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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妩身为区区妓子,能入皇宫,也应是惊动皇宫的事儿。但景文帝并未说明青妩的身份,只道是擅抚琴的琴师。魏皇后"贤淑"自然不会说些什么,各宫里却传来流言蜚语。
赵作川兴致勃勃在一清早推门去找沈见溪,叫她起来吃早饭,顺便告诉沈见溪这个消息,"大哥听了你的话,始终提防着那青妩,随后将她送进了宫。"
"父子二人争抢一个女人这种事最让人唏嘘了。"沈见溪幽幽挑起嘴角笑道,赵作川继而问,"你知道青妩是三哥的人?"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沈见溪反问,"若你是三哥,知道大哥好色。不会用美人计吗?"
"不会。"赵作川笃定答道。
沈见溪只在心里道,要么说你怎么当不了最后的皇帝,不过这辈子好了,这世有我。
"反正我会。"沈见溪耸了耸肩,赵作川低声道。"感觉你什么都知道一样。"
"略知,略知。"沈见溪笑着,最近与赵作川的相处有些尴尬,但打死她她也不会承认这是因为李重烟。
"呵。"赵作川轻笑,转身出了门。剩下的半句没有说出口。"可你不知我多喜欢你吧。"
赵作川刚出门,却看见了一队官兵闯了进来,管家都隐略有愁容,"殿下,他??他们闯了进来。"
"哦?"赵作川挑眉朝着门口刚刚迈进来的中年男子道,"我道是谁私闯民宅,原是御史大人啊??"
御史大夫顾行山主管弹劾、纠察官员过失等罪,怎么就来了自己府上?赵作川因是疑惑,这才如此问道。
顾行山名彦辅,是沈见溪重生之后的御史大夫,原本??这是楚翩容的官职。
顾行山敛起神色,先是按礼节行了礼,随后正色道,"七皇子,微臣听说镇守星州的李重烟副将军没有圣谕私自进京,来到了您的府上,因此特来搜查。"
"可有圣谕?"赵作川不知这事儿怎么传到了顾行山的耳朵里,莫不成自己府内有奸细?
顾行山拿出手谕,赵作川耸了耸肩,"搜吧。"平日里让李重烟换了身打扮,说是府内厨子的妹子,若顾行山没见过她,应该是认不出的。
想不到顾行山竟幽幽拿出画像,一一比对,最后竟真的发现了在院子里练武的李重烟,将李重烟带到赵作川面前,等着看他无话可说。
赵作川呃了一声,看着摆出一副要将李重烟带走的顾行山,幽幽道,"没有圣谕,可李副将军是奉了太后懿旨前来的,至于懿旨的内容,我想李副将军是不便透露的。"
"懿旨?"顾行山显然没有料到会有这一番差错,"可否让微臣查看下,或者带去进宫呈给圣上?"
"这便是了。"李重烟掏出放置腰间的令牌。"这是太后赐的,上面有'进京再议'之句,因此我自己进京,随身不带侍从。"况且李重烟也没那种让别人伺候着的习惯。
顾行山先是惊讶,随后便反应了过来。正色承认是自己冒犯了,赵作川笑道,"无碍,大人也是奉命行事。"
送走了顾行山,赵作川和李重烟回到院子内,听得李重烟问道,"你怎么知道我有太后懿旨?"
