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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闻赵病轲要娶程碧芜,他的母妃煦妃娘娘很是高兴,说什么也要主婚,亲自操办儿子的婚事。赵病轲去见苏勉,说了要成婚一事,苏勉点头道,"文昌候的嫡女倒是给不错的选择。"
"本来,是想选沈丞相的。"赵病轲以随意的口吻说着,"可即便是沈府的三小姐,也许给了人家。"沈黛儿,远嫁南方一个小地方的富庶人家,这门婚事是委屈了沈黛儿,但五姨娘一心想让沈黛儿远嫁,备足了嫁妆,准备给沈黛儿风光嫁了出去。
沈见溪知道。五姨娘许是也为了沈黛儿好,在京师虽然过得风光,可天子脚下,稍不留神就有杀身之祸。伴君如伴虎,在京师安居非长久计。
苏勉也笑了笑。"沈相着实是个良相,只是他并未表明自己的态度,不知站在谁那一边。"
"即便他女儿嫁给了七弟,他也未必会帮七弟。"赵病轲幽幽笑着,"不过那四小姐真的很是有趣。先生,你说呢?"
"此女心思聪慧,非常人能及。只可惜??"苏勉似乎有些遗憾,"站错了位置。"
"七弟才是有可能当上皇帝的人。"赵病轲眯起眼睛,"若我是四小姐,也会选他。"顿了顿,赵病轲突然道,"先生,我听说先生曾在沈府任教书先生,好像还与四小姐有些瓜葛??"
"她救过我。"苏勉直言相告,"我在沈府任教书先生,教导她弟弟,也算是还了恩情。"
"救命之恩,恩同再造。"赵病轲试探性的问道,"先生为何不继续教导那小公子?"
"七皇子不是传世明君,不善治理国家,因此我选择了三殿下。"苏勉淡淡道。
赵病轲没有说话,这多疑的心思倒是和皇帝一模一样,他查了苏勉的来历,怕苏勉临阵倒戈,因此几番试探,如今虽不敢确定,却也暂时放下了心。苏勉突然想到什么,问道,"殿下大婚,煦妃娘娘会当主婚人?"
"嗯,母妃很开心。"赵病轲笑容有些苦涩,听得赵病轲如此说,苏勉淡淡道,"此举恐怕不妥。"
"嗯?"
"贵妃有宠于皇帝,皇子大婚,理应由贵妃担当主婚人,可主婚这件事就是干预政事的开始,此风不可长。论地位,贵妃较尊。以长幼论辈分。则再上一任的妃较高,若用还在世的太妃等主婚,便会显得婚礼隆重。用皇上的印信册封,也使得贵妃的家族地位不再嚣张。"苏勉慢条斯理的说着,赵病轲听闻恍然大悟。"我只觉母妃主婚似乎有所不妥,却还不知还有这种缘故在,先生心思缜密,当得病轲学习。"
也许,得不到的总归是好的,即便她程阿七名满京师才貌双全,赵病轲一时得了美人在怀,心里却在想着当日自己在狩猎时救下了沈见溪,压在她身上时那柔软的触感。
三皇子府早已建成,成婚当日是在宫中。请了如今还在世的齐太妃操办,很是热闹。待在宫中留了几日,程碧芜也回门去拜见父母了。随后跟着回了三皇子府,赵病轲又在府中设宴宴请诸位兄弟,将几个皇子聚在一起热闹热闹。
沈见溪欣然前往,赵作川在房间外等着她换衣装扮,很是不满,见她出来,难免酸溜溜嘲讽道,"比进宫时穿得还美呢。"
沈见溪知道赵作川的心思。竟眨了眨眼睛笑了,"相公,我这不是给你脸上增光么。"
赵作川一副"不用你给增光"的样子撇了撇嘴先走了。赵作川和沈见溪去晚了,被拿来取笑一番,赵景煜嘿嘿一笑。"你们小两口可来晚了,该罚,该罚!"
程碧芜穿的是最爱的颜色,青花百雀包边广袖纱衣,斜斜的插着简单的镶珠银簪。淡妆便很是出尘脱俗。两年未见,沈见溪长高了,仍比程碧芜能稍矮些,程凭语只愁程碧芜过了十六想让她快点儿嫁人,这回可好,嫁入了皇子家,是门在双方看来都很满意的亲事。而沈见溪也很是满意。本想着让自己的姐姐岚师嫁给赵病轲的,但岚师命薄,被沈墨影给连累了,沈见溪竟在如此繁盛的宴饮中回想起过去诸般,一环环一扣扣,皆像是命中注定一般。比如沈墨影害了秋灯,自己因而让他弄死了沈岚师,随后他被逐出京师,程氏意欲报复,最终落得个悲惨下场。
如今更难以步步为营,前路坎坷,算算日子,快到了南方的一个附属国羌国生事的那日子了。羌国本是大景属国,与大景交好。有一统治者唤作"清明王",是羌国上下敬佩的国王。每年羌国都会派使臣前来朝贡,可这一年,朝贡的人没来,景文帝本是不记得这些琐碎的事儿的,奈何官员提醒,朝中又有好战之士从中煽风点火,景文帝动了出兵的心思。
"见溪?想什么呢?"赵作川入座后见沈见溪一直不说话,轻声唤道,沈见溪被拉回心思,笑了笑,"没什么。"二人被罚酒,悉数被赵作川给喝了,沈见溪不善喝酒,只见赵作川喝得有些醉。突然想起前世自己好似也历经过这次宴会。
那是赵病轲刚娶了自己后,同样是宴饮群兄弟,赵作川被拼了命似的灌酒,终于醉了,赵病轲让自己去给他倒酒,又让自己送他到客房住下,沈见溪知道赵病轲的意思,可也没有去勾引赵作川,赵作川酒后吐真言,说他是最先见到沈见溪的,在沈府后院中,远远一瞥,心向往之。沈见溪没有印象,只得顺着赵作川说,赵作川上前拉着沈见溪的手,这一幕被赵病轲看见,当然赵病轲是一直跟着他们二人的。
赵作川被当场抓住把柄,讪讪回去了,从此之后有些忌惮赵病轲,看着沈见溪的眼神却是愈发怜惜了。
沈见溪平静笑道,挡过了程碧芜敬的酒,"三嫂的酒还是我替殿下喝了吧。"
程碧芜凤眼如丝,瞟了赵作川一眼,又朝着沈见溪笑笑,"我们还是亲上加亲呢,叫我表姐岂不是更好?"
"是了,表姐,这杯我喝了。"沈见溪缓缓喝下一口酒,辛辣入喉,险些呛出泪来,喝下后却是遍体生暖,有些昏昏沉沉起来。
耳听得赵病轲道,"就是五弟和六弟不在,明年他们满十六的时候,也该成亲了。"
"也不知道到底有没有长生药,若五弟六弟真的找到了,我倒是也想尝尝,哈哈。"赵景煜在旁哈哈笑着,一副纨绔模样。
沈见溪在旁昏昏沉沉,眼里多出了好几个赵作川来,待他来扶着自己,也不知往东往西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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