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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晚他俩吃了饭回房之后, 早早洗漱完就准备歇下了。
严歇忱剖了一番潜藏在记忆当中几被掩藏的往事, 稍稍有一些疲惫, 但也还好, 不大好的是林卷。
林卷到现在为止,哪怕时间已过去了好几个时辰,中途他也跟没事儿人似的做了许多事, 但他的身体和思绪却好像是割裂开的一般,他的身体凭借着本能在照顾着自己, 让自己显得很正常,可他的思绪,却一直陷在严歇忱庞然的爱意当中无法自拔,仿佛汹涌的河水,毫不留情地将他淹没。
严歇忱躺在床外侧,林卷上床的时候依旧从他身上爬过去。
然后, 似曾相识的,严歇忱再一次拉住了林卷的左脚脚腕。
林卷下意识里缩了缩。
但严歇忱见他缩还以为是他不乐意, 赶紧从被子里支楞出他那只没受伤的脚, 在半空中晃了晃说:“我给你戴上好不好,你看我都戴了,百年姻缘一线牵知不知道!”
林卷偏头一看,才发现严歇忱脚脖子上戴了一条红绳,红绳上是一把小小的铜钥匙,赫然正是今日他们在莲光寺领的那一对。
林卷都忘了这茬,没想到严歇忱还心心念念着, 见状他也只好在他旁边面对着严歇忱坐下,也没再想要挣开了,不过嘴上还是忍不住说:“上面坠着那东西你也不嫌硌得慌。”
“不嫌。”严歇忱垂眸将手里那根带铜锁的红绳给林卷仔细配上,笑着说,“我把你锁了,钥匙不还了。”
林卷抬起脚看了看,觉得还……挺好看的,那行,他高兴就好,于是笑着应:“好。”
严歇忱盯着在他眼前晃的那一截脚腕,晃得他心痒,林卷本就生得白,现在经由这红绳一衬,更是白得晃眼,严歇忱不由自主地滚了滚喉结,情不自禁地弯腰在林卷脚踝上落下一个轻柔的吻 。
也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严歇忱那个吻轻轻擦过了红绳,也轻轻擦过了林卷那条突兀又横亘的疤。
不过此时,严歇忱却忽然叹了口气,惹得林卷浑身一下子紧绷了起来。
他叹气……干什么?觉得……很难看么?
谁料严歇忱却撩起眼皮有些幽怨地看了眼林卷,闷闷道:“心肝儿,我能再催催你么?”
林卷不解:“催我干什么?”
严歇忱虚撑着下巴,状似有些忧伤地说:“我这破腿,什么时候才是个头啊。”
“你天天在我眼前晃,再不好起来,我可能要把自己憋死了。都不能在我心肝儿面前一展雄风。”
林卷看向他,好笑道:“你要真着急,咱俩掉个个,我也可以的,反正我好得很。”
严歇忱闻言立刻坐直:“那这样岂不是显得我不行?这种被逼无奈的理由好伤人的。”
林卷见他一脸严肃,忍不住笑开了,心想,他还不乐意呢,这么累。
于是他勉为其难应道:“行吧,那我再仔细琢磨琢磨。”
严歇忱十分认同:“为了咱俩和谐美好的幸福生活,宝贝努努力,我给你打气!”
林卷弯着眼睛盯着他看,一时却没有再说话了。
严歇忱不是第一次在他面前提起关于他腿的事,而且回回都是用的这种听起来不大正经的理由,林卷不知道严歇忱对于他自己的腿是不是真的不那么介怀,但至少,严歇忱是不介意在他面前提起这些的,而每每听到这事的自己也觉得,这真的是没什么大不了的,因为他是严歇忱,所以无论是怎样的他,自己都可以接受。
林卷吁了口气,忽然起身跳下床,没一会儿又回来了。
他把他从段陵那儿拿的那个雪肤膏塞到严歇忱手里,又把左脚递到严歇忱面前,皱了皱鼻子有些骄矜地说:“你看你这个红绳子,碍事得很,喏,既然你要绑,那你以后要帮我涂,不准嫌麻烦。”
严歇忱把东西接过来,先是低低嘟囔了一句:“哪里碍事,还这么漂亮。”
严歇忱把膏盒扭开,沾了一点在手上闻了闻,是淡淡的花香味,还挺好闻的,他问:“这是哪里来的?你自己配的吗?”
林卷道:“没有,移丘哥配的。”
严歇忱一听这个名字就忍不住撇撇嘴:“过几天我去太医院给你问问,肯定有更好的。”
林卷忍不住笑了:“你和移丘哥较什么劲。”
严歇忱不答这话,只一边把药往林卷凸起的疤痕上抹,一边忍不住轻轻吹了吹,同时还像是在小声念着咒语:“妙手一涂,药到病除!”
