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昇儿脸一红,上前呛声道:"先生,万事皆有可能,万一走了左路就过去了呢,您也不能什么都说的这么绝,对吧?"
许是岁月的沉淀又或许是知识的积累,使霍青鸾变得仙风道骨,让人琢磨不透。他那笑声突兀,但又爽朗异常,"昇儿,你还是太小了,世间万物皆有各自定数。若是真能靠几句民俗俚语而预测,那这天不叫天,地也就不叫地了,万物之生灵在混沌之中。不可见光明。"
说罢,他又伸手到面前,"现在不就显而易见了,若刚才真走了左道。许是我们这几人的命都得送到里面了,难道不是吗?"
昇儿哪怕脸皮再厚,听了这话也不敢反驳了,只得偃旗息鼓,不再做语。因着他垂着头,也看不清脸上滋味,只跟在唐箬词后头走着。
他横七竖拐了半天,都没见下一个门口在哪里,而手中的土块子已经快花没了。但惊奇的是他们既没走重路,也没再遇到岔路口,一路下去虽是拐弯多,但也算安全些。
唐箬词被这弯拐的七荤八素,懊恼的抹了把脸,哭丧着脸说道:"这外头看着也没多大,我们走了起码都有半个多时辰了,若是在王府的话,这些时辰都跟我徒步走到皇宫了。"
影三举着蜡烛走在前头,扶着霍青鸾听到她这话,"嗤"的一声便笑了出来,"唐姑娘,这哪能这么简单,若是你一走便让你发现了,那怎么能体现出那些能工巧匠的特别之处。"
唐箬词叹气道:"这就是个迷宫,根本不像一个陵墓!全是一水儿的弯道,再这样走下去,整个人都要绕晕了,还不知多久才能到。"
说着,狭小的甬道里突然传来了一阵咕噜声。众人不约而同的看向唐箬词。她讪讪一笑,捂了捂干扁的肚子,"今天没太吃饭,所以这个时辰有些饿了。你们别在意。一切以大事为重。"
霍青鸾笑道:"你这孩子真是有意思,平日在府里的时候,一顿也没少下,就是吃了睡,睡了吃。今儿明知道有事要做,还偏偏饿着肚子,若是一会儿跟不上了,我们几个便把你扔这儿了。"
唐箬词连忙摇头。一脸的局促不安,又抬眼望了望她头顶狭小的空间,转头朝后看了下伸手不见五指的路。怕得她咽了口唾沫,一脸害怕,"别了,这我可不愿意。"她不知怎的想,又突然说道:"我们前面就靠着这根蜡烛照路,若是蜡烛熄了可怎么办?"
影三动作一顿。站在原地朝地上啐了三口,一脸慎重道:"不能乌鸦嘴!这火折子没了火星,也不知什么时候能自己找起来,若是这蜡烛再了的话。怕是我们就得一辈子在里头打转了。"
唐箬词朝后指了指,"照原路返回不就行了,还能在一棵树上吊死不成?"说着,她意识到言语不妥。忙拍了下嘴,朝地上甚是厌恶的啐了一口,嘟囔道:"每个人都要平安下去,说什么死不死的,真不吉利!这是我的错,我这还是个小孩子,童言无忌。"
昇儿看了他一眼,目光中带着一丝幽怨,"凭什么你说错了话,就能这样儿,而我说错了话,就得接受批评!"
唐箬词动作一顿,略微有些尴尬的看了他一眼,接着目光四处乱瞟着,小声解释道:"昇儿,你是个孩子。唐姐姐算是大人了,得学会为自己的所作所为而负责。那你是小孩子,必须得从平日里严格要求自己,等以后长大了,最好不犯错误!"
昇儿摇了摇头,一脸的抗拒,说话像是喊出来的一样,"唐姐姐我不小了,今年我已十八了!王府里林家的歌儿,但像我这么大的时候,大孩子都四处打酱油了。"
唐箬词不知怎的,一听他这话。便觉得可笑的很,捧腹大笑道:"我就说,你这小子最近怎么这么大火气,原来是想媳妇了!那若是这样,等我们出去了给你找上一个。"
她微微一顿,又打趣道:"我房里的春杏为人细心,小时候过了苦日子,惯是会持家的,这个是不错。梅子这小丫头虽面貌不佳,五大三粗的,但干起活来可是一把好手,肯定你说什么,她就是什么。这两人可怎么样?"
哪怕映着昏黄的烛火,也能看见昇儿的脸红了。他躲避着唐箬词带着一丝审问的目光,垂头诺诺道:"什么怎么样,我只是说人家有了孩子,我可不想这么早有孩子。"
这话一出,便惹得一团哄笑,就连冷着脸的霍青鸾也带着笑意发话了,"我看你不是想媳妇,是这冬日里天干物燥,火气大!待上去了,我给你配上几副草药,你吃着不出几日,便乖的像个猫似的。"
许是几人高兴的太过厉害,以致月盈则食。霍青鸾话音刚一落,那星烛火像在开玩笑似的摇摇曳曳,火焰冒得老高,但却叭的一下灭了。
众人的笑声戛然而止,接着便是昇儿带着一丝哭腔的声音,"惨了,这下不得了,蜡烛真灭了。三哥,你快看看,火折子有火星了没?"
影三手一撒,蜡烛便掉到了地上,听见在地上滚,但不知在哪里。他忙从怀里火折子往开一打,一股烟熏味迅速在夹道里散开,可依旧是没一点火星。
他叹了口气,将火折子收了起来,尴尬一笑道:"蜡烛丢了,火折子也没亮,要不然我们就盘膝而坐,在这里等一会儿吧。"
唐箬词的心跳个不停,像里面睡了只兔子似的,但她告诫自己,越是此时,越不能慌张。她深吸了口气,故作镇定的说道:"若是这样一直坐下去,那指不定坐到天明了。我们也不知道墓室里有这么,乌漆抹黑的,什么也看不清!不如我们拽着彼此衣服的后襟,摸索着往前走。"
昇儿貌似摆了摆手,但打到了影三的脸。他歉意一笑,又接着道:"这可不成,若是前头再出现个什么岔路口,或者深坑。我们看不见,不是全部都掉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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