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卡卡小说网 > 灵异 > 赶尸匠 > 第186章、过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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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试图接近那棵古树,可我刚靠近几步,男人就回头狠狠的瞪着我。他模样凶神恶煞,像是在维护什么东西。

寒风一吹,树上零星的几片嫩叶摇晃了几下,男人连忙回过头,以一种保护的姿态将树干虚空圈住,好像是在抵挡呼啸的寒风。可他身体和树干比起来有天壤之别,这个动作也显得格外滑稽。

很快,他意识到了自己的行为微不足道,他跪在树下,悲切又虔诚。从他口中发出沙哑的声音,他说。

“别哭,别哭!”

“我带你回家。”

树枝摇晃了几下,叶子上冒出淡绿色的微光,一个温柔又恬静的女声响起。

“谢谢你!”

“你是山神?”我再也压不住心中的惊骇,在男人凶巴巴的视线中靠近两步,树干上的痕迹也清晰起来。

一古树上有无数大大小小的划痕,枝条有许多被折断过的痕迹。我刚才还没发现,古树的侧面,有一大块树皮被撕掉了,露出里面斑驳的影子,好像被什么人刻了字。

风雪迷了眼,朦胧之间,有一个小小的影子从光团中走了出来。

“爸爸,妈妈!”

在我震惊的目光下,明瞳欢快的扑到了叶璇的怀抱里,叶璇和明治晟当时眼泪就下来了。

叶璇哭了好久才责怪道:“你怎么又乱跑,不知道爸爸妈妈会担心吗?”

明瞳眨了两下眼睛:“妈妈,我没有乱跑,我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到这来的。醒来时,就看到你们了。”说着,明瞳挣脱开叶璇的手,几步跑过来抱住了树干,“妈妈你看,我没有骗你,她就是我说过的漂亮姐姐。”

叶璇禁不住倒吸了一口冷气,连忙唤道:“瞳瞳回来。”

跪在树边的男人却没有伤害瞳瞳,他擦了把眼泪,站起身低声道:“好,我知道了。”

他在跟这棵树说话,在瞳瞳眼里,这棵古树是一位漂亮姐姐,那在这个男人眼里呢?

“你是装疯?”那为什么要一个人在林子乱窜,还要杀了赵毅?

“走吧,下山之后,我会把你们想知道的,统统告诉你们。”男人顶着满脸尘土,摇晃着身子朝外走去。他的神色太悲凉,让我们想忽视都不行。

据他说,他并不是装疯,而是时好时坏。

不知道是不是看惯了他脏兮兮的模样,等他洗漱干净换了身衣服出来时,简直就像是换了一个人。三四十岁的模样,应该是常年在外乱窜的缘故,他手上有一层冻疮,脸上也被冻坏了好几处。

我递了杯热水过去,轻声道:“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传闻中那个在灵山上迷了路的孩子,其实就是你吧?”

“二十多年了啊!”男人叹息了一声,“我叫康裕,曾是揽仙镇上土生土长的人。”

他的声音听上去还有些哑,却比之前好了许多。

“那个传闻是真的,但是与实际也有很多偏差。在传闻中,我见到的是一团光,可在现实中,我见到了她的脸。”

二十四年前,康裕十二岁。那时灵山上有一棵果树,一年四季都结着红彤彤的果子,吃起来甘甜清爽。只不过那棵树藏得很深,鲜少有人知道它的存在。康裕就像是得了宝贝一样,偷偷的揣着这个秘密,时常溜到山上捡地下的果子吃。树枝很高,他也舍不得将树上的果子摘下了,但是他运气好,每次都能碰到地上有掉落的果子。

康裕的确是吃饱之后在树下睡了一觉,迷迷糊糊的,他感觉有东西摸自己的脸,痒痒的。等到他睁开眼时,整片林子都黑了,旁边坐着一个穿绿裙的女人,笑嘻嘻的问他。

“天都黑了,你还不回家吗?”

幸好康裕年纪小,还不懂得害怕,他问女人:“你是山里的神仙吗?就是太爷爷说过的山神?”

女人没有回答这个问题,反倒吓唬他:“你要是再不走,一会就有老虎来吃掉你。”

一开始康裕还笑嘻嘻的接话,直到看见了一只青色的影子,活像是话本里吃人的妖怪。康裕被吓了一跳,憋不住哭了起来,他这一哭,方才逗他的人慌了神。哄了好半天,女人才叹着气说。

“别哭啦,走啊,我带你回家!”

后来这句话,康裕记了半辈子。

康裕觉得自己遇到了山神,将这件事情跟父母讲了千万遍,说到最后,两个大人也不得不相信了这番措辞。正是因为这样,才造成了他们追悔莫及的后果。

康裕的父母在孩子的指点下,带着一帮人找到了那棵树,那时康裕天真的以为,父母只是想来捡些果子。直到一群人说了一堆他听不懂的话,举起斧头砍下了大片的树枝。

康裕哭疯了,被父亲甩了两巴掌也没能换回他的理智。镇上的人带着树枝下了山,谁都没有去顾及身后惨淡的古树,和一地的落叶。康裕被母亲拽走时哭的泪眼朦胧,他隐约间看见,那个穿绿裙的姐姐浑身是血,好像还在哭。

“他们疯了吧,山神都敢动!”我心里升起一股巨大的愤怒和悲凉,一时间几乎要将我整个人淹没。

“很久之后我才知道,当时镇上有一位德高望重的老人,他说这种古树千百年难得一见,结出果子能治百病,甚至还能延年益寿。”康裕捂着脸,泪珠从指缝间流出,“他们摘光了树上的果子,砍下了大片的树枝,想拿回来自己栽种,但是他们失败了。”

他们认为,失败原因在于树枝脱离了本体,就失去了生命力。于是一堆人带着斧头,重新找到了那棵斑驳不堪的古树,试图将它整棵砍下。后来林子下了暴雨,他们不得不暂时放弃这个念头。

那场雨下了两天两夜,爆发了一场死伤无数的泥石流。

有人说,是因为他们触怒了山神,所以才给揽仙镇带来了灾祸。

偏生有人不信邪,在暴雨停止之后,有七个人重新带着工具,返回了灵山,也这是他们最后的时间。这七个人死在灵山上,身上又大量的划痕,五脏六腑都被掏空了,还有失去的残肢至今没有找到。

那其中,就有康裕的父母。

“是那个穿绿裙的女人?”我试探性的问了一句,康裕摇头。

“是山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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