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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文耀扶着墙，缓慢地挪着步子。
客厅里，裴奕安静地坐在沙发的一侧。微微地着头。目光温柔地看着隆起的腹部。耳边的一缕头发软软地垂下来。
不由自主地放轻了脚步，放缓了呼吸，穆文耀瞬间有一种岁月静好的感觉，他觉得哪怕就这样看到地老天荒，自己都愿意。
好像是察觉到突然多出来的陌生气息，裴奕抬起了头。
从那双明净的眸子里，穆文耀再次读到了戒备和抵触。
顾不得身上的伤。穆文耀急着往前冲。差点摔倒。
险险扶住手边的支撑物，他尽量让自己不要太过急切。以免再次吓到她。
"小奕，昨天??"
"昨天！"出乎意料的。裴奕打断了穆文耀的话。
她视线在男人的胸前停驻了一会。过了好一会才好像终于下定决心一样道："我知道昨天的事情。"
"那？"穆文耀想追问。但是他已经预感了不对劲。
裴奕挪了挪自己的位置，才道："我知道你为了我受伤的事情，也知道我们之前的关系，但是这只是因为令秋告诉了我这些。我的这里，没有这些。"
说着话，她指了指自己的脑袋。
"我这里有病。我也知道。"
她说这话地时候很轻松的样子，好像她有的，只不过是最寻常的小感冒。
偏偏是她这副豁达的模样，更让穆文耀心疼得不行，以致于他大声地喊出声："不是的，不是的，你什么病都没有！"
他的音量太大，以致于沙发上的人情不自禁地往后又缩了缩。
穆文耀无可奈何，只能恼恨地用手去锤墙。
"无论如何，我还是劝你不要那么乐观。"他想起了许令秋的话。
所以，这才是那个男人话里的意思吗？
他是证明了他想确认的事情，但只是对他个人有意义而已。
就算是这样打的精神冲击，对于裴奕而已，不过也是她日常生活中众多琐事之一而已，她可以在事情发生的第二天完全抛到脑后的事情。
即使是最接近死亡的时候，他也没有感觉到这样的无力和绝望。
他看向对面的人儿，无力地一笑。
裴奕因为他这一笑，感觉到了凉风在心脏上吹过。
"你??"她几乎是反射性地想出声安慰这个男人，但只是蹦出个字就说不出其他的任何东西了。
穆文耀缓缓地走到沙发边，坐下。
期间裴奕有几次想要起身离开，最终还是坐在原地，没有动。
穆文耀知道，他善良的小奕现在只是在可怜他。
他想伸手去默默他的孩子，但他也知道，不能太贪心的。
察觉到男人再看自己的腹部，裴奕脑海中好像闪过些什么，但是那东西跳得太快，她什么都抓不住。
两个人就这样相对无言了好一会，终于还是裴奕绷不住了，她干咳了两声。
"所以，其实你先前是我的丈夫，也是我肚子里孩子的父亲，是吗？"
穆文耀眼里闪过不可置信和狂喜。
小奕，她这是在承认他的身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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