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昇儿一边朝自己的边角站,一边抱怨着,"什么都关我的事情,那我不成了替罪羊了!明明是你自己不好,先来骂我的,现在倒成了我的不是!唐姐姐!你好生的不讲道理。"
四人站在原先的四角上,因为棺材盖一侧垂地,所以影三和昇儿便能吃力些。见状,两人都不再说话,又是面红耳赤,卯足了劲往上抬着,唐箬词她们在上头用力。不过相对来说,依旧是力气有些小。
幸好,过了一段时间后,他们终是将棺材盖重新放到了棺材上头。
略作休息后。几人便踏上了归途。有了先前下来的一次经验,这次上去简单些,霍青鸾已经被掏干了力气,走起路来都困难。
昇儿和影三见状。便先行上去,又不知从哪找了根长木棍顺着下来。霍青鸾一边攀着木棍,一边双脚用力,费了好大的力气才上来。
等这霍青鸾上去了,唐箬词便也无任何牵挂,头朝后一转,再看了眼现在依旧明亮的墓室,又想起了几个时辰前所见到的壁画,还有金光闪闪的陪葬品,与沉重而又巨大的棺椁。
她叹了口气,身子已经伸进了上去的洞口,但不知想起了什么,就又退了出来,直愣愣的跪在地面上,发自衷心的磕了三个响头,朗声道:"父皇,母后在上,受妾身一拜,原谅妾身这一次不敬。等妾身出去后,定会不遗余力的为父皇讨一个公道,让恶人得到严惩,让黎民百姓得到安全。"
话音一落,墓室里的火油碗一瞬间便灭了,十分整齐,不打一点绊子。似乎冥冥之中,有种力量在推动一般。唐箬词显然没有上次那样惊讶,她愣了一下之后,便嘴角带笑的转身进了洞口。接着三下五除二。拽着发达的植物根系,与嵌在土中的石头块,就爬了上来。
天朦朦亮,时辰还早。大概有寅时左右。不想他们在下面辛辛苦苦,以为做了好几个时辰的事,可其实只过去了半晚上,甚至月亮还毛毛的挂在天上,云也镀上一层灰光,不是真切透亮的白。
上来第一瞬间,唐箬词近乎贪婪的,猛地吸了一口新鲜的空气。她只感觉五脏六腑都通透了不少。惬意的说道:"现在我才明白,为何人人都想活着,不想早登极乐世界。"
昇儿傻里傻气的问道:"为何?这民间俚语说'两腿一蹬,眼睛一闭,身后之事一概不管',听着到很是不错的,但是我没活够。"
霍青鸾点了点头,"当然。这眼睛一闭是舒服。可舒服从来不是留给想要活下去的人,只有人不在了,那才会觉得真正的舒服,但依旧是自己舒服。不会让别人舒服。"
唐箬词点头应和道:"师傅所言即是,徒儿也是这般所想。我觉得,让那些难民去乱葬岗来看上一遭,见见真正的世故人情。这样。那些想喊着寻死觅活的人,就不会这么想了,生命诚可贵,是他们不懂得珍惜。"
影三在一旁将洞口填满,将其中记忆与过往全都封藏。接着等一下妥当,他抬眼一看四周,便猫着腰藏进草丛中,然后招了招手:"你们跟着我过来,这儿有条暗道,我便是从这进来的,无人防守。很方便的,走这里很快就出去,早去早回,免得惹人疑心。"
唐箬词点了点头,招呼昇儿牵着霍青鸾进了草丛,果真是荒废已久的墓园了。草长一人多高。就算他们几人贯穿而过,竟也不见一丝摇晃,只能听见"刺啦"的响声。
唐箬词抬眼望了望,面前依旧是一大片的草杆子,问道:"影三,咱们还有多久才能出去,这简直比墓道里头还让人迷糊。那里头还有我们做的标记,这还能出去。但这里的树叶和草杆都长一模一样,你可能记得路?"
影三"嘿嘿"一笑,露出了藏在后头不惹人注目的虎牙,倒更显得年轻俏皮了几分,"姑娘。您说的这是哪里话?我这人送绰号,'钻地鼠',也不像昇儿那个傻孩子,一点路都记不住,您且放心就好。有我在,让您出去还是很简单的,这前面还有不远,马上就到了。"
昇儿又被人打趣了,嘟着嘴道:"三哥,您怎么没事老听我,这会又没与你说话。你可要记得,你还欠我一顿烧鸡。"
影三讪讪一笑,转过头去,浑做没听见的模样,低着头继续朝前走,将昇儿抛之脑后。
昇儿见状,一边跟着他往前走,一边嘟囔道:"唐姐姐,你瞧瞧,他刚才给我应承的好好的,说出来请我吃烧鸡。这一时半会儿的,竟变成这个样子,我听见府里头那些闲谈的婆子们说得好,'常说女人心海底针,我倒觉得这男人心才是海底针'。"
昇儿说这话的时候,颇有一副怨妇的模样,倒惹得唐箬词有些想笑了,她一只手扶稳了霍青鸾,另一只手为他划过面前挡路的杂物,堆着笑道:"你这孩子,你也不是个男子,说这种话做什么?莫不成还能以一概全,你可放心吧,你三哥这人说话实诚,绝不可能忘了的,他只是和你玩而已。"
昇儿点了点头,认真的问道:"那唐姐姐你刚才所说的也会实现吗?总不能你才是真和我玩呢?"
唐箬词一脸不解的问道:"刚才我说了什么,这会儿许是太久没吃饭,怎么到有些记不清楚了?"
霍青鸾听见这两人打着哑谜,一直不说话的他,终于插话道:"那我便来提醒你,刚才你可说了,回去之后要让管家婆子将昇儿的饷银提高些。"
说罢,他又问道:"昇儿,这回我可没说错吧?你也不必再说我一直向着你唐姐姐了。"
昇儿见他鲜有得向自己说话,一副懂事的样子,甜甜笑道:"先生最好了,是昇儿不懂事,常惹你生气,知道您心里头还是总希望昇儿好的。"
霍青鸾埋头向前走着,听见这话,竟"嗤"的一声笑了出来,调笑道:"半大小子说话还总是一副孩子的模样,也不嫌出去之后让人笑话,以后你再这样子,可别说你是王府里出来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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