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喜上眉梢的子欣,却趁机勾住冉振铎的胳膊,嗲声道,"振铎,那你就送我和何方吧!"
满腹牢骚的冉振铎哪有心思理会她。反身甩开她,目中无人地揪住可人的衣领,不顾她像一只被主人揪住毛皮,手舞足蹈"喵喵"叫着反对的小猫,把她强行提了起来,"好了,现在牛奶喝完了,该我送你去幼稚园了!"
"哎--"叶流离出声阻止。哪有这么不讲道理的男人!
他却睥睨一切地提醒道:"叶女士,你不会又忘了今天要对我做的专访吧?跟着一起上车吧!"
"对不起,冉先生,我还得先去一下报社呢!"她瞟了眼冉振锘,似乎期待着他能出手替自己解围。
这个小动作却彻底激恼了冉振铎。她是不是嫌自己老了,她这是看上振锘了吗?
"好吧!我先送可人他们两人去幼稚园,然后,我会去办公室老老实实的等着你叶大记者的大驾光临。何方!"他唤了下何方,丢给子欣一个'别再跟着我'的厉眼。拎着可人,任由何方像伸着舌头的小狗,乖乖地跟在他屁股后面朝外走去,一路还洒下他傲慢无礼的警告,"叶女士,你别千万别忘了,今天这个机会是绒绒让给你的。如果你再迟到或者不出现,我就不会再给你任何一个机会了!"
啐!子欣怨恨地瞪了叶流离一眼,颜面尽失地上楼了。
徒留叶流离尴尬地冲冉振锘耸了耸肩。
"你慢慢准备,我去车上等你吧!"他温文尔雅地笑了笑。
等叶流离洗了手,拾缀干净,钻进他的车内。刚刚发动起车子的冉振锘,冷不丁地冒出的第一句话就是,"叶女士。不知你想从我这里知道些什么呢?"
"什么?"叶流离刚刚落座的身子一僵,顿时如坐针毡。
"你坚持让我送你去报社,不就是想从我这里得到些什么吗?"冉振锘笑容满面地瞟了她一眼,藏在镜片后的眼睛,好比手术台上的无影灯,要让她讳莫如深的心思无所遁形,"否则,你怎么会放心把你的女儿,交给我那个脾气火爆的大哥呢?"
"呵呵!"叶流离暗悔,自己对冉振铎不经意间表现出的信任,也能让他起疑。这男人心思缜密的真是防都防不住啊!她不慌不忙地说,"我能放心地把可人交给他,那是因为昨天绒绒跟我说过,你这位大哥的个性一向如此,他外粗内细,就是对他自己的儿子何方,他也向来是粗手粗脚的!"
"是吗?你和我二嫂昨天才认识,怎么就好像已经无话不谈了?"冉振锘笑里藏刀,步步为营,"连我大哥也会成为你们的讨论对象?"
"是啊!女人嘛,一投起机来。自然就无话不谈。"她灵机一动。与其被他牵着鼻子走,不如破釜沉舟。她从包里拿出一只录音笔,恬淡地一笑,"不过冉先生,你还是猜对了。我找你的确是有目的的。"
"什么目的?"冉振锘一脸戒备地盯着她手上的录音笔,猛然夺过去,不由分说地先掷出了窗外,"我从来都不喜欢这种东西。有什么话,你就直说!"
"你??嗳,"叶流离有点气,又有点恼,更多的是不解。她一点没想到,这个男人的城府会这么深,对她的敌视和戒备也会这么深,"冉先生,你也知道,我一会要去给你大哥做专访。可是因为庆典会上的事,他好像对我一直都很反感,也很排斥。所以,我想在采访他之前做足功课,提前洞知一些关于恒生和你大哥的情况,不知你愿不愿意帮我呢?"
"反感,排斥?"冉振锘脸上扬起一个阴谲的笑意,"我怎么觉得好像恰恰相反呢?我觉得我大哥不但不讨厌你,反而特别厚待你,纵容你,尤其是他看你的眼神。"
"什么眼神?"叶流离的心,没来由的又揪起来。
"爱慕的眼神!"他直言不讳。
"有吗?"为什么她都感觉不到?叶流离像听到一个天大的笑话似的,软声笑起来,"冉先生,你可真会开玩笑呀!你大哥有太太,有儿子,还有一个幸福美满的家。而我,不过是个离过婚,远渡重洋来的单身母亲,他爱慕我?这可能吗?"
"当然有可能!"冉振锘阴冷地一笑,突然把车子停了下来。
这是哪儿?叶流离警惕地瞟了眼车外。这才发现,车子好像停在了一片荒废的别墅区,四周全是一栋栋破败不堪的小楼,黑幽幽的窗洞和门洞像妖魔准备吞噬她,而张大的嘴巴。极目望去,砖堆上长满了发帚棵,牵牛郎和一些不知名的杂草。
这么荒凉的鬼地方,不管是谁,如果死在这儿十天半个月,大概都不会被人发现吧!