"李老将军岂是草率之辈?放心让你进京,必然是有圣旨或者懿旨,我父皇让顾大人前来搜查,这证明你手里拿的不是圣旨。"赵作川淡淡道。
"就不能是我自己偷跑出来的?"李重烟挑眉笑问。赵作川呵呵笑了。"李老将军怎么会让你偷跑出来。"
"??"李重烟无奈耸肩,知道自己是败了。赵作川却扯了扯嘴角,"今日之事,至少让我揪出来一个奸细。"原是当日李重烟和赵作川下棋的时候,赵作川偶然问道她怎么没有圣谕偷跑了出来,身边伺候的一名叫影儿的丫鬟默默不语,而今日顾行山就进了门拿圣谕搜查,这其间一定与影儿脱不了干系。
赵作川将影儿叫到自己身边,旁敲侧击,不知她被谁收买了。便唬她说要将她嫁人。奸细若不能留在目标身边便是无利用价值的,影儿一心想留在赵作川身边,苦苦哀求之下,赵作川才答应了下来。李重烟自己一个人在府里闲得无聊,便自己出门逛去了。也没让赵作川陪着。她还能在这儿闲几日,因着太后那边儿还没有派人来通知自己。
京师已非当初自己离开的那般模样,触目皆是繁华景象。李重烟几日前回来的时候便略知一二,如今进了长街里才更深知这般变化。
可前面不知为何聚集了一堆人,所有人都在往那边赶着。李重烟本无意凑这热闹,却隐约听到几声喊救命声。李重烟这才上前,推开人群,看见地上正躺着一个小贩模样的人,旁边还散落着李子等水果,小贩口里喊着饶命啊饶命,有锦衣华服者站着叫嚣给爷打死他出了事儿爷给担着。
恶奴家丁等围在小贩周围拼命踢他,旁人无一出手相助。李重烟突然想起自己曾经也是这般受着欺负,索性都熬过来的,当日种种在脑海中一闪而逝,唯有小贩的哭求声将她拉回了现实。上前飞起一脚,挨个踹翻了那些行凶之人,那些人尚未反应过来,李重烟已然扶起了小贩将之安置到一旁。
"你是个什么东西?"那锦衣少年长相骄横,似是目中无人惯了,在这京师,他自认还没人能惹得起他。也许是不知天高地厚,也或许是年少轻狂无知,总之他今个儿碰见了钉子,不把这颗钉子拔出来。他也觉得自己这脸没地方放了。
李重烟回过头来,少年讶异,随后笑道,"原是个小娘子啊,不过你可不是小爷喜欢的那种。"李重烟生得英气逼人,不似其他女子什么柳叶弯眉,翦水双瞳点绛唇,因此许是不招人喜欢的罢。
李重烟冷哼一声,根本没将他放在眼里,似是觉得动手都脏了自己的手,少年却不识趣,让已经站起来的家丁们一拥而上,"抓住这个不长眼的。"
李重烟一一闪过挥来的拳头,随意招呼了几下,家丁们应声而倒。少年慌忙摇了摇头,指着李重烟,"你,你别过来!"李重烟一步步朝他走去,似是踩住了他的尾巴似的,周围人小声劝道,"姑娘,算了吧,别给自己惹麻烦了啊??"
"姑娘!他您可惹不起啊??"
"哦?"李重烟勾起嘴角,站在了原地,少年见李重烟似是怕了,挺起腰板,"哼,想知道小爷是谁?"
"似乎是权贵人家的公子。"李重烟眼里射出冰冷寒意,少年浑然不觉,"让你猜也猜不到,告诉你吧,小爷就是??"
话音未落,只见少年被李重烟一脚给踹了起来,腾空六尺有余,一脚踹出好远,在地上滚了几滚才爬起来,只听得李重烟一边转身一边道,"你是谁,我还不想知道。"
得,这便算是结了仇。少年爬起来派人偷偷跟着李重烟,谁也不敢,少年只得在身后喊道,"你有胆告诉我你的名号!"
"行不更名,坐不改姓,我是沈见溪。"李重烟转身,想起了什么似的,如是说道,转身离去后,嘴角还勾起莫名的微笑。总不能四处招摇说自己是李重烟吧,也不认识别的人,便顺口说出了沈见溪的名字,何况知道了沈见溪是相府女儿,这少年即便是知道了也不会去找麻烦的。不过是小女孩儿心思,李重烟倒是没有坏心。
这沈见溪三个字落入了少年的耳朵里,越念越觉得熟悉,可是又不知是谁。这少年也不是别人,他是元府的大少爷,也是唯一一位少爷,因此在元府里可谓是呼风唤雨,在附近也被人称为"元少爷"。名元宝是也。他爹元成儒领了个闲散官职,若问他有何招摇的本事,就要论他姑母和文昌侯府的关系了。
这位小霸王的姑母便是文昌候程凭语的亡妻元氏。程凭语虽不是个专情的主,认准了一女子便爱着一女子,娶了元氏之后,孰料元氏诞下长女碧芜后便死了。程凭语对元氏始终抱有亏欠之情,因此也对元氏的娘家人照顾有加。让元氏的弟弟做了个官儿,建造了繁荣元府使得元氏娘家人得以居住,久而久之这元府也便在京城渐渐出了名。
人们都知道,这位不通人情的文昌候不好惹,他说庇佑的,必定不能动,他说不管的,便是弄死也不会来管,因此人们也对这名叫元宝的小霸王愈发忌惮了。今日这事儿就是由于元宝骄纵惯了,与那卖李子的小贩生了几句口角,这便纵奴伤人,一是给这小贩一点教训,二是逞逞威风。殊不知被半路杀出来的一个叫"沈见溪"的女子给打了,元宝很是愤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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