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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清让，我记得你妈妈没有多生一个女儿吧。”余念左手拿着电话，右手轻轻地摸了摸子时的头，小孩子头发软软的。
这会儿，顾清让就算是再疲惫，也不可能再听不出来了。
“念念，是你吗？”顾清让捏了捏鼻梁，尝试让自己清醒一点，从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他和余念的对话总是像是对峙一样，明明以前那么温柔甜美的小女孩啊。
其实，顾清让想想，以前的他也不是这样子的，他会很迁就余念，不会像现在这样。
“噢？我不是你妈啊，现在研究的问题不是，你妈妈有没有多生一个女儿嘛？还是我对你的了解不够深……”余念欲言又止，忽而自嘲一笑，“毕竟我到现在都不知道你有一个这么可爱的妹妹，你妈妈还多生了一个女儿，而且，我甚至不知道，你这一年多以来到底在做什么。”
“不是这样的，你不要想多了，于乐佳就是我爸妈朋友的一个女儿，她现在过来腐国这边留学，让我帮她找一份工作才有了联系，念念我和她没有其他关系的。”
顾清让很少说这么长的一段话，这次显然也是逼急了。
“不是这样子的啊，你是什么时候给她联系工作的啊。”余念笑笑，手机握在她的手机有些发烫，她也弄不清楚自己是想要听结果还是怎么样，有想要扔掉手机的冲动。
顾清让在电话那头怔了一下，还是老实说了，“去年六月。”
“所以顾清让，我可以理解认为，你帮你这个好妹妹联系工作的地方，却不愿意回一直找你的老婆一句话，是这个意思吗？”
“不……”顾清让下意识反驳，面对着余念的咄咄逼人，他实在有些不知道怎么办了。
去年的时候他的确是收到了余念很多信息，其实余念每次发的信息都不长，也没有要逼急他的意思，但是从一开始看觉得是对于自己的激励，是鼓励，到后来，变成了一种压力，每次看到，都觉得对余念太过愧疚，以至于，很多时候，顾清让写了长长的一段话，又觉得矫情，发不出去。
余念这时候在做什么呢。
四个月了，已经显怀了吧。
念念身边有没有其他人在献殷勤呢？
……
想得越多，越是不敢接近。
到后来有一天，顾清让睡醒之后发现，自己已经在去腐国的飞机上的时候，才恍然大悟。
他可能是产生了什么心理疾病了。
不然，他怎么会对从小一直宝贝大的小公主产生厌倦呢？
其实不单单只是对余念产生厌倦，他对这个世界，都产生了厌倦。
有时候想，活着为了什么呢？
他的座位靠窗，顾清让坐在机舱里，双腿交叠着，用手揉了揉鼻梁，飞行在云层之上，放眼看去，是深蓝色的海洋，唤空姐拿一张毯子过来，盖在膝盖上，把座椅调到了一个舒适的位置，就闭上了眼睛。
梦里很奇怪。
余念不再是他的余念，是陆怀瑾的。
她穿着白色的婚纱，纯真甜美的脸上，是幸福的神色，她看向陆怀瑾的眼神，是她没有看到过的。
那时候的他很瑟缩，又或许是，对于他对余念的这份爱慕，他很瑟缩。
认识余念的时候，她还是个孩子，对于一个孩子有了不该有的念头，这个在别人眼里，很恶心的念头……
“清让哥哥，这是我的婚礼请帖，你要来吗？”
记忆中的他在腐国接到余念的电话的时候，手一直捏着拳头，不甘，又无力。
但是他还是很冷静地，去准备好了一切要回国的东西。
念念的婚礼，他怎么能不盛装出席呢？
他特意去平常做衣服的老店子，做了一身隆重又精致的高定，记得那个老裁缝问他，是不是要结婚了，做这个细致好看的礼服，那时候的他是怎么回答的呢？
“是啊，我即将要在下个月举行婚礼。”
“噢，恭喜你，夫人的婚纱也要在我们店铺里做吗？虽然我们店铺很少做女装，但是我的手艺是很棒的，最近我也设计出来了几身高贵优雅的礼服，你要不要看看……”
“我妻子她，已经有看上的婚纱了。”顾清让打断了裁缝源源不断的话。
“不管怎么说，你们一定要幸福。”
对于裁缝的祝福，他是怎么说呢？
“谢谢，我们一定会幸福的。”
后来是怎么样的呢……
他再次来到了裁缝店，给了裁缝一组准确的数字，老裁缝问他，问什么他的妻子不亲自过来试的时候，他说，我妻子病重，正在医院接受治疗。
“噢，天哪，神会祝福你们的。”老裁缝是一个虔诚的天主教徒，他做了一个祈祷的姿势，闭上眼睛为这对幸福又苦难的夫妻祝福。
顾清让最后拎着一套高贵又精致的礼服走出老铺子，拐了个弯儿，来到了商场，他用自己的passport，定制了一人一生只能定做一对的戒指。
当店员问他的戒指圈号的时候，他对答如流，当店员问他，为什么不带妻子亲自来挑的时候，他用了同样的理由。
妻子病重。
余念的婚礼很盛大，她是余氏集团的小公主，万千宠爱于一身，又是江城颇负盛名的名媛，结婚的对象还是近年来江城炙手可热的新贵。
顾清让踏进婚礼现场的时候，就意识到了这是一场完全迎合余念的婚礼。
有她最喜欢的元素，从餐桌上的美食，到角落里盛开的花朵，每一处细节，似乎都是为了余念，特意熬制和绽放的。
顾清让是提前去的，他看到了身穿神圣婚纱的余念，对着他，张开了自己的双臂，热情又娇俏。
“清让哥哥，好久不见。”
“好久不见。”每夜出现在我梦中的，难道不是你吗？
“累不累啊。”
“不累。”你比较累吧，每晚都在我床上跑来跑去，梦里你是我的女人，现实里又成为了别人的。
“唔，我的礼物呢。”余念娇笑着，朝顾清让伸出了手，白白嫩嫩的手掌心仰在了顾清让的眼前。
“给你，这么多年都这样。”
把我这一生只能定制一对的戒指送给你，余念，你会跟我走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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