"冉振锘,你带我来这儿干什么?"她尽量保持着镇定。一只手已经神不知,鬼不觉地伸进了包里。
冉振锘慢悠悠的解开了安全带,突然像只迅雷的猎豹,猝不及防地贴上来,冒着汗珠的鼻尖,几乎都要贴上叶流离的鼻子。那双猫头鹰似的眼睛,直勾勾地看着她。修长的手指,像冰刀一样划过她的脸庞,让叶流离不由得浑身直冒鸡皮疙瘩。
"你??你想干什么?"
"啧啧,这张脸,可真美呀!"他有感而发,喉咙里发出妖孽般的声音。眼睛却放肆地朝她的衣领下遛去,"不知道,藏在衣服下的身体,是不是也有这么完美呢?"
"冉振锘,你滚开??"她不适地别过头,想躲开他一身浓郁得想吐的古龙水味。她能忍受冉振铎的轻薄,却一刻也不能忍受他轻浮的气息。
"不过,再完美,也还是有刀疤的吧!"他故弄玄虚地扯了下她的裙带,讳莫如深地说,"尤其是肚子,一对双胞胎应该要靠剖腹,才能够顺利地产下来吧!"
她的心一惊,但脸上维持着她固有的矜持,"是富然告诉你的吧!可人和吉米是双胞胎,这很稀奇吗?"
"没人告诉我!"他冷冰冰地盯着她,看她还能坚持多久?
"那你是怎么知道的?"她装傻充愣地继续问道。
"因为从你一踏进冉家的门开始,我就觉得你很像一个人?"他故弄玄虚地睐起眼。
"谁?你说我长得像谁?"她心悸。为什么这个家里的人,人人都能感觉得出她是谁?偏偏只有冉振铎那个傻子感觉不到呢?
"一个六年前,从我手上一再逃脱。让我找了六年的女人?"冉振锘冷言。
"想不到冉先生,还会这么痴情。"她冷哼一声,明褒暗贬。
"不,是一个我想杀的女人。"冉振锘锐利如锥的目光,几乎就没从她脸上挪开过。
"杀??你想杀谁?"叶流离费力地咽了咽口水。捏紧的手心里,全是汗水。他认出我来了吗?他又动了杀念了吗?否则,他为什么要把车子停到这儿,坦诚不公地对我说这些?
"一个人人都以为她死了,可我知道,她绝对没死的女人。方旭珊!"冉振锘断然一声大喝。
把她吓了一跳,手一松。捏在手上的防狼喷雾剂,又滚回到包里去了。
"方旭珊?"她稳了稳心神,迷惑不解地一笑,"方旭珊是谁?"
"就是你!"冉振锘突然伸出手,用力地掐住了她的下巴,"从六年前,我在何方的满月宴上,接到美国的一家医院打来的电话时,我就怀疑那个人是你。可是,等我联络到美国那边,帮我找到那家医院时,你却溜了。这么多年来,所有的人几乎都放弃了,只有我没放弃!可我万万没想到,之所以这么久都找不到你,是因为你隐姓埋名,改头换面,变成了另一人。"
"冉先生,你真是越说越离谱了!我根本不知道你在讲什么?"叶流离在他的箝制下,痛苦地摇了摇头,"如果你是在开玩笑,就请你快点放了我。让赶到恒生集团去,你大哥还等着接受我的采访呢!"
"不要跟我再装了!"冉振锘残虐地撇了撇嘴,丝毫没有松手的意思,"还真是巧呀,你是怎么把姓周的也一并救了的!说,你现在回来到底是想干什么?还有这个叫叶富然的家伙,又是谁?"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富然是我的弟弟,我是叶流离!"她咬死了不松口。她知道,她一旦承认,等待她的,就是死。
不等冉振锘再开口,她迅雷不及掩耳地从包里掏出防狼喷雾剂,对着眼前这张面目可憎的脸,没头没脑地一阵狂喷。
"啊??"防不胜防的冉振锘,捂着被喷中的眼睛,发出一阵阵野猪般的嚎叫,他痛苦地蜷作了一团。
此时不逃,更待何时。
叶流离毫不迟疑地跳下车。慌不择路地拐过几幢别墅,最后躲进了一幢别墅的二楼,坐在一处残砖碎瓦的墙角下,惊魂未定地直喘粗气。
刚才真危险哪!早上出门前,她绝对没想到。这又是一个冉振锘设下的陷阱!冉振锘,这个阴险狠毒的小人,从她一踏进冉家的大门,就开始怀疑她了吗?
看来,想和冉振锘这种心狠手辣的伪君子斗,没那么容易。至少没有她想得那么容易??
