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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弋微微垂下眼睑, 冷眸看着匪玄手中的两样东西。同一时间, 他也探索到了匪玄身上的伤口。“龙族十几万年才能出一条血统纯正的龙, 你现在把赖以防御的逆鳞拔了, 只为送给我?”
匪玄笑得很真挚,他点点头,一点都未感受到白弋眼神中的怒意。
“你不要自己的命了吗?杉黎灵和不告诉你缘晶的用法也就算了, 现在连逆鳞的重要性都不告诉你?怎么当主母和母君的!”
听惯了平日里鲜少带情绪的言语,现在再听白弋似乎动怒的语气, 匪玄觉得自己好像做错了事。“她们告诉过我,我也查过文献,逆鳞不是不能拔,只是拔完之后需要静养。等鳞片长出来之后就没事了。我想来想去,似乎只有这东西是最特别的。”
白弋此时只想把这条小黑龙捆起来让他别乱折腾。龙的脑子果然与其他灵兽不一样,一天天想的都是什么东西?
但是细细一想, 自己也有错。要是那天换个其他理由劝退,匪玄也不会龙脑发热拔逆鳞来示爱。匪玄真的还小, 才刚到可以结缘的年龄, 因此很容易被他人的话语左右。
一时半会儿,白弋也不知道该生谁的气。
“你要……”
他在匪玄额心轻轻一点,匪玄立时失去了意识。在即将倒地之时,他将人横抱而起,带着缘晶和逆鳞一起到了梧桐院。
院落随着主人的意识变成了可供人形匪玄休息的榻室,他将匪玄安置好以后便去准备快速治疗逆鳞之伤的汤药去了。
匪玄这一睡,就睡了好几百年, 等他醒来的时候,心口的皮肤已经愈合得差不多了,如果化成龙形,肉眼能隐约见到漆黑水亮的新鳞已经萌芽。
醒来之后的第一件事,他就在宽敞的榻间中找白弋。待到白弋拿着一碗药,面容同样惨白地出现在他视野中的时候,他才停止东张西望的寻找。“老凤凰,你的面色怎么那么差?”
白弋端着药走到他身边,试图略过话题,同时很自然地翻了一下衣袖,将上面的伤口掩盖。“先把药喝了。在龙鳞没有完全长出来之前不要再去找凶兽。我已经告知杉黎灵和,她们过阵子就来接你。”
“逆鳞的事情……”匪玄再问。
“喝药。”
“我没开玩笑,在我眼中你就是特别的。”
白弋劝道:“我已经涅槃了七次,正如你所言,已经老了。”而且第八次涅槃即将到来,是生是死犹未可知。
“我不认为年龄差距大是个问题。”
倔强,执拗是大多年少气盛的灵兽共有的心性。
白弋叹了口气,拿过放在枕头边的缘晶和龙鳞,将它们小心的包好放在怀中,“等涅槃结束我会给你答复。现在你把药喝了。”
少年就跟呷了蜜似的,马上端起药喝,但是喝完之后却苦得眼泪水哗哗直掉。“为什么又苦又腥?”
刚瘪嘴想对着白弋撒娇,就像他平日里对母君撒娇一样,匪玄的嘴唇上便帖上了凉飕飕的东西。微微垂眼一看,原来是白弋把一颗果子放他嘴边了。
冰凉甜蜜的果酱在唇齿间爆开之后,他意犹未尽地用舌尖敛了敛嘴唇,“老凤凰选的果子果然都是嘴甜的。”
濡软的舌尖扫过稚嫩而又红潋的嘴唇,白弋看了一会儿,马上撇开头看了别处,拿着药碗走掉了。
以前要是不小心被扯掉一块龙鳞,没个上千年是看不到新长的鳞片的。匪玄已经做好了花个五六千年才用新生鳞片填补逆鳞的打算,却不想新鳞长得特别快。可能是白弋时不时给他灌的汤药起了效果。他讨要了好几次用于快速长鳞片的房子,但是白弋都没交给他。
于是快速生鳞的美梦破碎了。
鳞片长了一小部分的时候,匪玄被灵和领着离开了栖凤台。这一离开就是千年有余。
期间,凌风来了好几次,也算是帮他解解闷,不过他嘴上念得最多的还是匪玄。
原以为见不到小黑龙就不会再去想了,但是凌风这话唠过来就提,一提就是十句里八句都是关于匪玄的,搅得他心头不畅,身上的白羽都掉了好几根。
时间久了以后,白弋也会去栖凤台边缘走走,时不时地留意栖凤台周边的雷声,或者看看云端上时不时会弹出一颗龙脑袋。也许是匪玄的话让他看开了点,他也不像羽毛刚白化时无法面对自己,不敢面对羽毛比自己艳丽的众鸟族。
栖凤台下已经鲜少有鸟族聚众了,但这不代表不会有灵兽来栖凤台周边。一只名为东蟾的紫金蟾在白弋的羽毛还没白化时就经常来栖凤台下一睹风采,如今看到曾经救过自己的龙四太子也经常在栖凤台附近走动,没抑制住好奇心的东蟾来栖凤台的次数也不在少数。
白弋与紫金蟾在栖凤台边缘打了个照面,匆匆走掉了。
匪玄很长一段时间没来栖凤台,栖凤台下也安静多了,白弋以为自己的生活即将恢复到以前的模样。
结果过了一阵子之后,栖凤台下的鸟族又聚起来了。
他原以为这群鸟还是为了让他自降品阶而来的,但是他想错了。
众忿忿不平的鸟族在栖凤台下叫嚣,让他离龙四太子远一点。
自己的私事被其他灵兽知晓,白弋心里非常不悦。他用灵镜探了栖凤台下的众灵兽,发现这群鸟真的在议论他和匪玄的事情,那只和匪玄走得很近的冥火狼也在其中,虽然一句话都没说,但是眼神阴鸷,拨动着脖子上的狼牙项链不知道在暗想些什么。【晋氵工独发,拒绝转载】
“不是说定缘已经取消了吗?为什么四太子还想和白弋结缘?”
