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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方往那秋千架上一靠,还未将摇摆不定的秋千索稳住,便见尚绿苑之主久绿回来了。本以为,我们就是在此闲居上三两年,她也不会知晓的,谁知此番这般凑巧,竟还没住上半宿就给发现了。
我正思量着躲上一躲,却见不远处的墨羽笙也是愚钝得紧,见久绿来了也不知道往花丛里钻上一钻,还傻愣在原处。我独自躲了也是枉然,便大大方方的从秋千架上起了身,久绿走近我身侧,微微颔首道:“神女,你们果然在此!”
“果然?谁告诉你,我们在此的?”我闻言不由一怔,这话里明然是有人告诉她的。
“自然是……”久绿说到此处时,抬眼瞧了墨羽笙一眼,我心底自然是猜疑这墨羽笙的,可她后半句话吐出时,我便已打消了猜疑,“梧桐上神,他让你们速速回去。”
既是梧桐知晓我们在此,便也一点也不奇了。他深知我的性子,一遇到什么麻烦事,都喜欢悄悄往这尚绿苑住上几年。只因这久绿是个糙性子,我就算在此住上百八十年的,她也不一定能发觉。此番如此迅猛,原是受了梧桐指点。
“他让我们干什么?”我揣了几分疑惑,呐呐的望着久绿。
“我怎么知道,你们师徒的事?”久绿说着话,又开始摆弄着身侧的几株花来,有些不悦的说道,“我只知道,我若请不回你们,我那往生池里的一番心血就要付诸东流水了。”
“他竟然威胁你?”我目瞪口呆道。
“可不是,堂堂一代上神,就使如此卑劣手段为难我这等小仙。”久绿也是气昏了头口不择言的说着,话出口才觉自己失言,忙捂口才道,“呸,如此煞费苦心为难我这等小仙,还请神女定要随小仙回碧落。”
“我若是不回,你当如何?”我颇有兴致的看着久绿。
“小仙是不敢将神女如何,不过上神说,若神女不随小仙回去,便叫我代句话给神女。”久绿手下花枝忽落,久绿抬头看着我,神色有些古怪。
“但说无妨。”听得她如此说来,我是好奇了。
“神女若是不回碧落,只怕心中念着的旧事及旧人,再也无法得知了。”久绿双手交握在前,一字一字咬得极其清晰。
“我知道了。”我低下了头,不禁一阵苦笑,旧人旧事,他倒是知道我所思我所想,可他就是不肯如此轻易告诉我。
“那……”久绿见我立在原处不动,有些期许的看着我。
“还愣着干什么,去叫橙光回碧落。”我瞪了眼一旁偷听的墨羽笙,淡淡说道。久绿听了我的话,这才喜笑颜开,跟着墨羽笙一起去叫橙光了。
我带着橙光回到碧落,径直入了黄泉殿。梧桐见到橙光安然归来的时候,那是一把老泪纵横呐,抱着橙光哭了许久,口里一直喋喋不休:“三儿,丫头,你可算回来了,不知道为师有多想你,你走了这些日子,为师可是茶饭不思……”
“喂,我也走了些日子,怎么不见你如此思我念我?”我见这梧桐哭得有些过了,竟生生无视了我的存在,不由瘪嘴道。
“你自小在外野惯了,走个千百年的是常事。”梧桐缓缓放开了橙光,双眼仍紧紧盯着橙光,好似一离开她就会消失一般。
“人我给你带回来了。”我面上仍旧风轻云淡的说着,心下不由暗骂,什么叫我自小野惯了,我还没有橙光一根指头野呢。
“嗯。”梧桐点了点头,这才别过头看了眼我,不过眨眼,他的目光又落在了我身后,“谁让你带这小子回来的?”
“不干我事,他可是缠着橙光回来的。”我忙往旁边挪了挪,挑明了不干我事。
“缠着我家三儿干什么?你可是将要迎娶猫族帝姬青花的人。”梧桐不悦的皱了皱眉,朝墨羽笙一顿低斥。
“本君又不认识那帝姬,本君就喜欢你们家的橙光。”墨羽笙丝毫没有半点悔悟之心,竟然还堂而皇之的直言无讳道。
“一派胡言!天孙可是未来的帝君,如何能日日尾随个小丫头四处瞎闹?”梧桐一听,拍案怒道。
“本君不愿娶那个帝姬,我就不明白了,橙光也是猫族帝姬,如何本君就娶不得,偏要娶个我不喜欢的。”墨羽笙执迷不悟继续道。
“这橙光不过万余岁,还未长成呢。这是猫族不成文的规矩,猫族未满三万岁者,不可嫁娶。”我见这墨羽笙不折不挠的劲,便也想劝说几句。
“本君可以等她呀,等她满三万岁。”墨羽笙不以为然道。
“混账!你已四万余岁,早该为你家老头子分忧解难了,此时竟还如此胡闹!想当年,你家老头子不过两万余岁,便已荣登帝位,安定三界了。”梧桐待墨羽笙是愈发瞧不顺眼了,休说做他徒弟女婿,只怕是多待一刻,也是不行了。
“他是他,本君是本君。再说了,我娶妻与做帝君有何干系?”墨羽笙见梧桐如此难缠,也是失去了耐性,愈发无礼。
“未成家,何以安定三界?”梧桐冷哼一声,便将头往一处偏去,下了逐客令,“来人,送天孙回天宫。”
“本君偏不走,橙光在哪里,本君就在哪里。”墨羽笙死皮赖脸的往地上一坐,看样子是死活不肯走了。
但见梧桐脸色一沉,殿门便豁然大开,走进两个仙娥来,看那模样斯斯文文的,却不费吹灰之力便将墨羽笙一把制服了。我与橙光看得,俱是那个目瞪口呆呐,眨眼间,墨羽笙便被五花大绑的送走了。
“干得好!我早就想这么干了!”橙光望着墨羽笙远去的方向,不由拍手叫好。
“也是难为他了,可怜他待你一片赤子之心呐。”我倚着雕花柱子,不由叹息道。
“师姐……”橙光一声娇嗔,我不得不赶紧收了风,抬眼看向梧桐,他那张老脸上的神情仍旧不大好。此时,又见橙光继续开口道,“老梧,既然召了我们回来,想来师父是会帮徒儿的。”
“为师自然会帮你。”梧桐负手而立,含笑道。
“师姐已为徒儿想好应对之策,不求师父出手相助,但求师父莫要插手。”橙光也是个聪慧妙人,这梧桐的性子她比我熟,自然知晓梧桐顾及太多。
“你,真的不要为师帮你?”梧桐看着橙光,神色间有些复杂,似是怜惜,似是疏离了些。见橙光迟迟不曾回话,便干笑了两声,看了我一眼,“罢了,你师姐帮你也是一样的,她的鬼点子向来不少。”
“你这是夸我么?”我瞪了梧桐一眼,虽则从未听他夸过我,不过他竟如此放心将橙光交给我,这也算是信我了。
“既然你们都回来了,又嫌我多事,我还是去挖两坛酒,自个儿乐呵罢。”梧桐没有搭理我,自顾自的说着话,便出了黄泉殿。
无论如何,梧桐又开始喝酒了,总算是彻底活过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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