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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云面露恼怒,当即便是狠狠一挥鞭,鞭子扬长,立时便挥到了九华面门,苏云冷笑几声,眼见九华就快破相。
九华却丝毫不动,众人都以为她吓傻了,苏老太那边的人皆含笑等着看笑话,安冬姐妹却是一下子心便提到了嗓子眼儿!
"小姐!"却见婉冬惊呼一声,当即冷哼一声,跳上前来,一把抓住了那鞭尾,鞭子险险落在九华眼前。
九华却纹丝未动,连表情,也没有变化半分,她只是有些诧异地看了婉冬一眼,便收回了视线。
她刚刚自然不是被吓傻了,面对那一鞭子,她自然有办法躲开,却没想到,刚准备躲开的时候。婉冬竟上前来直接抓住了那条鞭子。
婉冬之前可没说过她会武啊,果然,九华心中低笑。婉冬的天赋在不同的地方。
九华心中在笑,婉冬现在却是愤怒极了,在九华还不知道她们身份之时,婉冬便多有躲藏,并没有显露真实的自己。可后来身份暴露了,她也逐渐成为了自己。
她自己虽然比不得安冬那么成熟冷静,可也不会有多差,可刚刚那一鞭子挥来的时候,婉冬只觉得心中怦然炸开,想都不想,便直接冲上去。用最近新学的功夫,抓住了那条鞭子!
鞭子挥过来的劲道很大,可见那个苏云是没有手下留情的,若这一鞭子真的挥到了九华脸上,九华肯定立时就要毁容!
婉冬忍不住心头愤懑,手攥住那鞭子,劲道冲得她手生疼,还擦破了她的手,腥甜的血腥味儿弥漫开来,婉冬冷笑,扬眉道:"信阳候府的人果真有教养,奴婢,受教!"
苏云见赤鞭被一个丫鬟拦下,当即横眉,娇斥道:"小小奴婢,也敢如此放肆!"
"阿云。"平平淡淡地一句,却是苏老太。
"祖母!"苏云跺脚,生气道:"她们那样欺负姑姑和表姐,我非要给她们个教训不可!"
苏老太一个淡淡的视线飞过去,苏云立即老实了下来,有些不情不愿地收回了赤鞭,口中冷哼道:"哼,这次就放过你!"
婉冬也冷笑一下,收回了仍在淌血,微微颤抖的手。
"二小姐是个明白人,现在知道,该怎么做了吧。"苏老太又端起茶盏。
端茶送客,九华心中冷笑不止,面上却是越发地冰冷了。
这苏老太还真是好手段,先是带上了这么多人,身边丫头婆子微笑着进行一番不带脏字的唇枪舌战,那群黑衣人则目光凌厉地在她们身上扫来扫去,再是苏云发威,一挥赤鞭,给了她们一个教训,最后才是苏老太的戏,轻言点拨。
纵谁看来,都会害怕吧,可,此刻站在这里的是九华,她既然站在了这个地方,便不会害怕!
这一场端茶送客,便是让九华快去将沈氏母女带出来的意思了,可九华却佯装不懂,仍旧平静地坐在椅子上,也淡淡道:"九华久居府内,却是不清楚,信阳候府,何时多了这么一号人。没什么规矩,只怕辱没了信阳候府的门庭。"
这自然就是在说苏云了。九华虽不喜这些麻烦事儿,可若真要做,她也不会做得差。
不过一个苏云,便叫她一下说到了信阳候府的门庭,好像苏云这枚规矩,便代表了整个信阳候府也没规矩。
苏云是个直肠子。自然不明白这些弯弯绕,却只到,九华是在说自己,当即大怒,又要挥鞭上前,再次在不知情的情况下做了那不懂规矩的小姐。
九华从容微笑,果然。
"阿云。"苏老太再次淡淡唤住了苏云,苏云不甘,苏老太却微微一笑,眼角的皱纹立即就出来了,可那双眼睛,却锋利至极:"看来,沈二小姐,这是不明事理了。那老身,便替沈枫教训教训你吧!"
九华也微笑,毫不示弱:"那便要看看,苏老太太,能不能在我们这丞相府的地界,伤了我丞相府的人。"
话罢,一群身穿小厮衣裳的人便窜了出来,戒备地围在众人身边,目光凌厉。
苏老太目光立时一僵,她并没有打算在丞相府动手,可这沈九华如此不识趣,她的耐心也都消耗光了,干脆替女儿和外孙女报了此仇!可却没想到,这沈九华也不是省油的灯。竟然早已有了安排!
