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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眯着眼看她，我以为胡凡潭的话会招惹到她，这下只觉得她脸上的笑意有些怪异，紧接着，就听到她说。
“就算不喝这茶，恐怕你们也不能活着离开这了。”
霎时风起，门口的屏风被一下被掀倒，墙壁上的水墨画摇摇晃晃的，唰啦啦的滑落下来。坐在矮桌前的颜茗菁站起身，我这才发现，她身上穿着的是一件单薄的红色长裙。
我心中的警惕提升到最大时，忽然被人拉住了胳膊，我回头一看，就见胡凡潭晃了晃头，语气还有点飘：“我怎么觉得，我头好晕啊！”
“哎！”我连忙扶住他的身子，眼睁睁看着他滑在地上，正想抬头喊胡文书，一个人影朝我栽了过来。怎么回事，怎么眨眼之间，这两人都昏倒了。
“从你们踏进巷口开始，我这盏茶就已经恭候多时了。”颜茗菁踩着高跟鞋，手里还端着茶盏，缓步走了过来。她居高临下的看着我，眼神带着一丝悲悯，“季先生，很抱歉，我想朝你借一样东西。”
在我大脑越来越迟钝之时，颜茗菁缓缓蹲下身，小声的道：“我想借你的人皮用一用。”
她说：“我本来只需要再杀掉一个人就好，可你偏偏还带了人来，我没有办法，只能照单收下。放心，很快他们回去陪你，不会有痛苦的。”
颜茗菁抬起手，冰凉的手指落在我脸上，眼睛说不出是艳羡还是痴迷：“我还缺一把扇子，只要扇子制成，我就自由了。”
我身侧躺着昏迷昏迷不醒的胡家兄弟俩，大脑越来越昏沉，迷迷糊糊的，好像有是你们东西，顺着我的心脏冒出火来。眼角寒光一闪，我看见颜茗菁的笑意扩大了几分，就在那只冰凉的手落到我脖颈后时，我悄无声息的眨了眨眼。
“颜小姐，人啊，还是别太贪心的好。”
“噗呲！”
匕首嵌入皮肉，意料之外的，没有看见血迹喷溅出来，只听见了噼里啪啦的电流声。我撤回手，用最快的速度拖着地上的两人退开几步，口袋中的符纸应声飘起，在周身围绕一圈。挂在颜茗菁肩膀处的那把刀，以容颜可见的速度一点点融化，刀柄“咣当”一下砸在了地上。
颜茗菁垂着眼，伤口处冒出大量的黑烟。
“你果然不是人！”想到这，我心中的戒备更深了。
“你什么时候知道我会对你下手的？”颜茗菁脸上依旧挂着笑，声音轻的仿佛被风一吹就会散开。
“第一面。”上次颜茗菁在茶坊里突然摸我的脸，我就觉得有些不对劲。后来得知了那架风筝是人皮，联想颜茗菁当时的动作表情，她那时分明是想剥下我的皮。
颜茗菁笑着说：“我很意外，你现在居然能清醒的站在我面前。”
说实话，我心中虽然对颜茗菁有防范，但也不能未卜先知。我之所以现在能安然无恙的站在这，全凭我身上的尸王印。正是因为有它存在，一般的幻境迷烟，根本无法影响我的心神。
“那你呢，你是鬼，还是妖精？”
颜茗菁歪了下头，呢喃着道：“你不是早就见过我了吗？”
我皱了下眉，忽然意识到不对劲，或许她的话语，其实还有另外一层含义。我盯着她的脸看了半晌，心中有了个大胆的猜测：“你，你是那架人皮风筝？”我最后几个字眼已经破音，震惊到了无法言说的地步。
话音刚落地，对面闪过一道红影，我背后一凉，慌忙的侧过身，一把匕首顺着我的胳膊划了过去。
“啧，真可惜，这么好的人皮有了瑕疵。”颜茗菁惋惜的叹了一句，用指尖擦掉了刀锋上的血迹，那张漂亮的容颜此时如同鬼魅，在四周的烛火映照下，格外让人心生惧意。
我掌心凝成符咒，大脑飞速运转。颜茗菁刚才说，只要杀掉我，她就能得到自由。那这么说，她现在一定被封印在某一个位置。如果陈明月被封锁在人皮鼓里，那么颜茗菁的真身，就是那架人皮风筝。
我趁着颜茗菁扑过来的功夫，掌心落到地板上，咒法凝成的飞鹤悄无声息的顺着地面扩散开，在颜茗菁看不见的地方，直直穿透了天花板和墙壁。我卡住颜茗菁握刀的手，心中默念。
“快，去找人皮风筝。”
胳膊上的血液顺着衣襟渗透出来，我瞥了眼地上昏迷不醒的人，刀尖悬在脸上，好几次差点顺着我脸颊划过去。我用尽全身力气推开颜茗菁，半空漂浮的符纸嗖的一下落到了她身上，颜茗菁动作凝滞了一瞬，电光火石间，一样东西朝着颜茗菁扑了过去。
颜茗菁被卡住脖子，可抓住她的人情况也不乐观。陈明月手都在哆嗦，她红着眼珠，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眼：“是你对不对，是你害了我？”
陈明月话还没说完，她的身子突然开始扭曲，在满脸的绝望和惊慌中，砰的一下从半空碎开。
“愚蠢！”颜茗菁瞥了眼身后，两个嘲讽的字眼听上去更像是叹息。
我伸手掏了下口袋，糟了，符纸用光了。
就在这时，角落里传来一声清晰的咒骂：“王八蛋！”
一沓符纸不要钱似的盘旋在颜茗菁周围，符箓上泛着金光，朱砂红的耀眼。胡凡潭扶着墙根站起身，咬牙切齿的道，“你够损的啊，背地里耍阴招。”
我瞬间松了口气，在胡文书和胡凡潭的压制下，将颜茗菁逼到了角落里。风刃从她心口贯穿过去的同时，颜茗菁轻微的眨了下眼，脸上的笑意变得癫狂起来；“没用的啊，如果可以死的话，我现在早就消失了。季先生，我躲不掉，你也躲不掉的。”
我定定的望着她，眼前闪过一张熟悉的面容：“颜茗菁，我很好奇，那天晚上你交给谢知意的东西，到底是什么？”
颜茗菁神情一僵，她还没来得及说话，整个人就从墙角滑落到地上。她浑身都在颤抖，眼睛几乎能冒出火来：“你做什么？”
纸鹤顺着墙边一只一只的钻了出来，在金色亮眼的光芒中，有一架五颜六色的风筝。
“颜小姐，我跟谢小姐做了一笔交易，你有兴趣听一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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