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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气蔓延着一种尴尬……
林宇站在原地，走也不是，留在原地也不是。
最后还是余念看不下去了，噗嗤一笑，腮边露出了淡淡的酒窝，眼睛都眯了起来，卧蚕浅浅的。
林宇又是一愣，好久没有看到小仙女这样笑了啊，那段灰暗又深沉的日子里，每一次看到的余念，身上都像压了千万斤重，把这个还不到十九岁的小姑娘，压得缓不过气来，那时候的余念不哭，也不笑，像是一个被摆弄的洋娃娃，哪有现在这么有生气。
“你要留在原地看着我喂奶吗？”余念难得开了玩笑，主要是小子时已经很猴急了，扒拉着妈妈的衣服就是不肯放手，一直把余念的病号服往下扯。
按理说小子时应该没有吃过妈妈的奶，但是这几乎是潜意识的反应，对于血缘，关于本能。
林宇这次被余念说到脸都红了，本来就黑的皮肤，变得黑红黑红的，滑稽又好笑。
“那……那我先出去，对，我先去食堂给你买饭。”
林宇慌慌张张地出去，余念眯着眼睛笑了笑，又把目光重新投回小子时的身上，小宝宝还没有张开眼，但是就是闭着眼睛，也聪明地会找吃的。
“真乖。”
余念在专心喂奶，所以突然听到门把手扭动的声音的时候，有一瞬间的不知所措，她不舍得把小宝宝推开，但是，总不能就这样给陌生人看吧……
就犹豫了这么一下子。
门已经被推开了。
站在门口的人是一个男人。
对于余念来说，既陌生又熟悉。
是顾清让。
余念就这样看着顾清让，忘了做动作，还是顾清让回过神来，看到余念在做什么，转身关掉了门。
“念念。”
“嗯。”
余念反应回来，先是拍了拍宝宝的屁股蛋儿，然后想要把自己的从宝宝的嘴里拽出来，只是小子时刚刚才吃上美味佳肴，哪这么容易放过，明明一张小嘴巴里没有牙齿，却还是死死不放过自己的得来不易的宝贵粮食。
这才刚回来就看见了这副画面。
想也知道啊，一个刚刚新婚不久的妻子，放在家里，他却要满世界跑，别人老婆孩子热炕头的时候，他就只能吃泡面赶工作，这几个月，连正常的吃饭都没吃上几顿。
只是自己孩子却毫无顾虑地捧着软软的小白兔，放开嘴的啃，如果不是他是他儿子……不对，就算这小子是他儿子，他也想把他拽出来扔出去。
只是……顾清让看了看余念的脸色，他不敢。
余念把自己的衣服整理好，往子时的嘴里塞了一个奶嘴，这才抬眸，把目光移到了顾清让的身上。
“原来林宇说你昨天才回国是真的啊。”
余念有些咄咄逼人，让顾清让下意识地就嗯了一声。
“哦？原来你还真的是回国了啊，什么时候腐国离华国飞机能一天来回了啊，还有，你在江城处理事情的速度挺快的啊，你现在还没睡觉吧，要不要先睡。”
余念说得很快，声音很柔，像极了妻子等晚归的丈夫回来，还给他留了一盏灯。
只是事情明明不是这样的，余念只是害怕她说大声了，会吓到了宝宝。
人一旦当了妈妈，几乎所有事情，都会以孩子为先，这也是本能。
“念念，我错了，我昨天没有回来，你的产检，我都缺席了，你生宝宝的时候，我也缺席了，你能原谅我吗？”
“原谅你，怎么原谅啊。”余念笑笑，伸手摸了摸宝宝那长着几根毛的头，轻轻地拍着他，等到子时打了个饱嗝之后，又轻轻摇晃着他，试图哄他睡觉。
“念念，我想努力地当一个好爸爸，好丈夫，可以吗？”
“你想要怎么当呢，我怀孕期间，你除了陪过我两天，其余时间你在干嘛呢，是啊，你很忙，但是忙到，连回我一个电话的时间都没有吗？短信，甚至微信呢？顾清让，我不知道你有没有做好当一个丈夫的准备，但是，现在你真的做好了当爸爸的准备了吗？”
余念说的话让顾清让很无措，但是他不能让她知道，他这段时间在做什么，顾清让半蹲下来，尽量和余念的目光平视，“念念，宝宝还这么小，他需要一个完整的家庭。”
顾清让也觉得用一个家用孩子来绑住余念很无耻，但这个是最有效的方法了，不是吗？
“顾清让，我问你一个问题，你回答了，我就再考虑一下，不然，我觉得也不用林宇来传递消息了，我直接跟你说，我们去协议离婚。”余念说出来的话，还是温温和和的，也许是他们两个人的交流没有太大的起伏，小子时居然在爸爸妈妈吵架的时候，没心没肺地睡着了。
小胖子睡着的时候，身子软软的，完全依赖着自己的妈妈，小嘴巴一张一张的，口水也慢慢地流到了余念的手臂上。
“你说。”顾清让看似不紧张，只是放在身侧的手，却慢慢捏成了拳头。
“我们的孩子，叫什么名字。”
顾清让沉默，没有再说话，一双深邃的黑眸紧紧凝视着余念。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余念原本心底还升起的小小期待，都随着这时间的流逝慢慢冷静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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