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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管，我女儿死了在你们这，你们就得给我个说法。我们老两口辛辛苦苦将女儿拉扯这么大容易吗？我的女儿哟，你死的好惨呐！”
原本他们只是在一旁小声劝慰，不凑近仔细听根本注意不到他们说什么，女人这扯嗓子一喊，四周好奇打量的目光纷纷投了过去。
四名穿着工作服的全都是二十多岁的年轻人，哪里见过这种阵仗，低三下四好言相劝都不行，若真闹得满城风雨，他们也免不了担责任。
“叔叔，阿姨，我求求你们了。警察现在就在里面调查，一定会给出一个说法，您先起来好不好？要不，我去给您端杯热水，您坐在旁边休息一下？”为首的女生急的眼泪都快出来了，想尽浑身解数劝道。
“不行，这大冷天的，谁坐在外面？你们今天要说不出个结果，我们还真就不走了。”坐在地上的女人，大概四五十岁的模样，一张脸冻的红扑扑的，扯着脖子喊个没完，她左边眉毛上还有一颗绿豆大小的黑痣。整个人看上去一副尖酸刻薄像，眉眼之间全是算计。
我只瞧了一眼，就觉得这人不是什么好相与的主。
她旁边的男人，皮肤有点黑，头发乱糟糟，像是多久没清洗过了。他任凭妻子像是一个市井泼妇一样，坐在地上打滚哭闹，不说上去劝阻一下，反而也跟着在旁边起哄。
我将帽子扣得严严实实，蹲在避风的角落里，开始观察起他们的言行。
四个年轻男女一见这夫妻俩怎么都不肯消停，干脆躲到一旁打了个电话，不一会，一个穿着黑色大衣的男人走了出来。这男人比之前的四人大不了几岁，模样也很年轻，看上去却稳重不少。
这男人刚从封锁的警戒线里走出来，守在一旁的四个人脸上明显松了一口气，就像是找到了主心骨似的，跟着他身边低语了两句。
男人听着听着，若有所思的站在乐那对夫妻跟前：“您好，我是艺馨科技的副总经理，也是这次冰雕展览的总负责人。我叫秦川，有什么问题，您可以跟我详谈。”
“你是负责管他们的？”女人坐在地上，瞥了眼秦川背后的四人，脸上还带着怀疑，“你看上去这么年轻，一点都不像是个管理层的，会是被他们雇来骗我们的吧？”
别说那几个人了，连我都有点哭笑不得，异常佩服她这清奇的脑回路。
就在我正打量着秦川时，不远处突然响起一道声音。
“季先生，真巧啊！”
我一怔，偏头去看，身后站在两道熟悉的人影。我下意识眯了下眼，这两个人，怎么会凑到一块去。
“白先生好！”
刚才打招呼的人，正是自称法华会工作人员的白容，而在他旁边的女人，是许久没听到动静的谢知意。这两个人那一日在谢家还一副彼此都是陌生人的感觉，今个怎么会一起出现在这？
“季先生是来凑热闹的吗？就你一个人？”
我不动声色的瞥了眼四周，这才注意到，跟我一起来的胡凡潭，早就不知道跑到什么地方去了，现在连个影子都没有。
白容也没纠结这个问题，态度熟稔的就像是多年好友，自然的问道：“上次见到季先生，已经是好几个月前，季先生最近过的可好？”
我点了下头，白容笑意深了几分。
“之前一直想请季先生吃饭，只不过一直没找到合适的时间，我看今个这场戏一时半会也演不完。我事先跟季先生预约一下，不知道季先生肯不肯给面子？”
我觉得这话听上去怪怪的，而且我跟白容不过点头之交，准确来说连交情都没有，好端端的，他请我吃什么饭？既然他话都已经说到这这个份上，我也不好拒绝，只能含糊的应下。我想着，估计这也只是场面上的客套话，转头就将这个话题掠了过去。
我更加好奇的，是跟在白容身边的谢知意。
她穿着一身黑色的呢子大衣，大衣上用红线勾勒出了大片的玫瑰花。谢知意好像又消瘦了不少，那张巴掌大的脸苍白的不可思议。就像是一个久病未愈的病患，更像是，一朵即将枯萎的玫瑰花。
我被自己脑海中的这个想法吓了一跳，将疑虑压回心底，视线落到了远处。
“你说的算不算数，我们提出什么条件都能答应？”先前的那对夫妻已经双双站起了身，一脸期盼的看着对面的秦川，心中不知盘算着什么。
秦川公式化的笑道：“您女儿的尸体突然出现在了我们的展品中，这事我们也很惋惜，目前警方还在调查中。我只能说，您女儿的死，真的跟我们艺馨科技没有关系。况且尸体突然出现在这里，也给我们造成了不小的困扰。我理解您二老的痛心，但在事情调查清楚之前，我不能代替公司给予你们任何口头上的承诺。”
“什么意思？你们这明摆着就是推卸责任，我女儿的尸体在这里被发现，怎么就跟你们没关系了？我看你们就是欺负人！”没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先前撒泼的女人又闹了起来，“我不管，你给不了承诺过来干嘛，想撵我们走？想都别想！”
“我苦命的女儿啊，你不能就这么白白死了啊，你在天上看着啊，这群人他不讲理啊！”
秦川揉了下眉心，脸上的笑意淡了下去：“那您二位觉得，什么方案才能让你们满意？”
夫妻眼睛一亮，齐齐对视一眼，女人用尖细的声音喊道：“赔钱！”
“我们把女儿养到了二十多岁，她都还没嫁人呢就死在了这。不给个几百几千万，这事今天就不算完。”
“你们这么大一个公司，这点钱应该不多吧？”
两人说的理直气壮，瞬间气笑了周围一片人。原来在这闹了这么半天，是冲着赔偿款去的。
女人叫嚷着：“看什么，你们女儿死了，不需要精神损失费吗？”
人群里响起一阵喧哗，几个人影跌跌撞撞的从外面跑了进来，女人顺着声源望去，待看清来人之后，脸上的表情一僵，心虚的缩了缩脖子。
“呸，你们算是哪门子父母，你们算个什么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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