她看向九华,九华对她含了一分笑,点头示意,可那笑,却宛如冰一般冷。
双方人马僵持,谁都没有动手。
九华微笑,心中自然有自己的考量。这些人。自然是燕南歌那边送来的人,苏老太这边,她早就知道会有为难,因此便留了个心眼儿,让这些人在外边儿看着,倒是真的派上了用场。
而现在,她虽唤出了这些人。却并不先动手,谁先动手谁便错,她可不希望错的是自己,她只希望,能快点把这些人给赶出去。
苏云也有些恼怒,怒斥道:"好你个沈九华,竟安排人包围了我们!真是小人行径!"
九华未说话,婉冬却是受不了,冷笑了一下,便道:"苏小姐还是想明白,这话说的到底是谁吧,去到人家府里,还带会武之人,奴婢孤陋寡闻,也是闻所未闻的。"
苏云气恼,指着她便道:"好你个丫鬟,本小姐要把你变卖,卖给牙婆子,卖到窑子里!让??"
见她越说越不像话,苏老太终于皱眉,声音冷淡了一点,也重了一点,道:"阿云。"
苏云再次不甘愿地停下,丝毫没觉得自己说错了。
她从小便是被娇惯着长大的,没有一个人敢忤逆她,可却没想到,来了这么一个破败的丞相府,还要被两个丫头教训。还真是,让人气恼!
苏老太收敛了一点情绪,心知自己若真在这里动起手来,也是讨不到半分便宜的,而且,沈氏母女,也绝带不走。
清儿说了,她的如儿和璇儿,已经被关了许久,现在身边连个伺候的人都难找到,也不知她二人是怎么过的这一段日子。
她都从来舍不得让如儿受半点儿苦,当年她要下嫁给沈枫,她还不是同意了?可如今看看,怎就被一个庶女给斗成了这样儿啊!
光是想起来,苏老太便觉得心痛,可今日一见这沈九华,也才总算知道,为何如儿会被她打败,这样一个面露煞气的女子,天生不详,纯善的如儿。自然不是她的对手。
苏老太心中松了一下,想到沈氏和沈漩,她便不由得松了口,服了软,道:"老身随夫在外头镇守边关多年,已许久未见到如儿和璇儿,此次前来,是接她们回府小住一段时间,沈枫那边,自然有老身交代,你不必担心。"
九华自然也能听出她的态度转变,可她心里仍旧不是很满意,并不是很愿意这么轻易地放了沈氏母女,可看看婉冬,她的手尚还在淌血。
九华微微蹙眉,也罢,不就一个大夫人和沈漩?且放她们回信阳候府,看她们还能掀起什么风浪来。
想到此,九华也松了口,道:"既是天伦之乐,那自然,来人,去接大夫人和大小姐过来。"
外边儿仆妇应声,也不多问半句,便垂头快步离开了。
苏老太眼神又是一凛。在从前,她来相府的时候,相府的规矩可没这么好,现在却是令行禁止,明明禁足是沈枫吩咐下去的,可沈九华说放就放,仆妇们半句话也不多问,可见这沈九华,现在在丞相府的地位了。
苏老太很快又收回视线,和九华没什么好说的。
九华自然也不会主动和她说话,等了片刻,沈氏母女才终于来了,见到苏老太,先是一愣,随即眼泪好夺眶而出,二人纷纷奔了过去,抱住苏老太,一人唤"母亲",一人唤"外祖母"。
苏老太也是许久没见二人了,看到以后,眼眶也有些红,可见她也是真心疼爱这两人的。
可她也没忘了正事儿,收敛了情绪,对二人说回去再说,便看向九华了。
不等苏老太说话,九华便已截断了她的话,道:"快到晌午,相府简陋,便不留几位用膳了。"这便又是下了一道逐客令了。
沈漩本来还有些难过,眼眶红红的,可见九华说话如此不客气,心中又是一阵火气。
此刻身旁又有一个最大的靠山,苏老太,她自然不会再畏惧什么,张口便不客气道:"妹妹还真是不懂规矩,也不知爹爹知道了,会做何想法。"
想到这里,沈漩心中又有几分酸,她的父亲,变成了沈九华的父亲,开始宠爱沈九华。而她的未婚夫,也保护沈九华,这沈九华究竟是有什么魅力?才能让她们都保护她?
想到之前燕子矶为了沈九华和自己吵了架,沈漩心中便越来越不是滋味儿,想开口大骂她,可手却被苏老太握住。
沈漩微愣,苏老太冲她微微摇了摇头,她立即明白苏老太的意思,心中愤懑,却也知道不情不愿地收回了如鲠在喉的话。
九华也收回了微笑,冷声送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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