林卷:“……”
林卷感受着脚腕上的丝丝冰凉,心里却暖融融得像晒足了太阳。
严歇忱并没有刻意避讳着不同林卷谈及与此相关的事,甚至还说要给他找更好的药,这并没有触到林卷那根时时晃动的心弦,反而让他觉得,很舒服,也很自在。
到此,对于严歇忱那蔓延了将近十年的感情,林卷终于是找到了一个自若从容的对待方式,就像是在被澎湃河水冲刷的途中,抱住了一个岿然不动的礁石。
待到灯火已尽,四下都从于黑夜之后,林卷悄悄趴到严歇忱耳边,轻轻说:“严饮冰,我爱你。”
本来似睡非睡有些迷迷糊糊的严歇忱一听这话猛地清醒过来,睁着眼睛看着帐顶,似是在思索这话是存于梦中的可能性有多少。
恰好林卷又继续说:“严饮冰,你下午突然和我说那个,我真的有点吓到了。”
“但我不是不开心,是我一时觉得我……何德何能啊。”
“还有,不瞒你说,我之前……是没想过我们俩以后会怎么样的,不是不想和你一起走下去,只是我觉得不要想这么多,走一步看一步就好。”
“但我现在发现,走一步看一步好像是不行的。”
“因为我将来,是不可能再放开你的了。”
“你这么好,我想和你在一起一辈子。”林卷说到这又有些不好意思地补充了一句,“我也这么好,你得和我在一起一辈子。”
“而且咱们堂都拜了,在菩萨面前过了目的,那可是不能反悔的,所以有空,咱俩还是得为以后打算打算,过日子的事,还是得有点计划,你说是吧?”
严歇忱缓慢地眨了眨眼,过了会儿才赶紧应:“都……都听你的。”
林卷心满意足地笑了笑,闭着眼睛蹭了蹭严歇忱的脖子:“好。”
不知过了多久,严歇忱感觉到身边林卷的呼吸都已经平缓下来,像是睡得很甜的样子。
严歇忱忍不住偏过头在他额头上吻了吻,轻声说:“宣帙,吾生足矣。”
隔日一早,他俩都起得有些晚,不过林卷一起床就又奔着药房去了。
严歇忱一开始打死要跟着,就是怕林卷又乱来,林卷先是再三跟他保证不会出事,后来见他无动于衷双目炯炯的样子,干脆懒得管他。
不过天不从人愿,没一会儿本应该是在风刃司的风桥居然回来了。
看风桥那有些刻不容缓的样子,想必是朝堂上出了什么事。
药房不是谈事的地方,难免怕被人窥听了去。
而林卷这会儿正到了关键地方,其实他此前就觉得这回可能真有希望能帮严歇忱把毒给彻底清了,可他怕事有意外让他空欢喜一场,所以就没说,这会儿就赶紧催促他:“快去书房,你待会儿告诉我。我真的不乱来。”
严歇忱盯着他,一本正经地威胁道:“你现在要是乱来,那我晚上也乱来。”
候在一旁的风桥:“……”
待林卷摆摆手应下,他二人这才一起前往书房。
刚一把门关上,风桥立刻就回禀道:“大人,出事了。”
“渝州的商道混进了胡族的探子,虽然如今已被拦下,但这事经四皇子那边的人一发酵,便又是给了太子一击。”
因为开通商道的事就是太子主导,他如今本来也正因为这事尚在罚期,而圣上对这事也本就是持反对态度,如今出了事,所有矛头都指向太子,圣上的怒火也自然是越燃越旺。
风桥又说:“太子那边的人见势不好,一时也来不及查出边境的事是否有人在背后捣鬼,便只好拖着四皇子下水,他们有人将四皇子贪赃一事又摆到了朝堂上来,与此同时,他们还抖出了四皇子同季叔常的另外一些勾当。”
此前这些事都是严歇忱私下同临武帝禀报的,但时间过去了这么久,有心人要查自然能够查个一清二楚,更何况季叔常的账本还落到了太子手里。
“今日在朝堂上,两帮人争执不下,尤以季叔常和阮畴为首,可谓是水火不容,陛下大发雷霆,可一时也无可奈何,下朝之后,竟是气晕了过去。”
严歇忱脸色沉沉,他垂着眸子也看不清眼里是何情绪,他道:“狗咬狗的戏码。”
他默了一会儿,终是忍不住勾起嘴唇略有些讥诮地笑了笑,哂道:“这就是圣上制衡的结果。”
“他还以为,谁都是甘愿被他控制的么。”
风桥敛眉听着严歇忱念叨,听他不说话了之后又自作主张地补充了一句:“我回来之时圣上已然醒了,太医说是气怒攻心,多加休息便无大碍。”
严歇忱:“……知道了。”
林卷在药房里熬药,经他多般试验之下,最后竟是真的给他熬成了一碗!
林卷喜上眉梢,当即便要给严歇忱送去。
不过他端起碗时不禁再次闻了闻这味道,刚要感叹此药来之不易。
但他脑内忽地灵光一闪,与此同时,脸上的笑意也越发沉寂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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