六年前的那个电话,把她逼入到濒临死亡的绝境。
如果她知道,那个电话,会迅速招来黑帮的人马,会差一点让她又落回到冉振锘一伙的魔掌里,她绝不会多此一举的打那个电话!
她答应了安德森医生的求婚。为了帮助治疗周煜,也为了吉米和可人的未来;她接受了他提出的整容建议,为了永远地逃过冉振锘带给她的这场纷纷扰扰的追杀。
她抛掉了方旭珊的身份,抛掉了方旭珊的外表,也抛掉了一切和方旭珊有关的记忆??她只想重新开始!
六年了。
她根本就没打算过再回来,根本不想再面对这里的一切,可为什么他们都要逼她,逼得她不得不回来面对这一切。
她痛不欲生地蜷成了一团,长久以来压抑在心头的痛苦,悲切,委屈。孤独,郁闷,把她变成了一个无依无靠的孩子,躲在这个远离人世间的角落里,失声恸哭起来??
与这厢惊天动地,危机重重一幕截然不同。在冉振铎送可人和何方上学的宾利车里,从一开始,就充斥着一股温馨香甜,还有点苦涩的巧克力点心味。
"我不要你送。我妈妈不是说了,要另一个叔叔送我的吗?"可人从坐上车,就开始忿忿不平地一直嘟哝。霸道的男人不招人喜欢,尤其还是个老得可以做她爸爸的男人,"而且,你都还没为昨晚的事,向我妈咪道歉呢!"
"有什么好道歉的?你少给我罗嗦,快给我系好安全带!"他蛮不讲理地发动起车子,满脑子却都是叶流离的名字和模样。
昨晚的事,是她自己一手造成的。是她散漫放?荡地先勾引他的,是她,是她,是她!
她到底想干什么?一面使出各式各样的花招手段,吸引他的注意,等他为她魂不守舍了,又迅速地戴上一付冰清玉洁的面具,把他视如草芥,弃之若履地一脚踢开,让他若即若离的心,变得连他自己都看不清了。
叶流离,她根本就是只不折不扣的狐狸精!
"昨晚,到底出什么事了?"坐在车后座上的何方,把小脑袋塞在两个前椅的夹缝里,好奇地问。
可人不由分说地先白了他一眼,"少废话,系好你的安全带吧!"意气风发的样子,丝毫不逊身边的老男人。
冉振铎不悦地睨了她一眼,严厉地教训道,"可人,不许学大人说话。尤其以后不要学你妈妈,总是摆出一付孤傲清高,拒人与千里之外,好像谁都是她的敌人的样子。不要以为摆出那付样子,就能赢得别人的尊重。其实,那样只会让别人讨厌你。"他心里有感而发,像教训一个不听话的女儿似的。喋喋不休,噼噼叭叭地说了一大堆。
"我妈妈才没有不好呢!"可人不允许任何人往她妈妈身上抹黑,"这个世界上,没有比我妈妈更好的人了!"
"哼!""狐狸精"三个字差点从冉振铎的嘴里,顺其自然地蹦出来,"这世上的好女人多的是。比如??"
他的母亲,还是旭珊,都那么的温柔,善良,隐忍,负重。只是,她们都死了!
他想笑,又想哭。和可人的这番对话,多像多年前,方父和旭珊之间的那段关于如何做个好女孩的对话呀!一切都像个圆圈,而他,其实一直就站在圆圈的起始点上,重复着方叔叔和母亲当年的悲剧!
"比如是什么?"可人歪着头,天真地问。
"没什么!"他摆脱掉沉重的心情,故作轻松地岔开了话题,"可人,说说你为什么总是要像只带刺的小刺猥吧,因为你妈妈是只大刺猥吗?"
"才不是呢?"可人皱着眉,鼓着腮帮子,理所当然地回答道,"那是因为??妈妈和弟弟需要我的保护呀!"
"呵!"他淡笑,"你妈妈是成年人了,至于你弟弟吉米,不是还有你爸爸吗?"
可人红彤彤的小脸,第一次爬满了忧伤,乌溜溜的大眼睛,也像两颗磨掉光泽的珠子,黯然失色。"可是吉米从生下来就有心脏病啊!而且,爸爸也不要妈妈了!妈妈表面上很坚强,她也总是对我说,做人一定要坚强。可是我知道,她总是在半夜里,一个人躲着偷偷地哭。我每次发现了,问她为什么哭,妈咪却总是抱着我,然后,除了摇头什么也不会对我说。"
"是因为你爸爸对你妈妈不好吗?"冉振铎心里升起一个正义的男人对柔弱女子本能的同情。
"不是的!"可人撅起嘴,湿润的眼眶里,也充满了疑惑,"爸爸对妈妈很好的,对我和吉米更好。可是??"