“他一只老不死的素鸟也配?凤族了不起吗?如果严格按照族论,他就是鸟族中的最低阶。”
“你们听谁说的?我怎么听得一头雾水啊。”
“反正就是栖凤台上那只老不死的缠上四太子了呗,我听我姨母说的。”
“对对对,我听我长姐说的,说是白弋用酒灌醉了四太子,骗太子交出了缘晶。”
“听说逆鳞都给了。”
“龙心逆鳞可是每条龙只会生一片的东西,太子怎么可能会轻易给,肯定是白弋用计得到的啊。”
“趁着四太子醉酒拔的吧?”
“你们鸟族在瞎胡说什么。我只听我东蟾兄长说他看到前灵典司脖子上戴了一块黑色龙鳞项链,怎么到你们口中各种说法就出来了?不确定的事情不要乱说,栖凤台上的那位虽然已经卸任了,但凤族终归是凤族,灵兽界的掌罚大权在龙凤两族手中。”
“哎哟你傻啊,你也不用你的蟾蜍脑袋想想,你兄长没说的事情就不存在了?也就他没脑子不往那方面想罢了。你说你要是龙族,你会轻易拔逆鳞?不要命了吗?况且龙四太子和白弋的定缘已经取消了,还是被凤族的长老取消的,龙族何等尊贵,为什么非要去找素鸟结缘?”
“就是就是,定是白弋为了恢复往日地位,想借龙族上位罢了。宸无什么身份知道吧,以前老跟在太子身后寸步不离的,但是他前阵子足足找了四太子好几百年都未找到,最后还是灵和女王将太子从栖凤台领了出来,我都看到了。这不就是证据吗?白弋囚禁了四太子,在这期间强行要了他的逆鳞!”
“这白弋怎么如此用心险恶?”
“我怀疑他编写族论第三十五条的目的了。”
白弋波澜不惊,熄了灵镜,辗转来到栖凤台边缘。这也是他在羽毛白化之后第一次正式面对众鸟族,众灵兽。
白弋没来的时候,众鸟叽叽喳喳议论得比任何灵兽都要热闹,但是等白弋出现,居高临下地看向他们之后,众鸟登时安静得鸦雀无声。
虽然羽毛已经白化,但白弋身为纯血统凤族的威仪还在,这种气场不是任何一种靠修行上位的鸟可以比拟的。也有鸟在看到白弋之后,对自己以前逼着白弋自降品阶一事感到自我怀疑。
凤凰就是凤凰,血统摆在那儿,无论他们怎么要求自降,骨子里的高贵是其他鸟族永远比不上的。
白弋在台边站了片刻之后,开口道:“我知道你们都在好奇龙四太子的缘晶和逆鳞为什么都在我这儿,有些愤愤不平的灵兽甚至还在造谣滋事,说是我用不正当的手段获得的龙鳞。”
台下传来了极其小声的议论声。
白弋继续说:“缘晶,是龙四太子赠我想与我结缘用的;逆鳞,也是他拔了送我博我欢心用的。我接受了太子的心意,也会在涅槃结束之后将自己的缘晶和翎尾回赠给他。”
下方的灵兽中当即爆发出一阵议论声。有议论白弋终于肯找伴侣的,也有议论白弋是否配得上太子的。其他灵兽大多保持中立态度,但是鸟族多是反对的声音:
“凭什么!”
“鸟族中比你好看的鸟多得是,凭什么是你与四太子结缘?”
白弋回道:“凭我的血统。”
血统一事确实是众鸟族最无法反驳的点,但是只要他们心里不平衡,就能找出各种理由:“血统高贵的凤凰也有不少,凭什么太子却只想和你结缘?”
