反而笑眯眯问她，“谢知意，当你变成跟你哥哥一样的怪物时，你还有资格说出这句话吗？”
我屏住呼吸，惊诧的看向谢知意。
谢知意一下子就像是被踩了尾巴似的，她上前两步，瞪圆的眼睛里几乎能淬出火来：“白容，我变成今天这个样子还不是都怪你！你早就算计好了是不是，谢程渊的死，谢家的没落，都是你一手造成的！”
“不，你说错了。如果现在活着的人是谢程渊，谢家不会衰败到这个地步。”白容幽幽的笑：“你们知道，谢家人都去了哪吗？”在谢知意几乎快要疯掉的表情中，白容缓慢的吐出一句话来。
“你们该好好问问谢家这位最清高的天才，毕竟那些人，是死在她手里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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