"可是什么?"他奇怪地追问。既然感情好,为什么还要分开呢?难道,这个傻女人还真的像叶富然说的,爱上了不省人事的周煜?
"我也不知道!我也说不清。"可人的小脸皱得像只小苦瓜。她愁眉苦脸地摇了摇头,"反正,我觉得爸爸和妈妈的好,就像我和吉米一样!"
兄妹之情吗?冉振铎一下找到了问题的症结。叶流离和他的丈夫之间只有兄妹情谊,没有爱情吗?可谁会在面对叶流离这样一个人间尤物时,心里只产生单纯的兄妹之情呢?
可人盯着他侧脸,凝神想了想,过了好一会儿,像恍然大悟似的叫起来,"对了,就是爸爸妈妈虽然好,可我却从来没见过爸爸亲过妈妈,抱过妈妈。就好像昨天晚上,坏叔叔你抱着妈咪??"
话没说完,她突然像想起什么似的,微红着脸,嫌恶地瞥了眼,一直像木榆疙瘩,把脑袋夹在椅缝中,偷听她们之间谈话的何方。
"我爸爸抱着你妈咪干什么了?"他果然不出意外地又多嘴了。
"不关你的事!"冉振铎可不想让多一个小鬼知道昨晚的暧昧情事。
"这有什么好奇怪的。"他摆出一付好像什么都懂的架势,洋洋得意地瞥了眼可人,"我爸爸也没抱过我妈妈,也没亲过我妈妈呀!大人不都这样子的吗?"
"单纯的白痴,你懂什么?"可人嫌他无知地撇了撇嘴。
冉振铎忍俊不禁,这样子的对话,好像很久很久以前,也存在于他和懵懂无知的旭珊之间。
"那以你妈妈到底是为谁在伤心?别的男朋友?"他也不知自己为什么一直牵挂着这个问题,"比如像周煜叔叔那样子的?"
"什么嘛,周煜叔叔跟个木头似的,怎么能当妈妈的男朋友?"可人理直气壮地叫起来,"我想,总是让妈妈伤心的,一定是另一个男人。一个肯定干了很多很多的坏事,让妈妈一想起来就忍不住伤心的大坏蛋!"
"说不定就是你爸爸!"何方的多嘴多舌直接换来可人的一拳头。
冉振铎被她俩天真的言辞逗笑了,只是笑得有点苦!
人人都有埋在心底,无法愈合的伤痛。既然叶流离的心里充满了苦楚,为什么还总是要披着一件荆棘的衣裳,在人前炫耀呢?
一个上午。
冉振铎在空荡荡的办公室内,又虚耗了整整一个上午的时间。
亏他在听到可人感人至深的话后,心里充满了对叶流离过去那次婚姻的好奇和同情。甚至破天荒的想在见到她之后,为昨晚侵犯她的事,诚心诚意地向她道个歉。
可是,时钟的指针又指向了十一点。
这个狂妄自大的女人,真是个记者吗?为什么没有一点点职业道德,为什么要一而再,再而三的爽约!
他捺住怒火,按下接通秘书的内线,"振锘来了吗?"
"还??没有。"秘书小心翼翼地告诉他,"我刚才联络过他的秘书了。他说冉先生在恒生酒店。"
"他去酒店干什么?"他皱起眉头。
"嗯??"秘书支支吾吾的,颇有蹊跷。
"快说!"他絮烦的命令。
"说他在那边开了一间房,是和一个女人。"秘书一口气地倒了出来。
女人是谁?不用再细问。
冉振铎心里自然而然地为她安上了叶流离的名字和形象。
她真的看上振锘了?这个招蜂引蝶的女人,就这么迫不及待的和振锘上床了?悖然大怒的他一把砸了话筒,尔后,连着话机也一骨脑地扫到了地上。他真不该帮她照顾可人,昨晚更不该对她那么客气!
他的手机也不合时机的来烦他了。他没好气地接起来,"喂!"
"振铎,不好了!刚才老头子和奶奶正说着话呢,突然一下子就昏倒了,"古婧在电话里焦急地说,"我看他四技抽搐,脸色发青,好像心脏病突发似的??"
怎么会这样?老头子平时身强体壮,虽说年轻时和他一样受过不少的刀伤枪伤,可从来没得过心脏病,更没有无端端的昏倒过呀?!他冲着电话果断地吩咐,"那你赶快打电话叫救护车呀!"
"我已经叫了,"古婧孤立无援地说,"可是绒绒不在,家里除了叶医生,没有别人了。老太太又吓得不轻,腿脚哆嗦,哭哭啼啼的,我不敢离开??"
"你守在家里,我马上去医院。"他当机立断地挂了电话,奔出去,把叶流离的名字暂时丢出了脑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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