“你已是风烛残年,太子正值大好年华,为什么还要迫害太子?有朝一日你陨落了,你想让太子当一条年少孤龙吗?”
白弋说:“为什么选择我,为什么无视我的年岁,这都是太子的抉择。如果执意要问,那么就是你们怀疑太子的选择。”
“龙族的逆鳞只有一片,你就忍心看着太子为你拔鳞?”
“我已经尽力弥补了四太子拔鳞的伤痛,更愿意和匪玄共同承担痛苦。”白弋说,“我在一开始便已经保证,涅槃成功之后,我会拔下最丰满的翎尾赠与匪玄,逆鳞连心,翎尾同样连心,匪玄肯为我做的,我同样也会去做。”
拔翎尾相赠,众鸟光是听了立起羽毛。纵使再在乎结缘伴侣,他们也不会自毁外形拔掉身上最好看的一根羽毛。鸟族们正想着该如何反驳,却不想白弋又说话了:“根据灵典·戒论第七十八条,无端造谣滋事的灵兽需被处刑,刑罚根据受害灵兽的品阶而定。”
众灵兽前方已经升起了凤族的诫鞭阵。白弋的诫鞭,三阶以下的灵兽根本挨不了三鞭。
“未到可以结缘年龄的幼兽可免责,但需要父辈母辈承担责任,如果父辈母辈不在场,我会在名灵册上留下一次隐凶标记,待他们自行去戒律司领罚之后会消除;过了结缘年龄的灵兽,自觉到阵中领罚,灵镜记录了每一只灵兽的言行,不会错怪也不会放过。若是抱着侥幸心理逃脱的,记隐凶标记两次。标记满十次,自行归为凶兽,由龙族掌吞噬刑。”虽然已经卸任灵典司几万年有余,但是他依然清楚记得灵典中的每一个条目。“以上刑罚皆出自灵典,无需置疑。”
众鸟族哑口无言,只怪自己不是帝王级的凤族,无法参与制定灵典中的条目。他们气归气,却不敢拿自己的命开玩笑,龙族吞凶兽根本不会有商量的余地。
参与造谣的灵兽或被挨一鞭,或被打两鞭,伤势看似惩罚不严,但是这鞭子谁挨谁知道,四阶以下的灵兽光是挨一下就足以养伤近千年了。
匪玄因为私自拔逆鳞,再一次被杉黎骂得够呛,只能被关在宫中好好养伤让鳞片快些长出来。因此,白弋因将逆鳞戴在身边而遭遇质疑的事情他自然不知道。
随着时间一点点过去,他在龙宫里愈发熬不住。他想去见见白弋,哪怕等上一天都会觉得焦心。
于是,他趁着主母休憩的时候偷偷溜出了两位母辈的龙宫。然而刚到了栖凤台,他发现栖凤台中所有的景致都变了 ——没人打理的栖凤台一片白雪茫茫,万物凋零。他转了一圈,发现只有那棵梧桐树是安好的,不过梧桐树上的叶子也全部掉光了。
冰雪是从栖凤台一个无人踏足的角落吹过来的。见不到白弋,匪玄心里慌,立时沿着风雪交加的方向找了过去。
在一片荒原中,他看到一颗巨硕的圆形冰块立在那里,底座周边全是突出的蓝白色冰棱。
“老凤凰?”匪玄喊了一声,用最近的距离看向冰块里边。
他依稀看到冰块里蜷缩着一只雪白的凤鸟,一根翎尾十分柔软地绕着白羽丰满的凤体,在风雪交加的氛围中显得如此安逸。凤鸟的脖子上还戴着一根链子,链子的最下方就是匪玄的逆鳞。
这只凤鸟无疑就是白弋。
就在匪玄养伤长龙鳞的时候,白弋进入了涅槃期,需要挨过肆虐的暴雪,极阴极寒的冰霜才可以重生。
“老凤凰,你怎么突然涅槃了?为什么不等等我?”匪玄绕着冰块走了好几圈,不论怎么喊,里面的凤鸟都是闭着眼睛的。
心心念念的心上人现在生死未卜,他的心一瞬间跌落到了谷底。
他的龙鳞还未长全,再加上这块地确实阴寒得厉害,匪玄在这里立了没多久便被冻得瑟瑟发抖。万不得已的情况下,他离开了栖凤台。
然而刚离开栖凤台的时候,他与宸无撞了个正着。确切地说是宸无一直在栖凤台附近等他。
“你怎么在这里?”匪玄问。
“前灵典司吩咐我在这里等的,他说他等不到你恢复离开龙宫,也怕自己涅槃失败,所以让我把一样东西交给你。不论涅槃的结局如何,这都是他想对你表达的心意。”宸无说。
“什么?”匪玄的眼中亮起了隐隐的光。
宸无在怀中摸索许久,摸出了一根羽毛状的束发簪,“这是他的翎尾所化,是他想送给你的定情信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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